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距离她发出这条消息已经过了十五分钟，而叶肃凌没有任何回应，消息也石沉大海。
智脑不会离身，也不存在没电这个选项，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事了。
沈铮关闭了面板，看向阳台，透明的能量罩挡不住光，能看见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而她的兜里，还有半盒火柴。
“——咔哒。”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房间门随着这道声音打开，发出一声接近于无的响动。
沈铮连眼皮都没抬，只轻微翻转了一下手腕，便将火柴不动声色地放回了裤袋里。
不用转身，她也清楚来人是谁。
“妈妈。”
她了解母亲。
她说了要关到她认错为止，那就绝不会在中途来看她半眼，更不会因为心软而中途放她出去，更准确点，母亲大概也没有心软这种情绪。
她此时打开门，只能说明又有一件事情暴露——或许是改名，或许是咖啡馆里的事情歪曲了真相后被人提起。
如果是后者，反而是一件好事。只有叶肃凌逃得无影无踪的情况下，他们才可能从她这里入手。
“——筝筝。”
但出乎意料的，在房间里响起的这道声音却并不是来自母亲，反而来自……没见过几次面的顾庭。
他来这做什么？
她说着对母亲不抱任何期待，但似乎来人不是来人不是母亲，她依旧有一些微妙的失落。
沈铮抿了下唇，将情绪按了下去，不动声色地思索着顾庭来这的目的，换作是他的话，先前的推测都被推翻了大半。他来这的可能性太多，加上她对顾庭的了解并不多，不好推测——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使得她对叶肃凌目前的处境更加难以判断。
房间里再次传来一声礼貌性地问询，“我可以进来吗？”
如果他是在打开门之前问的，或许就真的称得上礼貌了。
沈铮想提醒他——你已经进来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出阳台，“什么事？”
她看向大开的房门，从这里出去或许要比从三楼阳台上跳下去更安全一些，但变数也会更多。
……而且，她真的能一连从别墅和小区的双重防护罩下跑出去吗？
还是只能先观察顾庭来她房间的目的，再做其它打算。
顾庭在家里的时候不戴眼镜，眼睑处岁月沉淀的气息尽显，他笑着询问，“我可以坐下吗？”
她看了眼时间，此时距离上次给叶肃凌发消息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每多拖一秒，叶肃凌的处境恐怕就更危险一分，但即使是她，也很难在这样的处境下找到更好的办法。
沈铮按下性子，简短说，“坐。”
“和妈妈吵架了？”顾庭语气温润，声音也微微放低，像是平易近人的长辈来劝架，“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叔叔说说。”
他的目的只是这个？
“没有。”沈铮看了他一眼，失了兴趣，“如果叔叔没有其它事的话，我打算休息了。”
顾庭当然能觉察出她的不耐，他却只是微微笑着，继续说，“别着急，叔叔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筝筝认识叶肃凌，对吗？”
——果然。
骤然从他嘴里听见叶肃凌这三个字反而有种尘埃落定感，沈铮终于认真起来，说出一个名字，“柳未让你来的？”
柳未……
顾庭被这猝不及防的问题弄得一怔，沉吟半秒后缓缓开口，“并不算错。。”
“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找你，有一部分原因的确和柳未有关。”
对此，沈铮并不意外，“什么事？”
他顿了顿，调出了咖啡馆的监控，半透明的智能面板上红色的火光占据了大半屏幕，由于监控是俯拍视角，滔天的火光像是要挣脱屏幕，铺面似乎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浪。
到现在，顾庭来找她的目的已经十分清晰了——不外乎从她这里问出叶肃凌的下落。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别误会，筝筝。叔叔这次来并不是代替柳未来兴师问罪的，我和柳家也有一些生意往来，柳未这个人……我有些了解，并不能算是正派。”顾庭温和地说，“尤其是面对匹配值67%匹配对象，你们又是柔弱的Omega，这种情况下，他会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反而是筝筝能利用能量罩的安全守则来逃生这一点，让我觉得很惊喜。”
柔弱的omega。
沈铮不喜地按了下指节，抬起不知何时冷下来的眼，“所以，你想说什么？”
“柳未的确有让我问你叶肃凌的下落，但别担心，我没有同意。”顾庭解释说，“但有一件事情，我想你需要知道一下。”
见他停顿，沈铮对于这种留半截问一句才出来下一句的说话方式并不喜欢，过了一会，见他没什么往下说的念头，只能问，“什么事？”
“听柳未说，叶肃凌姑娘是切断了智脑才完成逃脱的。她现在的处境恐怕不容乐观。”顾庭笑了笑，这才继续说，“你和她认识，如果能猜到她躲藏的地点的话，最好让她赶紧离开129区。我知道，你并不放心叔叔，所以我不会问她藏在哪里，你也不用告诉我。”
顾庭拿出一份文件，“你叫她去西城544区，找白家的白河，他会帮她重新恢复联邦居民身份——但，伪造的身份不可以进入一些检测严格的地方，129区也最好不要回来。”
听起来，这似乎是叶肃凌最好的选择。
但沈铮并不信任顾庭，也不打算拿叶肃凌的命去赌他的善心——商人的善意是最不可信的，尤其当这份善意和利益冲突的时候，任何一个商人都会选择利益，而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善意。
只是这件事情，究竟是母亲默许的，还是母亲也被蒙在鼓里？
沈铮接过文件，不动声色地试探了一句，“可我出不去，妈妈不会允许我出去的。”
顾庭说，“叔叔会帮你打开能量罩，放心，你在覆月下班前回来就不会有事。”
看来，母亲并不知道叶肃凌的事情。
而这样一来，多少就有些不对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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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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