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元轶事

新元县位于符修国王庭东南方三十里,是数一数二的富庶县城,只因战乱过后,房屋出现大片空缺,北临国人开始陆陆续续进驻新元县城。

吴妈是北临国人,早年因不是明媒正娶被赶出夫家,带着女儿独自生活,经常承受一些斜眼谩骂。

于大姐热心带吴妈去厨房帮厨,最后跟随于大姐带着相依为命的女儿来了符修国。

于大姐特意许诺给吴妈在符修国县城置一处院子,吴妈这才乐呵呵的跟了过来,来了后在新元县置了一处三合院,母女两人住绰绰有余。

母女两人来后,邻里邻居很是热情,让在家乡备受冷遇的母女很是感动,尤其有一个小衙役,三天两头的帮她们干活,吴妈有时候去王庭回不来时,还会叮嘱小衙役多多照顾女儿。

只是吴妈高兴是高兴,但改不了爱唠叨的毛病,话里话外说女儿大了,自己含辛茹苦还得不到回报。

女儿一来,就把院子周围的荒地开垦了出来,特意撒上了自己从老家带来的菜籽,每天细心浇水打理,这母子俩只要在一起,一个自己说自己的,一个自己干自己的,好在吴妈白天要去王庭帮厨,有时忙了就住在王庭。

有一日回来经过大街,看到女儿摆着摊位在卖菜,绿油油的,卖相极好,吴妈一看心里是挺高兴的,过去翻了翻菜,可是话一出口让人听着极不舒服。

“还知道主动出来卖菜了,卖了多少钱呀?”

女儿不声不响的递过来一个布袋子,吴妈掂了掂,有些分量,问道:“这是全部吗,卖了这么多啊!”

女儿见有客人来了,立即热情招待客人,没有回话,吴妈待在原地愣了片刻,见女儿实在太忙,说了句早点回来吃饭,娘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就提着行囊回了家。

荨语见菜卖的剩不多了,打算把剩下的菜卖完再回去。

“新鲜蔬菜便宜卖了啊!快来!快来!就剩一点……啊!”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朵小野花,荨语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秦晟在后面,笑的清新爽朗。

荨语娇嗔一声:“吓死我了!你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给!这不是碰上李大妈家的肉饼子刚出锅,立马给你送来了!”秦晟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荨语,自己坐在摊前摆了摆菜,开始大声吆喝:“新鲜蔬菜便宜卖了唉!各位趁早来买唉……”

荨语打开纸包,咬了一大口,满口留香,心满意足道:“太香了!我就爱吃李大妈做的这个肉饼子,只是每次去买不到热的,果然刚出锅的才最香!”

秦晟瞧着荨语吃的满足,自己也开心的感觉浑身是劲,又大声吆喝起来,整条街道都是秦晟的吆喝声。

荨语两三下吃完,把纸包折起放好,一抬头瞥见了旁边几个满城有名的长舌妇,正对着她指指点点。

荨语一时滞住,以往的回忆立时涌上心头,手脚不自觉僵在原地。

秦晟见荨语半天没有反应,见她愣在那里,顺着她的目光,看见旁边摊位的女人盯着他们说什么,秦晟轻轻拍了拍荨语,荨语回神过来后,开始收拾摊位。

“不卖了!我娘回来了,今日去我家吃饭吧!”

“好啊!我今日来是要说我明日要出公差,这一去不知要几日。”

秦晟边说边帮着收拾,荨语听到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荨语,这些菜给我吧!你先回去,我前两日见一老妇可怜,想送给她。”

荨语点了点头,说道:“我先回去帮我娘。”

荨语走远,拐进巷子看不到身影后,秦晟扶着佩刀,面目冷峻,走到那几个妇人摊位前,掷地有声道:“你们这些妇人,平日里惯爱嚼舌根,说别人坏话,可是荨语!你们也看出来了,她是我心尖上的人,再让我看到你们谁说她的闲话,别怪我让你们做不成生意!”

那几个妇人立马点头称:“是!”

然后转头,提着一包蔬菜,走进了旁边米店内,米店里的小伙计是个热心肠,见荨语是新来的,又抹不开面子,特意叫她来自己门前摆摊。

小伙计见秦晟进门,立即热情招呼道:“秦爷!你有何事啊?需不需要买点米呀?”

秦晟把一大包菜放地上,说道:“劳烦你平日照顾荨语,今日我先把这些菜留下,等我出公差回来,请你去酒楼喝酒!”

伙计立即觉得受宠若惊:“秦爷!平日也多劳您照顾,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其实我也看不惯那几个妇人在这里横行霸道,她们就喜欢欺负外乡人!”

秦晟微微蹙眉,郑重道:“我这不知道去几日,还劳烦你多帮衬着荨语!”

告别了伙计,秦晟去吴妈家吃了饭,帮着收拾了碗筷才回去,只是总觉得心中不宁,临走又多叮嘱了几句。

*

兰曲在一处驿站雇了辆马车,车夫赶着马车,兰曲与释若生坐在一边,马车飞快行驶在官道上,释若生突然凑近兰曲,低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兰曲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少见的咧了一下嘴:“我没事,一些小伤。”

释若生没再说话,空气安静了下来,不知为何,释若生压不住的紧张。

他以前对这个举国奇才充满敬仰,对他只是远远观望着,此时和他贴身坐着,更何况他的腿还贴在自己腿上。

释若生正襟危坐,半点都不敢动,就连气息也变得轻缓不可闻。

兰曲实在太累,随意坐下,腿分的有些开,并没留意到自己的腿碰到了释若生,就这样过了许久,一直无人说话。

“哥!我们多久能到啊?”斐熙开口询问道。

兰曲沉吟一瞬,开口道:“大概傍晚能到,你们身上还有没有值钱物事,我只有一块玉佩了,暂时还不想当掉。”

斐熙神秘一笑:“你早说啊,我出来时,身上可带了不少好东西!”说着揭开衣服,露出缝在里衣上的布包。

兰曲一看起身就去摸,起来一瞬间,释若生顿感浑身一松,扭了扭僵硬的身躯,抬头去看有什么东西,兰曲隔着布料一摸,满意的点头笑道:“好小子,关键时刻挺能派上用场,不错!不错!”

斐熙嘿嘿一笑:“还得感谢母亲,是母亲给我缝上的,知道你们都没有钱,让我关键时刻再拿出来!”

兰曲有些动容。

释若生试探问道:“母皇有说什么吗?”

斐熙道:“什么也没说呀,就母亲给我交代了些事。”

听罢,释若生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兰曲立即说道:“女皇身体太过虚弱,肯定是由母亲来关照我们。”

释若生缓缓点头道:“是呀,不知道母皇身体怎么样了。”

*

厅中只剩太子一人时,他反手轻扣了下桌面。

突然间,大厅中间涌起一股水流,水流在无限回旋,渐渐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慢慢汇集成一个人的模样,慢慢水流消失,出现一个身姿妖娆,妩媚动人的女子,女子身穿紫砂轻衣,神态镇定无波,只是那双媚眼,看着就魅惑诱人。

浮盈朝厅上太子稍稍福了福身,然后等待太子吩咐,维竣太子等她施完礼,开口说道:“他们是靠符箓逃跑的,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这次还得靠你去追踪!”

说罢,稍微思索片刻,特意加重语气道:“父王恐怕不久就会到来,要是被父王知道我们近两个月来无所收获,我们恐怕都难逃受罚,还有你知道,父王垂涎你已久,这次派你去,希望你尽快带回有用消息,我会尽量安排你不与父王碰面。”

浮盈听维竣太子说完最后一句,有些不可置信,抬头看向太子,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些皇家之人,如今竟会替她考虑。

悄悄低头快速眨了眨眼,以防被太子看出自己的异样,向厅上再次行礼道“是!”后,再次化为一簇水流,慢慢消失。

*

新元县城外。

“停车!检查!”一道浑厚声音,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车夫朝车里喊道:“还有一里就到城门了,几位爷先下来接受城门巡检!”

马车停了下来,几人下来,立即上来两个官差:“你们是哪里人?到哪里去?”

兰曲回道:“我们是北临国人,兄弟几个来符修国讨生活。”

官差上下打量着四人,问道:“你们打算去符修国哪里?”

兰曲答道:“就来新元县,我们兄弟几个有些力气,听说城里招工人,正要去应聘。”

官差打算放行,叮嘱道:“你们直接入城,千万别在城郊瞎逛!”

兰曲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城郊为何不可去?”

官差有些没好气道:“城郊有吃人的妖怪,不要命你就去。”

“哎!快来帮忙!秦晟又往沼泽地里去了!”一个衙役跑来招呼几人。

眼前的官差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咬牙道:“这个秦晟真是不要命了,还得连累我们兄弟几个!”

听到秦晟的名字,兰曲立即来了精神,继续打听道:“这位官爷,你们口中的秦晟是不是两年前为破获妇女被拐之案,寻遍新元县周边大山的秦晟?”

那官差道:“是呀,你们认识?”

兰曲道:“官爷,我和秦晟是旧友,此次来也是来看望他,他在何处?刚看官爷露出为难之色,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那官差一听,思索一番,道:“那正好!秦晟日夜守在一片沼泽地里,那沼泽地会吃人,前前后后已经吃了七个人了,我们劝不动他,正好你去劝劝。”

送走车夫后,四人跟着衙役来到城郊一气息浑浊处,远远看到几个衙役在前面,对着沼泽地深处喊道:“秦晟!你快出来!不要做傻事啊,千万别再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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