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杀人

应七眉头紧蹙,不是第一个?她想起当初绿丝受辱时是何等凄惨,更何况屋里还有一个色中饿鬼王成河!

卓影刀入手,两个小厮刚看见黑影就被打晕,她一刀劈碎锁着的门,里面,是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不必仔细看,一个曹诚一个王成河,都是衣衫半解,他们中间有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不着寸缕。此时应七才发现,并非那女子不挣扎,而是已经无力挣扎,似乎被两个大汉磋磨得骨头都断了,嘴角大口大口地吐血,很难想象她经历了什么。

脸上,更是一片血红,早已看不清面容了。

当初绿丝的伤应七看在眼里,可绿丝毕竟是绿丝,受多少伤与应七无关,但南湘不行!谁敢那样对南湘,她就要谁偿命!

应七眼前一黑,仿佛天塌地陷,怒气直奔天灵盖,她稳了稳身子,不过片刻,再抬头已经是双目通红,卓影刀一番,几乎没人看清,只见王成河应声而倒,也没流什么血,就那么僵硬地躺在原地。

曹诚也愣了,他看见应七的刀又奔着他来,可心里又笃定应七不得吩咐不敢噬主,也不知那边王成河是自己吓晕了还是怎么,竟然没有很害怕。

刀光一闪……

“应七!”

南湘的声音。

仿佛一下把应七拉回原地,她回头,只见门口是南湘,她还推着……楚王刘恒!

“应七,怎么回事。”

南湘吓得扔了楚王的轮椅就过来看应七,发现她没事后才往王成河那边看去。

刚刚还平静躺着的王成河,现在嘴角溢血,南湘试着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

可应七并未管什么王成河,她紧紧抱住南湘,“我以为……”

南湘也看见了那半身赤丨裸的女子,她已在无声无息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状比王成河惨何止千百倍。

“我没事,我没事。”南湘挣脱出来,楚王,还在看着。

原来,天降黑时南湘就被叫到了楚王那边,倒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让她陪着下棋画画,不知是不是厌倦了郑氏热情似火的那一套,楚王近来对南湘这样恬淡如菊的似乎更喜欢,因此已经冷落郑氏好一阵子了。

南湘刚出了楚王院子的门,就听见山筝告诉她曹诚大闹的事,她怕回去后再碰见曹诚,今天应七不在,保不齐会出什么事。仔细想,就算躲得过初一,也不见躲得过十五,如今曹诚回来成婚,成婚后自然不会再回上集,只怕从现在起到嫁入楚王府前每日都要提心吊胆。倒不如在楚王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一来可以保全自己,二来说不得曹诚的恶行被公开,王家为了脸面,便毁了这桩婚事。

索性扭头回去,问楚王要不要与她一起看戏。楚王似乎觉得有趣,就跟着她来了。

现在想想,未尝不是楚王有意为之,今日国公府这边忙乱,曹诚又一直对她心存歹意,万一出了什么事,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可没想到,刚到前院,就看见一地狼藉,等转过弯看屋子里,发现应七已经在了。

“二姑娘,堂主。”

应七并为掩饰嘴角的一抹笑意,跪在二人面前,她自然知道自己出手轻重,方才那一瞬间她头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给南湘报仇,之后就一刀抹了脖子去陪她,所以什么都不怕。现下看见南湘平安无事,也知道自己罪无可赦,反倒是坦荡起来。

不就是璇玑堂七十二路大刑,反正也只有这一身血肉而已,能撑到何时算何时就是。

“成河!成河?”

闹了这么大动静,王家的人自然都醒了,先来的是威武伯,王成宪紧随其后。

威武伯王升也是行伍出身,活人死人岂能认不出来?

他已经失去过一个儿子,嫡长子当年文武双全玉树临风,谁不羡慕?可惜……王成河虽是庶子,品行不端,但他这些年也还是不得不把整个威武伯府的未来压在他身上,可谁知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你……”威武伯指着应七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一口气上来,“殿下,南湘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王成宪也是一时摸不着头脑。

“应七,怎么回事?”楚王问。

“殿下。”南湘也跪在应七身边,她知道应七不善表达,抢在她前面说:“刚刚南湘婢女山筝来时,就曾说过,说曹诚喝得烂醉,满院子喊着妾的名字,要妾过来伺候。”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曹诚,南湘再不济那也是楚王内定好的夫人,曹诚的妹妹,他不说爱护有加,竟然当她是比女史还不如的歌姬舞妓之流,来伺候主子喝酒?这不仅是要毁了南湘,还扇了楚王一记响亮的耳光。

再看楚王,果然楚王的脸色已经铁青下去。

“幸好妾当时在殿下那边,没有被曹诚抓住,不然、不然……”说着,南湘哭得梨花带雨,她又看向那已经死去的女史,“不然,只怕那就是南湘。”

“应七奉命保护妾,殿下知道影卫的规矩,应七既然领命,便是天兵天将挡在前面,她也要拼死一搏。只怕应七出去办事回来,听见了风言风语,以为妾被带来,这才不顾一切来救妾。”

威武伯王升眼见南湘几句话就要为应七开脱,气得七窍生烟,跺着脚大喊,“难道成河就这么白死了?他是我威武伯府长子,一个区区影卫,凭什么杀人!此事,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这边闹成这样,国公府那边自然也得了消息,不敢打扰曹悬,此事曹云华带着人过来。

事情本不复杂,几个男人喝多了想找女人而已,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叫几个女史来伺候本也无可厚非,可偏偏曹诚一心惦记南湘,又把楚王也给牵扯其中,如今再死一个王成河,事情自然复杂起来。

“曹诚!”曹云华恨得牙根痒痒,可她又不能把曹诚怎么样。他现在没了世子封号,就是一块不怕开水烫的死猪肉。

“她杀人,关我何事?”曹诚满不在乎,反正他没死,也没杀人,谁能把他怎么样?

至于那个死去的女史,奴才而已,主子打杀了也不过是赔钱了事。

曹云华也看向应七。

按理,此事罪魁祸首乃是曹诚,王成河也不无辜,王成宪是东家,可杀人灭口的毕竟是应七。莫说什么奉命保护的废话,那死了的女史根本不是南湘,她保护了谁?

“殿下,曹诚在院子里大喊妾的名字,妄图把妾当作以色侍人之流捉来伺候,是许多人都看见了的。”南湘咬咬牙,道,“他还曾说过,楚王能够用得,他曹诚凭什么用不得。”

曹云华如刀的目光看过来。南湘这么说,就相当于把楚王和国公府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放在油上煎。这种事可大可小,楚王又一心讨厌她,若是借着家风不正禀告陛下,这板上钉钉的婚事,只怕又不稳了。曹云华为了国公府,不惜牺牲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谋求来的婚事,谁敢毁了,她就毁了谁,南湘也不可能例外。

“南湘,你莫要胡说。”曹云华道。

“影卫应七,杀害威武伯府大公子,带回璇玑堂受审,”楚王倒是云淡风轻,乐得看他们狗咬狗,他盯着曹诚,“至于别人,曹诚先行扣押,待明早秉明陛下,恭请圣裁吧。”

南湘猛然抬头看向应七,此时已经有两个黑衣影卫围上来,她没有反抗,也无从反抗,只是跟着往外走去。

指甲划进肉里,她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应十九说过,璇玑堂大牢的每一日都不是好过的,无论有没有罪,只要没离开大牢,就每日都要受刑。可眼下,就算是她,也没有更多言语可为应七辩驳。

这世道就是这样,曹诚王成河虐杀女史几乎无人过问,应七为护主杀王成河却要千刀万剐。

一时撕心裂肺,比曹诚被抓时发出的吼叫还甚。待应七和曹诚被带走,楚王率先离开,南湘也浑浑噩噩地跟曹云华回了住处。

“殿下怎么也在?”刚进大门,曹云华停住脚步。

“我带去的。”南湘挺了挺脊背。

曹云华一怔,随即平和下来,“今日是曹诚太过分了。”

过分,曹诚的所作所为是过分就够了的吗?

“南湘受国公府大恩,自然感激不尽。可曹诚时时刻刻羞辱我、威胁我,想用最肮脏不堪的方式虐杀我,姑娘与父亲对此从来不闻不问,遇上了就为南湘说几句,遇不上就权当不存在。”南湘抬起双眸,与曹云华对视,“姑娘,南湘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但曹诚于南湘并无恩情。南湘微时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可这一样一个人在身边,换做姑娘,应当如何?”

刚刚曹诚大闹时,曹云华当真听不见?还是认定有应七在,曹诚做不了什么。至于那些侮辱咒骂,南湘只会一如既往地忍气吞声。

曹云华轻叹,“父亲毕竟只有他一个儿子。”

“南湘也只有一条命。”

“我明白你的意思,明日我会回禀父亲狠狠责罚曹诚。”

南湘眉头一皱,曹诚现在一介白身,当众侮辱朝廷命妇,还奸杀女史,这都是犯了国法,被曹云华这么一说,倒像是小孩子胡闹一样大事化小。

“还是先过了国法,再行家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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