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溯垂了垂眸,接过,“多谢阿父。”
他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原主,有这样一对爱自己的父母,作为一个异世来的灵魂,侵占了他们孩子的身体,来接受这份爱,受之有愧,所以他对待这夫妻俩也是格外敬重。
燕容就站在一旁,看着游溯的目光异样柔和。
他从没见过游溯这个样子,他一向刁钻,满腹算计,没见过他这样无可奈何又乖巧温顺的低下了头,像是终于有了依靠,才能肆无忌惮的将自己放松下来。
他本该就是这样,就该这样的。
燕容余光瞥见景昭,没由来在心里升起一股迁怒。
南靖王跟游溯又说了几句话,才注意到跟游溯一起来的几人,首先朝景昭微微作揖,“太子殿下。”
他摸不清自己儿子的心思,不过景郁既然已经背叛了他儿子,人又来到了北疆,看样子是要重新辅佐这个景昭了。
景昭急忙回礼。
游溯见状瞥了一眼景昭,冷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王妃走上前,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燕礼,“哎……你就是燕政那个找回来的小儿子吧?”
燕礼有些拘谨,“是的王妃!”
“倒是和我们家阿溯有些相像。”王妃轻笑一声,招呼身旁的侍女上前,“这……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随便送些,莫要嫌弃。”
语毕,身后的侍女们端着一盒盒礼盒上前,跟在了几人身后,平均每个人后面都跟了五六位。
燕容看了眼绕到身后的人,面前的这对母子,怪不得是母子呢……都爱送礼。
燕礼的认知又一次被刷新,满脑子只剩下——好有钱!好有钱!好有钱!
他也没想到进了城门后还有一次被刷新认知的机会。
此时游溯等人正站在一座不知道比燕锦府邸大了几倍的宅子面前。
南靖王笑着和燕锦致谢,“这些日子阿溯在府上多有叨扰,一起留下来用些饭吧。”
游溯有蒙圈,“您何时买的宅子?”
王妃温温柔柔的笑,“当年和你阿父来北疆游历了段日子,顺手就买了。”
“是啊,没想到此生还能再来一次。”南靖王的眼底有些回忆。
燕礼目瞪口呆,“没想再来了买这么大一处房产作甚?”
王妃神情慈爱的像在看傻子,“这北疆的宅子,实在是便宜,手一痒买便买了,空着也是开心的。”
燕礼,“……。”
其他人,“……。”
不愧是天下巨富!
等人进了正堂,带来的仆从已经将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
南靖王和王妃一左一右的搀着游溯,“想着你在这怕过的不好,就多带了些人来,南靖已经安排你姑姑暂时打理了,你放心就好。”
喝了茶点,南靖王才想起来,“怎么忘了去请燕先生……”
燕锦听完起身作揖,“父亲前几日去了青州,本来今日就能赶回来的,不料在路上遇上了沙暴,待父亲回来了,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噢……是这样。”靖南王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
北疆一片其乐融融,可另一边的景郁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在知道游溯不见的时候,气的杀了不少人,他本来以为游溯是往南边去了,派人着重在南方设下了关卡,却没有想到是燕容带走了游溯。
京都皇宫。
“你说南靖王和王妃往哪边去了?!”景郁瞋目裂眦。
“回,回陛下,北疆……”
哗啦!
景郁手一扬,桌上的茶具被挥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满殿的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北疆?!好你个景昭!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景郁双手发颤,掩饰在愤怒之下的恐惧像巨浪一样涌来。
暂且不说燕家那群人,他真正害怕的还是游溯,当初他把游溯软禁在宫里,也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他知道,游溯才是个真正的疯子,而只要他想,南靖父妇还不是指哪打哪……他当初以为自己只要牢牢的把游溯抓在手心里,这个皇位他就丢不掉。
可现在游溯逃了,他把游溯惹恼了……他脑子里再也控制不住的害怕起来,他会怎么报复自己呢?报复他这个背叛者。
景郁猛的摇摇头,眸中带着一丝鱼死网破,“来人啊!”
……
夜幕沉沉,月亮朦朦胧胧的挂在天上,烛光摇曳,烛泪顺着滴落,游溯总算从桌案站了起来,他推开窗,吹响了哨子,鹰隼像黑暗里钻出来的一把利箭,却稳稳落到了游溯的胳膊上。
等燕容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少年站在窗边和外面的夜色相融,两道凌厉目光齐齐向他看去,竟然诡异的和谐。
那鹰隼的眼睛鼓溜的转了一圈,又低头蹭了蹭游溯的袖子,游溯点了点它的脑袋,望着他展开翅膀向南飞走。
"你怎么来了?"游溯将窗户带上,坐到塌上给他倒了杯茶。
"景郁在京都把你的人都压入大狱了。"
"就这事?"游溯懒懒散散望后面一靠。
燕容有些疑惑。
他慢悠悠开口,"他早该发现我走了的第一天就把他们抓起来的,现在才动手,我该做的都做完了,还真是蠢。"
景郁这种在原世界里都是被称作最大反派的人,不敢相信景昭在原世界里过的是有多舒服,实在是让人嫉妒。
"你做了什么?"
游溯笑的意味深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燕容心中隐隐不安,表**言又止。
……
燕政回来后和南靖王彻夜长谈,决定从青州开始收服,因为有玉玺和传位圣旨,加上景郁本来就是弑父篡位,名不正言不顺,干的又都是些荒唐事,民间早就怨声载道,南靖军和北疆军队势如破竹,却在进京的前一天,得知北疆被赤古攻打的消息。
燕锦恨的咬牙切齿,"这蛮夷小国居然趁人之危!"
虽说北疆是大雍的江山,本该由京都派兵支援,可景郁自己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管自己国家边境被打的事。
而北疆只留了一半的兵力,燕锦作为北疆的将军,那么多年的镇守,北疆就是他另一个家,他当然必须得回去。
城门前,游溯看着众人相送的场面,笑了。
风吹的衣衫飞舞,团子从他袖中探出头,「宿主,你真的要那么做啊?我感觉他们会恨死你的……」
"恨便恨,是不是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你忘记你是个什么系统?"
「反派系统……」
"这不就得了,反派不遭主角团恨,充其量就是个炮灰,他们越恨越好,况且,这身体活不长了吧,我可不想从头再来,来把狠的,一次到位。"
团子想想也觉得有点道理,「好吧。」
……
次日夜。
京都一向有不夜城的美称,今天却静的吓人,暮色沉沉,窘迫逼人,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景郁站在城墙上,并没有带兵,只是身边捆着之前在游溯身边服侍的青梧等众侍女,还有几个游溯放在明面上的心腹,看了是知道自己无力回天,想用这些人来做点什么,他也知道,这带兵进京的多数是南靖军,游溯的人。
游溯不会骑马,他站在城下,身边只站着景昭和燕容。
燕政因为突发恶疾和燕礼留在了荆州,南靖王和王妃在进京前进帐与游溯夜谈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就离开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留下了南靖军的军令,意思很明显,南靖军是游溯的了。
有段日子没见,景郁整个人看着越发阴郁了,那双跟毒蛇死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游溯,“表哥,我可以让出皇位,但你不能杀我,并且让景昭给我一块封地,否则……"
他声音暗哑,声音从城墙上传下来,落到众人耳朵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游溯就双手环胸打断了他,“否则你就要用他们来威胁我么?”
"景郁啊景郁,你怎么这么天真呢。"
"我天真?这么说表哥你是不要他们的命了?"景郁神色怨怼,“明明当初是你找上的我,明明是你将我扶到这个位置上的。”
“是啊,所以我想通了,与其费劲的把别人送上去,还不如我自己来坐。”游溯低头挥了挥手。
“你什么意思?”景郁大惊失色,城墙上的禁军下一秒挥刃将他压了下去。
城门在那一刻被推开,城外的南靖军也将景昭和燕容围了起来。
整个场面鸦雀无声,直到景昭率先反应过来,怒喝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谋权篡位啊。”游溯笑脸盈盈的低头直接拿出藏在袖里的帕子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后面想说的话。
“将太子殿下压回东宫。”他摆摆手,又看着被禁军压下来的景郁,“都说你天真了你还不信,……丢进大狱吧。”
景郁沉着脸,倒没有怒意,“表哥……”
“嗯?”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早这么做。"景郁跟游溯认识**年了,从他找上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来没有参透过游溯的想法。
"为什么不早这么做?"游溯歪了歪头。
当然是因为他的反派任务了,之前只想着循序渐进,但现在原主寿命不多了,当然得快刀斩乱麻。
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只道,"自然是想明白了,与其为他人做嫁衣,控制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听我的话,倒不如我自己来,这皇位换谁坐不是一个坐呢。"
“可为何连禁军里都有你的人?"景郁百思不得其解,能进宫的人,不仅要武力高超,还要家世清白,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为人所囿。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有比我还有钱的么?"游溯摊开手掌,转了一圈,洋洋得意。
他刚来的时候,南靖也富,但原主他爹并没有把南靖临海,水路发达的地域优势发展到最大,如今的南靖富到闻名天下,可都是他的手笔。
他神情复杂,"……表哥,我真是看不懂你,这么多年了,你究竟在想什么,做什么,我通通都看不懂。"
景郁神情悲戚,"我自小就被认定平庸,是你给了我机会,我以为是你看中了我的能力,却不想你辅佐我,帮我,是因为好控制我,表哥啊……我怎么可能会如你的愿……我总要向你证明一下我的。"
游溯嗤笑出声,"你证明什么了?证明了自己蠢么?当初若是乖乖听我话,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当初我还觉得你蠢就蠢了,倒也算听话,识时务,你倒是也证明了我有看走眼的一天。"
他厌烦的摆摆手,"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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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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