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意识到，信息不足时，战斗中的博弈受运气影响极大。提升实力是一方面，提前掌握信息来规划策略更重要。
如果他早知道大致地形，只要准备滑翔翼或降落伞就能轻松到达第一层底部。他会不会用滑翔翼和降落伞是另一回事，不过他可以用火焰产生的热气流辅助提供升力和改变方向，想来不会太难。如果有热气球或飞艇，地形劣势就会变成优势。
深入岩壁内的洞穴不是聪明的策略，卡尔承认。他只是忍不住好奇，加上不会死的保障，所以任性妄为。如果不是这座地下城的特殊规则，比起遇见什么怪物的惩罚，更大的麻烦是可能迷路，可能被困住，可能耗尽资源无法求救。
如果用法师的办法解决，对于这种山体之内的洞穴地形，地属性的可以直接感应山体结构，风属性的可以用回声魔法探测，水属性的如果足够强大可以让雾气渗入每个缝隙然后感应，唯独火属性的怎么想都想不出方便的解决办法。
对了，如果离火山近，或许可以引动火山喷发，使有毒气体和岩浆灌入洞穴。不过，用地属性魔法来做会更省力。
卡尔无声叹气。其他法师也都有天生偏向的属性，比如海蓝达是水属性，但他们除了这一个最擅长的属性外其他属性也能兼修，从而实现更复杂精巧的法术效果。他们晋级比卡尔更难，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升不到中阶，但他们一开始就能拥有更广阔的世界。卡尔的战斗力更强，升级更容易，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摆脱限制，无论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被人施加的。
卡尔早有长远规划，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还是要先应对眼前的事。比如……跟队友配合，以及培养提升队友能力。如果队友能多做点事，卡尔就能少做点事，同时更任性一些。法师都是这样的。
卡尔看向库克。后者正一脸严肃地左右张望，保持警戒，嘴里叼着一块烤肉。让库克学识字恐怕很困难，他甚至未必会听别人说话。倒是可以教汉克认字。卡尔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学会识字的了，不过汉克本来就会说这门语言，只是把发音和图形联系起来，应该不难吧？卡尔不理解为什么帝国不肯让每个人花几个月学会大多数常用字词的写法，能省去很多麻烦，大大提升效率。
至少他买东西会方便很多。反正学院附近的店铺没有一个接受讲价的，要是可以留张清单给店员直接配送就好了。如果接受使魔或者其他远程魔法订购就更好了——如果他能用使魔或者其他远程魔法就更更好了。
卡尔想了想，坐到库克身边。卡尔抬起左手，在掌心里汇聚火属性元素，几乎把整个洞穴里的火元素掠夺一空。如果他不注意控制，这样高浓度的火元素将自行塌缩成火球。而如果他持续控制着火元素维持极高的浓度又不塌缩成普通人可见的法术效果，经过足够长的时间，也许会在他手中诞生火元素精灵。
库克横眉怒目，一脸严肃地盯着卡尔的掌心。
火元素团块上升一截，左右来回平移。
库克仍然一脸严肃地盯着卡尔的掌心。
卡尔让火元素留在眼前，把左手按在库克肩上，小心地将自己的精神力探入库克体内。
纯粹的精神力直接接触，对双方都很危险。以卡尔的年龄和等级，来不被允许做精神力引导。但卡尔在精神力方面很有自信。现在在地下城里，导师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违规跳出来打断考核。
他看到库克的精神力像烛火一样微弱，在脑海中摇曳，光芒几乎无法照亮自己的全部躯体。卡尔不知道普通人的精神力是什么水平，他八岁第一次到精神力外放时，强度就是库克现在的几百倍。精神力与智力、意志、情绪等都有关系，库克估计比普通人低一些。
然后呢？该怎么办？卡尔很想直接把自己的精神力切割下来一部分灌注给库克，但想也知道这样简单粗暴的操作一定会有严重的副作用。精神力是最接近灵魂本质的力量，无法抹去个人属性，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是库克失去自我意识，自认为是卡尔的一个分身。
或许应该融合共感？但这对卡尔来说风险会更大。卡尔不知道的是，引导手册里对此专门做了规定，必须在有守卫的静室里，在另一位中级法师的看护下才能操作。被引导者应当提前服用药物并接受催眠，进入木然顺从的状态。如果发生意外，被引导者意识被摧毁是小事，法师自己也可能被对方的情感和记忆所污染。
卡尔能猜到可能的后果，但他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库克的精神力太过稀薄弱小，没有多少可以污染别人的情感和记忆。顶多变得贪吃罢了。
卡尔尽量把自己的精神力调整得宁静平和，轻轻触碰库克脑海中那簇微弱的烛火。
库克不知道抵抗，卡尔的精神力像海水涨潮时灌进礁石上的雨水洼中的一样，瞬间将水洼浸染成海水。他们一起闭上眼睛，再一起睁开，视线里看见了彼此的脸。
“哇！”库克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汉克惊醒，就看见库克仰躺在地上，一脸痴呆地望着上方的空气，眼珠左转右转。卡尔站在库克面前，眼珠看着同样的方向。
“你们……”汉克咬咬牙，把后半句憋回去。无论法师在做什么，打断他们一定很危险，汉克有这样的常识。
卡尔维持着火元素团块，闭上自己的眼睛，用库克的眼睛去看。然后他慢慢地、慢慢地抽离掉属于自己的精神力。这很困难，就像难以把海水从雨水中分离开一样。幸好精神力本就是最本源、最精细的东西，库克的记忆和情感也足够单薄，卡尔毫无经验地莽撞操作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卡尔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精神世界。轻微的影响足以忽略，很快会随着时间流逝自动抹平。
库克还在呆呆地望着眼前全新的世界，伸手去抓空中的火元素。少量元素渗进他的皮肤，又从另一侧穿出来。
存稿没有啦，日更扛不住，以后尽量两天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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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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