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怪物，不可能一只一只杀。出色的魔武士或许可以，但三金币两个人的价格买不到。
卡尔食指指着上方虚划一圈，火线在三人站立之处外侧由直线变为螺旋形，在怪物下方旋转数周后，火线之间的土壤剧烈爆炸。
巨响和火光之中，汉克猛得回头，张开手臂挡在卡尔面前。石头和血肉碎块打在他背后的皮甲上，打得汉克闷哼一声。
烟尘落下后，石头甬道塌了半边。怪物们半熟的尸体压在石块下，散发出焦糊味儿。没死透的拖着断肢仓皇逃窜。
“老爷，您的魔力储备还富余吗？”汉克忍不住没好气道，“成群的怪物大多会衡量伤亡比例，伤亡多了会自行退走。它们又不是人，没必要批量灭绝吗？”
卡尔有些心虚。施法材料能大大提升施法效果、减少魔力消耗。这里的土壤太适合做爆炸材料，他使用的魔力稍微多了点。
库克有盾，倒是正好应对这样的局面。他从石头里翻捡出一条烧得比较熟的大腿，送到汉克面前：“香！”
“别闹！不吃这个！搬石头开路去！”汉克担心法师爬石头跌倒，要把前方的路清一清。他提剑给没死透的几只补刀，忧愁怎么跟卡尔沟通。卡尔明明能念咒，为什么不说话？别人还好说，他们这种出苦力的佣兵能做什么谁都知道。法师能做什么会做什么，自己不说别人可猜不到。
这位老爷倒是知道尽量不误伤，这样一直放大招现在倒是轻松了，但如果后面怪物太多，一个魔力耗尽的法师将是比一箱行李更累赘——虽然没人敢把这话说出口。
库克流着口水清开道路，三人继续赶路。
仍然是岔路，仍然选择左边。地面上的藤蔓密集到令人不安的程度。汉克听说过许多食人植物的故事，每走几步就用剑戳几下。好在目前为止这些藤蔓没有移动的迹象。
卡尔摘了几个藤蔓的果子，切开观察。它们类似表皮更厚更硬的西红柿，里面有细小的种子，跟外面的裸猿粪便中发现的一样。看来裸猿们会进洞采食这些果实，蜥蜴就埋伏在藤蔓里捕食裸猿。但卡尔一路上没有找到裸猿尸骨，这有点奇怪。难道这些蜥蜴聪明到不在捕食地点就餐吗？还是它们能把骨头完全消化掉？
卡尔忽然蹲下，用小刀挖起一块土壤，试图把它捏成一个硬实的泥丸。汉克愣了一下，也叫上库克一起捏。
泥土不太成形。汉克想起背包里还有多余的白布，原本打算用来做绷带，正好裁成小块装上泥土，打个结就成了。
卡尔把手按在它们上方，蠕动嘴唇，把魔力预存进去，制成□□。他本可以提前做好类似的炼金制品，但在地面上时卡尔觉得依靠炼金炸弹一路炸过去过于作弊。现在卡尔的想法变了，提前做好准备是法师该做的，财力是实力的一部分。准备炼金炸弹跟提前学习法术是一样的，难道能要求一位法师进了地下城再去读魔法书吗？
汉克拿起其中一枚扔向石壁，卡尔引动其中的魔力，在石壁上炸出一个拳头大的小坑。这样的威力在生物体上会相当可观。
靠震动引爆也可以，但卡尔担心使用安全，设置成了需要他再次使用精神力才能引爆。
“您还有多少魔力？”汉克问，“在外面时使用的魔法，还够放一次吗？”
卡尔点头。差不多刚好剩下一次。
“太好了！那么接下来如果不是非常必要，您尽量不要出手，让我们来就行。对了！我们先回去一下！”
三人走得不算太远。掉头回去，汉克找到一条还算完整的尸体，剖开来剔出尾筋。这里没有树杈，他把锅架改装了一下，制成弹弓，土壤炸弹的大小正好适合发射。准头不是很好，用左手拉皮筋感觉也怪怪的，但炸弹的威力够大，打在怪物身上足以。
“想不到我还没成为魔武士，就先用上了附魔武器。”汉克笑道。他当然知道炼金炸弹不应该算附魔武器，但他也想过个嘴瘾。炼金炸弹还剩五十五发，如果卡尔魔力恢复还能再做。除了直接的杀伤力，爆炸对这些没见识的怪物来说威慑力也很强。
附魔武器？卡尔摸摸下巴，摸到了一手干涸的粉末状血迹。他会一点火属性附魔，但附魔对材料要求很高，必须亲和魔力且有一定储魔能力。一般是用各种魔兽的骨骼刻画魔纹固着法术效果，加上宝石储魔，刃口用精金秘银之类的提高硬度和锋利程度，复合而成一把武器。全用精金和秘银当然也可以，如果出得起钱的话。一把精良的附魔武器在贵族中也足以传家。
库克那把斧子……呃，作为钢制武器来说，杂质含量不算太高，不是很容易生锈。仅此而已。
卡尔挖出一截蜥蜴的骨头，试着用小刀刻画魔纹。它们的骨头亲和力比普通家畜稍强，和普通人骨类似。勉勉强强可以用来刻画魔纹，但强度太低，刃口必须用其他金属。附魔、炼金和锻造是两回事，卡尔对最后一项一窍不通。
如果这里有厉害的魔兽就好了，强大的魔兽躯体必然亲和魔力，骨骼强度也更高，猎到一头就能提升战斗力。
嗯，狩猎魔兽，升级武器，狩猎更强的魔兽，很有趣。卡尔决定提高炼金和附魔学习的优先级。
他们继续前进。或许是之前的爆炸给蜥蜴怪物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们走了两个小时，没有再出现怪物。
卡尔发现藤蔓多了几种。不过，凡是体积稍大的植物，都选择匍匐在地面上，尽量占据土壤。而不是像地面上的植物一样，尽量长高以抢夺阳光。这里的植物会向其他植物下方钻，生长加粗将对方顶离地面。久而久之，编织成了密不透风的植物地毯。
有些部分生长出了膨大的组织，割开后里面是质地较为密实的粉质，流出白色汁液。看起来是储备营养的组织，但不知道有没有毒。
植物长成这样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土壤到底是什么。它是整个生态系统的基础，制造地下城的人是直接制造出土壤，然后撒到地下城各处吗？
卡尔总觉得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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