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民间马球队数量已经减少了很多,留下来的都是从前两天里奋勇厮杀出来的。
一共有四支队伍。
四支队伍领头人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与谁对打,各自打完一场后,胜出的队伍再进行最后一场,今年的最终胜利者就诞生了。
李玉石队伍是在第二场。
对方有七个人,他们队伍只有五个人。
早在抽签结果出来,李玉石便和队友们聚在一起商量作战策略。
在没有上场的时间里,他们并没有完全的放松歇息,而是认真观察每一支胜出队伍的特色和优势。
今天和他们对打的这支马球队,首先在人数上胜过他们,切忌孤身作战,其次对方有一个及其精通马术的人,最擅长拦截敌方击球进网,值得忌惮。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这场马球赛终于开始。
李玉石这次明显没有像前两日一样刚开场就讯疾地冲出去拿下一分,而是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共同进退。
这在对方眼里便是抱团取暖的懦弱模样。
对方领头人不屑地哼一声,下令让队员们发起猛攻。
第一分很快被他们拿下,接着是第二分,第三分。
香已经快烧了三分之一,可李玉石方还没有一个球进网。
妙善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身旁的关星沉,见他一错不错地认真观察场内的局势,面色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拉得很长,正当对方队伍已经越来越觉得胜券在握时,李玉石方出击了。
他们始终协同作战,队友之间离得很近,出击迅速,趁对方一时不察把马球抢了过来,接着马球便稳稳地在队伍间来回滚动,一路直往球门方向去。
对方虽然人数多于他们,然后李玉石方队友把马球围得密不透风,任他们如何追赶拦截都不行。
最终,李玉石方终于取得了第一分。
此时焚香已经过半。
有了第一分的成功,李玉石方队伍士气显然高涨了许多,下一局他们仍然采用这个作战策略。
渐渐的,李玉石方的得分逐渐追了上来,周围原本焉焉的看众们也不禁提起了精神,聚精会神地观看。
今日皇帝露面后也没有走了,一直坐在高台上饶有兴趣地观看比赛。
对方队伍逐渐变得急躁起来,又过了好一会儿,对方领头人不动声色地与观众台上坐着的邱宏光遥遥对视一眼,接着又阴鸷地看了一眼李玉石方的人。
他们必须得赢。
下一局开始了,这次李玉石仍然采用之前的战术,尽量发挥所有人在一起的所有力量。
然而没过多久,对方队伍的人就开始猛攻。
那个擅长马求的人的马突然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后,竟然发了疯一般突然在马球场上疯跑起来。
那个人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一时手忙脚乱地想要牵住马头,让它停下来,可是丝毫不管用,马儿还是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目标直对李玉石方队伍。
李玉石方也惊讶不已,立即散开,想要躲避,然而那头马跑到他们队伍中间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调转了头,猛地朝右边一撞。
右边正好是李玉石。
李玉石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一出,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根本让他来不及躲闪,他只觉得□□的马被撞得痛苦地嘶鸣,接着一阵天翻地覆,他便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李玉石清楚地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他顿时痛苦地闷嚎,在地上翻滚。
“玉石!”
其他人心惊胆战地想要过来,然而那发了疯的马还不依不饶,正从李玉石身上跨过去。
要是马儿一脚踩在李玉石身上,那结果……想都不敢想……
李玉石眼角瞥见马儿疾速地往他这边奔来,下一瞬就已经到他跟前,高大的马身遮天蔽日,看起来是那么的恐怖。
千钧一发之际,李玉石强撑着身子,往一旁一滚,这才稍稍躲过马儿的疾撞。
与之而来的是他更加严重的伤势。
马球场上突然发生这一幕,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切,顿时忘了反应。
场外,负责维护安全的马球人员们立即入场,共同擎制发疯的马。
裁判见状摇起响铃,宣布比赛暂时暂停。
半刻钟过去,那匹马儿终于被几个汉子合力擎住,死死地按在地上。
“玉石兄!你怎么样?”
“我的腿……”
“快叫大夫!”
李玉石在地上忍不住痛苦地哀嚎,大夫很快入场给他检查伤势。
“他的腿多处骨折,切莫要动他,立即拿担架来!”
接二连三的人入场,众人合力把李玉石抬上担架,然后把他送出场。
“发生了何事?”
高台之上的皇帝,皱着眉头瞧着场内的一切,问道。
底下的百官们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他们也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一幕。
“回陛下,是马儿突然失控,撞了人。那人伤势有些严重,据大夫说多处骨折。”刚刚从场内回来的小太监禀告道。
百官们听闻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竟然这样惨烈。
皇帝皱眉:“那人是谁?现如今怎么样了?”
小太监道:“回陛下,那人名唤李玉石,如今大夫们都正在为他诊治。”
皇帝点点头,道:“这样吧,把太医也派过去人命关天,切莫让一个好好的年轻人落下病根。”
小太监领命:“遵旨。”
其他百官对视一眼,皆赞叹道:“陛下圣德。”
在李玉石被摔下马的那一刻,关星沉就突然站起来,一错不错地盯着场内的情况,等众人抬着担架进去的时候,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立即甩袖离开。
“诶,公子!”
妙善见状,忙手忙脚乱地追了上去。
李玉石止不住地闷哼哀嚎,躺在担架上,被人抬了出来。
太医们七手八脚地涌上来,给他诊治伤口。
等一通操作下来,李玉石一条左腿全打上了夹板,全身各处地方也不约而同地上了大大小小的夹板,看上去可怜又恐怖。
而李玉石早已疼得汗水暴如雨下,脸色苍白至极,咬牙闷哼忍受着。
等一切初步结束,他终于能松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眼前一阵阵发黑。
“玉石兄,你怎么样?”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关星沉?”他有些意外地出声询问。
关星沉点点头,道:“太医们说你只需要静养,虽然伤口众多,但都会慢慢痊愈的。”
“星沉兄……比赛怎么办?”
李玉石方才从马上摔下来,剧痛袭来时他没觉得怎么样,太医们给他上夹板时他也用力忍受,可是这会儿提到尚未有结果的比赛,男人却是忍不住红了眼圈,脆弱暴露了出来。
关星沉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放他的胳膊上轻拍了两下,叹道:
“不急,日后还有的是机会,明年再来。”
李玉是摇摇头,哽咽道:“今年能坚持到现在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变数太多,我真的不甘心……”
妙善守在关星沉的后面,没有说话。
良久,关星沉才道:“你还年轻。”
李玉石却突然说:“关兄,你能不能替我上场。”
妙善问言惊讶地抬头看他。
李玉石却是越说越激动:“真的,关兄,你的技艺本就在我之上,以前也参加过梨园马球会,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不参加了,可是你能不能替我把剩下的这场打完?”
关星沉很久没有说话,他轻叹一声,道:“你先好好养伤吧。”
李玉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的弦外之音,着急道:“算我求你了,我不求你一定要打赢,但只要打完这场比赛我就知足了,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被迫终止比赛!”
关星沉沉默了很久,只道:“听太医的吩咐,好好养伤。”
李玉石眼里的光暗淡下来,他低着头,苦笑道:“对不起,是我一时激动,强人所难了。”
关星沉并未说话,看了他一会儿,起身走了。
妙善跟着他出来后,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劲。
关星沉马球技术那么好,就连守门大叔也说过,他曾经参加过梨园马球会,为何就是不肯答应李玉石?
妙善很想出口问他,可是眼下她又明显感到不太合适。
场内,双方人员都已经离开暂作歇息,可是没了李玉石,只剩四个人的队伍怎么看都比较形影单只,他们不得不重新商量作战计划,可具体怎么样,谁也不清楚。
可就在关星沉准备回原来自己的位置时,一个年轻的小太监过来,说陛下有请。
关星沉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安抚她,道:“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妙善看着他跟着太监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陛下,关公子来了。”
关星沉跪下叩首:“臣关星沉,拜见陛下。”
皇帝道:“免礼。”
等关星沉起来,他又一脸和气地看着他道:“关家的小子,朕记得上次见你时你才这么大点儿,如今竟然已经长得这般高了。”
关星沉低首,不卑不亢道:“臣有幸,在天子庇护下平安长大。”
皇帝哈哈大笑:“你一张嘴啊,怎么跟你大哥一个德行。”
“陛下,关小公子与关将军是亲兄弟,他当然继承了关将军的才华和幽默风趣。”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关星沉不动声色地抬眼瞧去,见邱宏光竟然也在这儿,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关星沉暗中皱了皱眉。
皇帝但笑不语。
“回陛下,臣之大哥与臣皆是臣之父亲所生养,养性修身皆由父亲一言一行用尽苦心教导。”
皇帝又笑起来:“倒也是,昭矩啊最是严厉教导后辈的了,天下为人父母的,可都要向他学习啊。”
一时文武百官又是齐声附和。
邱宏光一时脸上闪过不耐烦,他对皇帝拱手行礼道:“陛下,今日马球赛因意外而致使李玉石伤重无法再参赛,这场马球赛也被迫终止,臣闻关公子与李玉石是至交好友,马球技术同样也是超乎寻常。”
“臣提议,不如让关公子代好友上场,替他完成这场没有结束的马球赛,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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