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女往事

几人走近后,才看清是一个小衙役站在沼泽深处泥沼上,却没有陷下去,就呆愣愣的站着,茫然的四处寻找着什么。

兰曲出声对着小衙役高喊:“秦晟!我是兰居士,我来看你了!秦晟!我来看你了……

泥沼中的小衙役听到兰曲的声音,缓缓回首,不过眼神空洞,似是被吸干了精气。

兰曲对着他清润笑道:“有什么事能告诉我吗?我们来帮你解决!”

秦晟迷蒙的眼睛看清了兰曲,似是看到了希望,迈起脚从沼泽地开始往外走出来,期间他并没有深陷进沼泽的迹象,只是靴子上沾满了泥污。

释若生问道:“你们这边沼泽地怎么陷不下去?你们为何如此紧张?”

身旁衙役道:“什么陷不下去,这才是最可怕的!之前沼泽吞了好几人,秦晟也被吞进去过,可是他竟活着上来了,今日才发现他走在上面陷不下去,除了他,我们进去还是会往下陷!”

听罢,斐熙原本蠢蠢欲动的脚,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截。

众人来到安全空旷处,秦晟朝兰曲鞠了一躬,强撑着扯起一抹笑意,欣喜道:“还以为国破后,你们皇……你们全都消失了,原来你们还在符修国!”

兰曲抬手拍拍秦晟肩头,似是尽在不言中。

“有什么难处大家一起解决!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秦晟点点头,道:“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当初你能凭自己得到那不可能之物,或许你是上天派来救她的!”

*

秦晟是在兰曲当年游历时认识的,两人年纪相仿,两人在街上相遇,正好碰到秦晟在帮人主持公道,兰曲对秦晟颇具好感。

打了几次照面后,兰曲向秦晟询问山中秘境,正巧秦晟最近在各处大山周旋、探索,便自荐要带兰曲去当地神秘的大悲洞,途中艰险,两人几乎擦着崖壁而过。

好几次脚下打滑,差点滑下悬崖,两个人集中万分精神,你拉我一把,我扶你一下,经过千难万险终于到达大悲洞。

洞中有些简单,只有一座古老肃穆的佛像,由于这里地处悬崖峭壁之间,佛前竟没有一分供品,香坛里满是落叶,不知这里有没有人曾祭拜过。

两人在空旷洞穴里扫视一圈,这一眼览尽的地方,实难看出有什么东西。

不过佛前还有两个草编蒲团,兰曲直接过去跪在一蒲团上,然后朝秦晟招招手道:“秦兄快来!遇到佛祖怎能不拜,我们拜完再说!”

秦晟连连称道:“那是!那是!”

怎料这一拜,两人抬头时看到了佛像供桌下的洞穴,洞穴极窄,只能容一人匍匐通过。

兰曲没多犹豫,拿出绳子系在腰间,让秦晟拉着一头,自己钻入幽径洞中,匍匐向前许久,空气都有些稀薄,兰曲咬牙坚持,终于感觉有轻风拂来,竟看到了一生长着参天巨树的溶洞。

洞中布满青苔,到处一片新绿,仿佛从没人踏足过这里,兰曲拉拉绳子,示意秦晟可以过来,然后自己开始探究。

见一巨石上青苔不多,兰曲绕着巨石摸索,却没发现,他摸过的地方,隐隐闪动绿色荧光,到巨石后,青苔竟在他眼前向四处退去,出现一串奇怪字符,兰曲大胆伸手,在将将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字符竟像流水样往他手指流去,流入他的骨血,血脉闪动绿色荧光。

秦晟赶来,看到这一幕吓得手足无措,冷静下来后,尝试去拉兰曲,却发现兰曲如雕塑般,僵硬在那里,没有半点反应,直到字符全部流入,兰曲一个大喘气,眼球才开始转动,再去看巨石上布满了青苔,没有半点字符异象。

兰曲觉得浑身发冷,两人在洞中摸索许久,最后寻到了一处矮小出口,一前一后钻了出去,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处无人踏足的原始秘境里。

兰曲依旧发冷打颤,却突然说跟他走,他知道正确的方向,此时兰曲身上闪耀绿光,两人所到处一片寂静。

直到走到森林边缘时,发现了一林中草屋,正是失踪妇女所在处,秦晟见兰曲很是难受,就一路做了标记,与兰曲先行回了县城。

回城后,立即通知官府将兰曲安全送回王都,秦晟自己带着一帮衙役,解救了一众妇女,破获了人口失踪要案。

一年后,兰曲闭关修习符箓秘术成功,举国欢庆,奇才声明远扬,还特意送来佳酿,在远处以便与秦晟同乐,那瓶上正是写着“兰居士!”

所以此次秦晟看到兰曲很是惊喜,或许可以用他的秘术来救她。

*

天色已然大暗,众人回到了城中,秦晟带四人回到了自己家中下榻。

用饭时,斐熙说出他们是来救吴妈的,秦晟更是激动,不由分说的开始道谢,几人一脸疑惑:“这吴妈跟你有何关系?”

秦晟叹了口气:“缘分匪浅!本要做一家的!”

立时几只耳朵竖了起来。

兰曲见几人满脸八卦表情,拍了拍秦晟肩膀,说道:“吴妈家人和你是不是有不一样的缘分。”

秦晟点了点头,红着眼眶开始讲述。

两月前,第一次见到荨语,她皮肤很白,显得很严肃,一条辫子又粗又黑,衬得整个人很是清冷淡雅,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她,但我觉得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她人瘦瘦小小的,力气却大的惊人,拉着一大车行李,一声不吭的往前走,走到主街上,很多人过来围观。

按照惯例,外来人我们都要询问登记,当时我面对她,怎么都说不出来话,还好吴妈主动来跟我登记信息,等我们在大街上登记好,荨语已经拉着车到一处院子前停下了,又是默默的开始搬东西。

我立马上前去帮她搬东西,对着她傻笑,或许当时笑容太傻,她完全没理我,吴妈冲过来拍了她一巴掌,道:“你这丫头,见了官爷一点礼貌都没有!”

她这才不情不愿向我道了声谢,当时我只觉开心。

从那之后,我不自觉的关注她们家,她们母子需要帮助时,我就会去帮忙,慢慢的,她会认真盯着我,诚恳的说出“谢谢”二字,可我当时觉得这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表情。

吴妈刚开始每晚都会回来,慢慢的,经常隔了两三天回来一次,我看出荨语是有些害怕的,特意每天在她家门口巡视,还会故意进去跟她讨水喝。

有一日,她留我吃饭,我高兴坏了,饭桌上,我问了她很多,她挑挑拣拣的回答。

我们私定终身是在有一日下午,本来快到饭点了,我打算到荨语家门口巡视一圈就去吃饭,结果快到门口时,远远看到荨语捂嘴痛哭跑出了家门。

吴妈在后面冲出来骂道:“你翅膀硬了!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我看情况不对就赶紧去追,终于在一巷子口追到了荨语。

原来今日吴妈回家后听到邻居几个女人说闲话,说荨语才十五岁,就学会勾引人了,不仅勾引了官差,还勾引几个小摊贩,生意都不做了去巴结荨语。

吴妈出去理论,被那几个女人辱骂了一顿,还泼了盆脏水,正好荨语收摊回来看见了,抄起门口的扫把去保护吴妈,把几个女人打退了出去。

动静闹得很大,好多人跑出来看,吴妈开始向人群哭诉,人们纷纷同情吴妈,叫那几个女人积点口德,不要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几个大叔甚至还对荨语说,你一个姑娘要注意影响。

人群散了后,荨语虽有些难过,但因为今日母女两齐心,母亲维护了她!她今日也保护了母亲!

一进门就下厨做了好几个菜,平日里,荨语都是听吴妈自己唠叨,尽量不说话的,今日等吴妈评价完她的菜,荨语咧着嘴角,轻轻叫了声:“娘!我把银子都给你了,能不能给我点银子,我想给咱俩做身新衣服!”

结果吴妈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荨语:”你不是真的想去勾引人吧?你一个卖菜的,打扮起来做什么?”

荨语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这样想自己,脱口而出:“我才不会和你一样!”

说罢荨语觉得有些过分,低头没再说话,没想到吴妈却冲上来,拼命撕打荨语,让她跪下道歉,荨语哭着跪下,吴妈上来一顿巴掌,打的荨语嘴角流血,大骂道:“你就是个白眼狼,就是因为你我才落了这个下场,你怎么不去死啊!”

荨语不敢相信,母亲这样诅咒自己,起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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