“我们这儿的孩子都姓党，没有姓临的。”大叔先接了一句话，接着便带上老花镜，仔细的看起照片来。
“对对对，姓党，是不是党青青。”景歮充满希冀的看着保安大叔，可他又道：“这名字都是一茬茬的，叫党青青的也不少。”
景歮不说话了，拿着手机的手有些抖。保安大叔拉住他的手臂，小声嘟囔了一句：“别抖啊你。”
看了半响，大叔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倒是院长助理过来了，热情的跟景歮握手。
“您好您好，欢迎您来，我是院长助理，您叫我小辛就行。”
景歮从马扎上站起来，左手还被大叔抓着，他就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跟助理握了手。
“嘿，我想起来了，这是青青呐，那年咱们福利院的高考状元呦。”
保安大叔激动的晃着景歮的手，继续道：“哎呀，她十几年没回来了吧，这些年在外头过的咋样啊。这照片照的真好看，还化妆啦，我差点没认出来。”
“老李，别抓着人家。”
助理在旁边笑着打圆场，景歮愣了一瞬，在这大冬天的北风里，忽然有种要被吹跑的不真实感。
保安大叔放开了景歮，指着手机里的照片跟助理说：“你看，青青的照片，长变样喽。”
助理看了眼景歮，倒也没接大叔的话。
“您看，要不先上楼去，院长在办公室等您。”
景歮回神，眼睛在助理和保安大叔之间逡巡，像迷路的小猫在看来认养他的主人。
“您确定您真的认识她。”
“认识的，这孩子学习好，我印象可深。”
助理叹了口气，在电话里，她只听了一句找人，还以为是来领养孩子的，就匆忙登记之后把电话挂断了，没想到他真的是“找人”。
“照片上的这个姑娘，十几年前就离开福利院了，您来这里找她恐怕是找不到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她以前在这里的生活，没有任何别的目的。”说着他从怀来掏出临一的死亡证明，一张被折成四叠的A4纸上，临一的照片还是刚才手机里的那张，只是突然变成了黑白。
“她去世了，我是她的。。。爱人，有些事情她没有告诉过我，我很想，很想知道。”
北风渐起，吹动景歮手里的纸张，连同他这个人，也好似有了要被吹走一般的脆弱，保安大叔下意识的抓了下他的袖子。
“哎呦，这孩子还这么年轻，怎么。。。”
大叔的胳膊被助理拍了一下，这话也就打断了。
助理把景歮的袖子从保安大叔的手里扯出来，说道：“您跟我上楼吧，院长在办公室里，您想知道什么，先问问她。”
景歮点点头，跟保安大叔对了个眼神，便跟着助理往福利院里面走去。
一声叹息在他们身后传来，景歮也没有回头，只是搂紧了怀里的日记本。
院长所在的行政楼在最后面，他们走过两排宿舍楼，一栋食堂和员工宿舍，才到了行政楼下。
助理停住，景歮看了眼她，又看了眼面前这座墙体斑驳的三层小楼，他目之所见，这里实在不像有很多人捐款的样子。
“景先生，首先跟您道个歉，您打电话过来，我没有了解清楚，以为您是来领养孩子的，就做了登记。这院长。。。”
助理面露难色，景歮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院长听了她的话以为自己是来领养的，结果并不是，想来会找她的麻烦。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这事主要怪我，是我没在电话里说清楚。你放心，院长那边我会先说明的。也谢谢你没直接把我赶走。”
“怎么会赶您走呢，那我就谢谢您了。”
助理道完谢，才算松了一口气，热情的邀请景歮上楼。
景歮跟着她，一口气爬到三楼，这楼梯也都是水泥浇筑的，扶手上的红漆完整的掉了一层，这楼里面比外面还要更破旧一些。
“院长，我把人领来了。”
助理推开院长的门，景歮马上注意到了里面的人，一个近七十岁的老奶奶，精神矍铄，白色西装笔挺的穿在她身上，跟房间九十年代的办公室风格格格不入。
“院长您好，我是景歮。”
助理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景歮和院长。他们隔着一张很长很宽的实木桌子，景歮有种穿越进九十年代编辑部的感觉。
“听小辛说，你是想领养孩子。”
景歮抿抿唇，在这位院长面前，他感觉很重的压迫感，像小时候面对老师一样。
“不好意思，我。。。我其实是来向问一个人，她在这里的时候叫党青青，高考去湖市上医科大学，她长这个样子，您看。。。”
景歮掏出手机给院长看，可她却一个眼神都没往那边瞥，只是盯着景歮，面色平静，眼神却如钩如刀，让景歮心里发毛。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的。。。爱人。她一个多月前去世了，我想知道她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她是自杀？”
景歮犹豫了，但看着院长的脸，他莫名胆怯，不敢撒谎。
“是。”
景歮闭上眼，像在说一个自己并不认可的事实。
桌子对面，院长挪动了一下椅子，景歮马上警觉，眼神睁开往那边看去。
院长走到她后面的柜子前，对着景歮道：“过来，最顶上那层有一个写着1996的箱子，你把它搬下来。”
景歮点头，搬着自己坐的椅子，快步走过去。
他一边动作，院长一边说着话。
“她还会结婚呢，真是想不到。”
“嗯？”景歮站在椅子上回神，一脸错愕的看着院长。
院长看他一眼，拍拍椅背，说道：“你继续。我这个老太婆说说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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