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宴

中午,王家人上门,算是来相看女婿。不过曹诚什么样他们早有耳闻,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按规矩应该是曹悬带着曹诚去拜见,可曹悬身子不好,不宜劳动,索性就王家人上门相看。

威武伯王升竟然也来了,还带着他的两个儿子,王成河和王成海,倒也算是诚意十足。外界传言这兄弟均不成器,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王成河才进院,就色眯眯地对守在门口的女史使眼色,一副眼馋肚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直到威武伯重重咳嗽一声才缓过神来。王成海倒不让人讨厌,有些胖、憨憨的,目光很清澈,清澈到有点蠢,听闻他醉心厨艺,每日跟府中厨娘混在一起,别的事一概不想,年近四十也只有父母给娶的一房正妻,生了一儿一女算是有后。

倒是王成宪毕竟为官多年,还有几分气度。

可惜南湘知道这王成宪是个什么人,官商勾结徇私枉法的事他可没少做,这一家子倒是坏到一处了。

王莞笛出自这样的家,想必也是对这些男人厌恶至极。

那六品官员的身份已经查清了,起初是应七查到她是齐洲来的,名叫施问,乃是去岁榜眼,因琼林宴上进退有度深得陛下喜爱,特封了翰林院编修。

剩下的自然就交给了身在齐洲的应十九,这施问并不难查,她家就在齐洲城中,家中只有一老母相依为命,靠变卖家产为生,只有一个女儿叫杨凭钰,几年前忽然多出了个侄子,说是家中遭难便来姑母家投亲,去年上京赶考还曾有不少邻里相送。

当时的施问并不是杨凭钰,他们也时常一起出现,可施问进京之后杨采钰也不见了,因他们没有什么亲戚,旁人注意到时已经是几个月之后,杨母说是进京投奔了表哥,再后来有了施问考上功名的消息,连着杨凭钰老母也一并来了京城。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但杨凭钰替换了施问的身份却是可以肯定的。

至于杨凭钰和王莞笛,只听过是施问救过游湖时差点落水的王莞笛,时过境迁,两家都以离开,也打听不出更多。

南湘和曹云华只能隔着屏风向外看看,曹诚也事先得了吩咐,胆敢多说一句立刻回上集去,只有曹悬带着病见客。

不敢想,王莞笛若是嫁给曹诚,得受多少苦。可南湘那里虽然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若说真凭实据还是差了很远。

镇国公府与威武伯府向来没什么交集,但对王成宪还算满意,只说了婚事便草草送走了客人。

然而这一切并未结束,晚间,威武伯又来找镇国公喝酒,二人都是武将,虽一南一北不曾一起出过兵打过仗,但能聊的话题很多,也不似白天那么正式,只一人一壶酒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那边,王成河、王成海兄弟也把曹诚叫到了威武伯那边,连着王成宪和他儿子王炳之一起,组了个酒局,这倒是常见的流程,说是请新女婿,其实待嫁的女儿可以在屏风后撇上几眼,若实在不满意也可告诉家人,便在合八字的时候说一声二人不合,此事便体面地了了。

王莞笛从几个男人喝酒的偏屋旁出来,虽看不真切,但曹诚举手投足间的鲁莽,言语中的好色,她都看在眼里。手里捧着个很精致的玉酒壶,里面是刚刚温好的酒,王莞笛给身边女史使了个眼色。

那女史将酒壶递过去,“小六儿,把这壶酒送进去,就说姑娘请曹大公子喝酒。”

说罢,拿了几个铜板放在他手上,“姑娘给的赏。”

那小六儿倒是机灵,见姑娘欲说还休的样子,知道是看上了那曹诚,这等好差事自然谁都愿意接的。

“哎!”

屋内几人都有些兴味索然。一群男人,偏偏在行宫之内无法尽欢,只能闷着喝酒自然无趣,唯有王成海品着几个新鲜样式的菜,却也没说好不好。

见小厮送好酒过来,还是王莞笛吩咐人给拿的,他们便知道这事儿成了。各自哈哈笑着取乐一番。

王成河更是嫌那一壶太少,尝了几杯后便整坛子地捧上来,灌王成宪和曹诚喝酒。

“今儿可是大喜,三哥哥可要不醉不归啊。”

王成宪自然也高兴,曹诚虽说不成器,但他与国公府联姻为的也不是曹诚,就着王成河的手喝了几大杯,又有曹诚过来敬酒。

他酒量不好,但胜在酒品不错,喝醉之后倒头就睡。王成河兄弟嫌他无趣,又觉得王炳之这个才十五岁的小孩子在这儿碍眼,便赶紧吩咐他带他爹回去休息。

胡吃海喝了一通,已然是将近亥时,女眷们都已歇下。也不知怎的,这酒越喝身上越暖,脑子里却越糊涂,总是想着要有个胸肥屁股大的女人就好了。尤其王成河,他乃色中饿鬼,与曹诚同属一路,二人早已难耐起来。

就在这时屏风后又有人影晃动,看身形是个女子。

“哟——”王成河嗤笑,眼中淫邪怎么也拦不住,“女婿,我们大丫头盼着你呐。”

一句话说得曹诚也心烦意乱,就连木讷的王成海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大丫头,别躲了,好歹让女婿也看一眼,但你能看见我们女婿,我们女婿看不着你,这多不公平。”王成河借着醉酒什么话都敢说。

也不知屏风里的女子是不是过于羞愤,只人影一闪便跑了出去。

几个爷们很是失望。

“可惜了,好酒好肉,却没个女人。”王成河喃喃说道。

行宫之内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到了晚上落锁时就连行宫里伺候的小女史都要出去,只留下各家带着的贴身女史伺候,那自然是不能随意唐突的。

至于他们自己带来的妾室、通房,一个个都是木头般的死鱼眼睛,没什么乐子。

曹诚冷笑,“说起陪床的女人,我家倒是有一个,至今还没□□,就看你敢不敢。”

“笑话,天底下还有老子不敢上的人?”王成河听了自然大喜,“你把她叫来,咱们哥几个一起乐呵乐呵?”

三个人?曹诚心中一动,这三女侍一夫的把戏他玩过,一女侍三人……想着,心里的火就不断往天灵盖上顶。

他急不可耐地起身,道,“你们等等,我亲自去。”

“南湘呢?叫她来伺候。”一边往国公府的住处走,曹诚一边喊。

====

应七今日出门办事,顺便与刚刚回京的应十九接头,她回来时正好撞见了施问,她慌慌张张地在内宫角门处徘徊。

行宫与皇宫有些相似,分为内外宫,内宫住着官员家眷,外面是议事和没有资格带家眷伴驾的官员的住所。晚间,内外宫是要落锁的。

施问自然住在外宫,她只是个小官,连面圣的资格都没有,这个时候徘徊在此难免惹人怀疑。

要去见王莞笛?可是这个时候她还怎么进去?应七疑惑,便躲在暗处。

这个角门很隐蔽,几乎从来不开,里面有一个大木栓锁着,想要从外面强行进去无异于拿攻城车攻打城门,那是不可能的。

因门不是很高,应七可以借着门口的几块石头上翻过去,所以才走这边。但施问一介书生,怎么能过去?

正疑惑,忽然看见施问紧紧贴在门口,似乎门缝那边有人。

应七轻功很不错,她稍稍走远了一点便悄无声息地掠到墙头,站在大门侧上方看去,果然王莞笛正在门内。

“如何?”施问急急地问。

“曹诚和王成河都喝了那酒,已经去找南湘了。”王莞笛语气焦急,“应、应该是成了的。”

“你回去盯着,若有什么不对,立刻出来找我。”

这时王莞笛递出来一个小小药包,那药包已经被打开过,里面散发出奇怪的药味。

应七五感敏锐,此时隐没在夜色之中,其实距离她们不远,只一下,就闻出了那是什么。

□□!

王莞笛拿了□□做什么?又为何如此急急地拿着用过的药包给施问?

第二个问题很好回答,王莞笛虽是大家小姐,可她毕竟不是曹云华和南湘那样的管事之人,手下贴心的只有几个丫头,又不能随意进出行宫,想要外面的东西,只能托兄弟叔侄,或别人的小厮给带,□□,自然是不可能托任何人带的。

而那□□气味重,行宫里处处都是眼睛,她自然不能随意乱丢,若是烧了的话……只能在自己房内偷偷烧,可如若今日行宫内因这□□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自然不想自己被牵连其中。

加上有施问,自然是让她带出去处理最好。

可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呢?比如曹诚,比如南湘……

应七身上一抖,曹诚对南湘起意又不是一天两天!

还有王成河,如果此事还有王成河参与,那么国公府哪怕为了脸面,也绝不可能再与王家联姻。

应七恨得牙根痒痒,眼前全是南湘委曲求全的样子,她若是被曹诚和王成河给……等她的只能是万丈深渊。

如履薄冰,从前南湘提起这个词时应七其实并不能感同身受,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虽然如此,但应七并未莽撞行事,恰好从她所在的角门到王家的院子要经过国公府所住的院子,也不算绕路,她悄悄潜回去,刚到墙头,就听见两个女史在窃窃私语。

“二姑娘还没回来?”

“没呢。”

“刚刚大爷那副样子,真是吓人……”

“还好没惊到老爷,这个时辰动气,怕是又要半夜传太医了……”

后面再说什么,应七没听,她几个纵身就离开了。听见这些,加上刚刚王莞笛和施问所说,已经够了。

没想到,王莞笛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竟然有这种歹毒的心思!

不过一会儿,应七到了王家所在,才到最外面的院子,就听见里面有男人那令人恶心的喘息声,威武伯府的几个小厮守在外面挤眉弄眼,却是没有一个敢进去。

“不会给玩死了吧?”一个小厮道。

“那有什么,又不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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