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给你留着，有事叫我。”
……
晏柠西的生物钟很有规律，周末和节假日八点闹铃。穿着深青色短袖短裤睡衣的她睡眼惺忪打开门，想去卫生间，结果和端坐在沙发上的明柚四目相望。
后退一步，关门。
她都忘了昨晚带了个女孩子回来了。
换好一身有领的浅杏色家居服，挽了头发，再次打开房门：“早。”
“早上好，晏姐姐。”明柚礼貌地起身，“谢谢你昨晚不嫌弃，带我回来，一天之内麻烦你两次，真的很不好意思。请接受我真诚的歉意和谢意。”
见明柚认认真真弯腰表示歉意，晏柠西也认真说道：“好，我接受。”
明柚走两步靠近晏柠西，在她领口边沿看到了一点拜自己所咬的“暧.昧”痕迹。
她那一口具体咬得有多狠，有多痛，要多久才会消，她心里没底。
“脖子……”
“那晚事出突然，你也喝醉了，不用放在心上。”
晏柠西说的淡定从容，仿佛脖子上的牙印不是被眼前女孩咬的，而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是啊，她和她的荒唐，纯属意外。
明柚不傻，知对方是不愿提起酒吧的事，再过多谈及，就是自讨没趣了。
看了眼自己身上满是褶皱和污渍的裙子后，解开最上面两颗纽扣，眨巴眨巴双眼：“晏姐姐好人做到底，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晏柠西还站在卧房门口，一步未动。
“我现在的样子没法出门，浑身也很不舒服，想借用卫生间冲个澡，顺便能不能再借一身晏姐姐的衣服穿？随便一件体恤和短裤，能穿就行了。”
过了一夜，她身上的气味比昨晚更难闻，已到了无法再多容忍哪怕一分钟的地步。
“小事，稍等。”
晏柠西在衣柜里翻来翻去，一时间也没找到合适明柚穿的衣服裤子。
最后看到衣架上挂着的一条崭新裙子。
靓丽素雅的黄色和绿色碎花长裙，浅V领，宽松休闲的田园风。明柚穿的话，长度大概能遮住她的一大半小腿肚。
昨晚穿平底鞋去ktv，她就留意到了，明柚比她高出得有五公分左右。
拿着裙子出门，放到了卫生间的置物架上：“这条裙子你应该能穿。毛巾和牙刷也给你拿了新的。”
看到明柚往卫生间走，还特意拿了一次性手套让她左手戴上封好，提醒她注意避开水。
……
明柚换上裙子，吹干头发出现在晏柠西跟前。
晏柠西手里端着两碗煮好的面条，从上到下打量后有感而发：“不错，很适合你。”
“那也是晏姐姐眼光好。”
明柚嘴甜道，从晏柠西手中接了一碗面，“我来端，小心烫手。”
两碗寻常的青菜小面一前一后放上餐桌。
明柚正拿手机调至美食模式，对准面碗，听晏柠西说道：“裙子是新的，你穿比我合适，不用再还我了。”
裙子是放假前买的，打折后的价格还不及明柚在ktv的消费高。
晏柠西的说辞，在明柚意料之外，她本想拿还衣服当做下一次见面的理由。
娴熟地拍完照，望着对面的人夸赞道：“晏姐姐人美心善，不仅眼光好，厨艺也好。真想回来重新念高中。”
“往前看。高中那么累，经历一回就够了。”
“是很累。可我的高中，没有遇到像晏姐姐这么漂亮又善良的老师，多少是有些遗憾在的。”
明柚点到为止，专注吃面。
可晏柠西就没那么淡定了。
两人各怀心事闷声吃面，明柚先吃完，端着空碗进了厨房。
晏柠西也跟了进去：“你别沾水，放着吧。”
明柚没有争，让出了位置。
客厅里电话铃声响了，晏柠西放下碗筷，离开厨房拿了手机去阳台：“喂，何老师？”
“晏晏……”
“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谢谢。”
“何老师打来的？”明柚清亮的声音在晏柠西背后响起。
“嗯。”晏柠西没有隐瞒。
明柚伸手：“虽然有点唐突，但晏姐姐，我能借用你的手机跟何老师说几句话吗？”
听出是明柚的声音，何欢呼吸一滞。她以为晏柠西把明柚送去了酒店，还想着问问晏柠西花了多少钱，由她来付。
何欢道：“手机给她吧。”
见晏柠西点头，明柚笑着接过手机。
走出落地窗，背靠栏杆，手指在玻璃上轻弹，样子看着十分随性惬意，昨晚的意志消沉与浑浑噩噩也都消失不见了。
“早上好，何老师。”
开了场，不等何欢回应，明柚自顾自地说着，“昨天是您结婚的大喜日子，我还那么不懂事的给您添堵，实在是太抱歉了，但我向您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对了，谢谢您百忙之中还能让晏老师来接我，睡一觉起来心情好多了，我会乖乖听晏老师话的，您不用担心。”
遣词造句，每一个字都是场面话，有客套，有疏离。
在不明真相的人听来，真就是学生犯了点错，知错认错后，在认真向老师道歉检讨。
当何欢还在消化这一大段内容的时候，明柚接着又说：“何老师，再次祝您新婚快乐，祝您跟江先生琴瑟和鸣，早生贵子。也祝您工作顺利，万事顺心，往后…希望您别再遇到像我一样不省心的学生了。”
未等那边说话，明柚挂断了电话，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晏姐姐。”
她快步走进客厅递还手机，“我就是想再给何老师道声歉，怕昨晚喝多了，言行出格，说了做了什么惹老师生气的事。”
“但愿你是真心认错。”晏柠西的声线比何欢冷一些，拿回手机后又问，“借酒消愁，管用吗？”
“管用啊。我现在神清气爽，晏姐姐看不出来么？”
明柚满血复活地展开双臂，解释道：“高中时期，我性格孤僻不怎么合群，何老师教我们班语文，一直对我很有耐心，我也非常地感激她。昨晚是喝糊涂了才又联系了何老师，大概是习惯了何老师的关心吧……”
“嗯，看得出来，何老师的确很关心你。明柚，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可以亦师亦友，但不能过度依赖。在你的成长路上，不同阶段有不同阶段的人生导师，也有不同的朋友。着眼当下，有空多交些同龄的志趣相投的新朋友吧。”
听了晏柠西的“大道理”，明柚的心情骤然低到了谷底，声音也很轻：“像我这种学生，你们都会觉得很烦吧。”
“什么？”
“我说，我知道了，会多交新朋友。”
不太愉快的谈话后，明柚问晏柠西要了手提袋装好那身脏掉的衣服，准备告辞：“晏姐姐，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晏老师：求问，主动送上门的“坏小孩”该怎么调/教？在线等，挺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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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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