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他把人送回了东宫好好招待,是因为人家是主角,得留着他的命后面要用,这景郁算个什么东西,没现在杀了他算仁慈了。
不理会他的疯疯癫癫,游溯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一旁同样等待他发落的燕容身上。
其实燕容很早之前就察觉到游溯的不对劲,从他到北疆后频频写信,再到各地接应,那么多眼高手低的人唯独对他毕恭毕敬。再加上昨天南靖王的离开,一句话也没留,只留下了兵权,而这兵权只单独交给游溯调动的时候他就该想明白的。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疑虑,就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敢这么做了。
"为什么?"明明知道原因,但他还是想问一句,这么多人从北疆千里迢迢的赶到京都,这么大兴兵力这么大费周章,难道就是为了当着景昭的面夺位?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往别人身上捅刀子的事呢?他真的不太明白。
"会恨你的……他们。"燕容喃喃开口。
"景昭吗?我才不在乎。"游溯站在风里久了,没忍住轻咳了一声,随即笑道,"为什么说'他们'?你不恨我?……一路上就你筹谋最多,费心费力的。”
他凑近,鼻息相错间,一双冰凉的手抚上燕容的脸,轻声细语的。
“我都心疼你了……”
燕容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低头不再言语,倒是没说什么逾矩不逾矩的话。
游溯笑的很开心,招手叫人把他带下去好好招待着。
……
朝堂上有一半都是游溯的人,他们虽然也不太赞同他就这样随随便便篡了位,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要么是自己愿意当他的幕僚,要么就是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把柄。
而另一半也好对付,南靖一半军力被安置在城外军营,那些不听话的,直接叫人带兵上门去吓唬一顿就都听话了。
还有一小部分就更算不得什么了,游溯不是什么好人,一道旨意下去,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女眷若是顺从就为她们寻了好去处。
弄完这些就要办登基大典了。
但因为是篡位,游溯也没好意思办的太奢华,可也不能不办,所以还是如期举行了。
至此天下无人不知大雍改朝换代,而新君是个暴戾恣睢的家伙。
游溯下朝后坐着轿子晃晃荡荡往东宫去,他摸着团子的毛,懒散的往后一摊,“要不说那么多人想做皇帝呢……”
以前是世子的时候,规矩多且不说,在宫中,若不是御赐轿撵,无论多远都得走路。
「舒服……」团子趴在游溯怀里昏昏欲睡,自从有了猫的身体之后,它就越来越喜欢晒太阳。
轿子停在了东宫的大门口,游溯抱着团子叫人在外面等着,独自踏了进去。
临近寝宫,远远就听见砸东西的声音。
游溯轻轻推开门,一个瓷瓶飞来,顺势砸在了旁边的墙面上,碎了一地。
“哟,好大的脾气。”
景昭一抬头,见是游溯,猛的窜出来勒住了游溯的衣领,牙齿咯咯作响,“你来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是来跟我炫耀的?为什么把我关在东宫?”
游溯拍掉勒在他衣领上的手,“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
景昭见他这副毫无羞愧,又油盐不进的表情,气的没出撒,一脚踢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有些崩溃,“你到底要做什么?!与其这样,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那可不行……”游溯摇摇头,装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身体不好,又不喜欢女人,这皇位呢,我也坐不了几天。”
“你帮我生个孩子,我让他做我儿子,封他当太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怎么样?!”景昭要崩溃了,他生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想哭过。
“因为你们景家是正统啊,不过我是不可能把皇位还给你。”
“都说孩子要自己带才养的熟,我把你儿子养大,让他当皇帝,乖乖听我话,不还是把皇位还给了你们家?”
“这样你和南靖皆可相安无事,不好吗?”游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离谱,特别的一本正经。
而景昭的脑子里就剩下了荒谬两个字。
“疯子!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景昭这种从小读礼仪圣贤的人觉得游溯这样做就是莫大的羞辱,气的想撞柱自尽。
游溯叫人进来把他压了起来,“别啊别啊,你死了你们景家可就彻底后继无人了……到时候我可就随便挑人上位了。”
“噗……”听了这话的景昭气急攻心,一口老血从嘴里吐了出来,气若游丝问道,“……景郁呢?”
游溯有意骗他,轻飘飘来了句,“杀了。”
“你要是死了,可就真的复国无门了哦。”
景昭又吐了口血,彻底晕了过去。
团子叹为观止。
「宿主你真牛。」
见人昏了过去,游溯嗤笑一声,“真没用。”
“以后东宫就不留守卫了。”
他抬手叫人把景昭抬回床上,向旁边的人吩咐,“再叫医师来给他看看。”
离开东宫后游溯回了自己以前当世子的宫殿,一想到宣政殿那么多皇帝住过,觉得恶心,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就没挪地方。
宫里人虽然也议论,但他们这个新君离经叛道的事也做的多,便不足为奇了。
青梧在桌前泡着茶,游溯看着书案上多的堆到地上的折子,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燕容在哪?把他带来。”
……
临进黄昏,殿内窗户上烛影摇曳,风吹不进屋里,外面下起了雨,顺着房檐上掉落的水滴串成了珠帘,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雾蒙蒙中,燕容撑着一把画着竹子的油纸伞缓步走来。
游溯倚在门外,看着那人越来越近,眼里带着欣赏,“这仪态。”
团子舔了舔毛,瞥了一眼他这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宿主,摇摇头,降维打击啊。
根本没法比。
……
殿内,游溯坐在塌上喝了杯茶,看着给自己行礼的燕容招了招手,“过来。”
“世子殿下……”
青梧在一旁出声打断,“是陛下了,燕二公子。”
“没事,随他怎么叫吧,青梧,你先出去。”
“……是。”
青梧担忧的看了一眼游溯,抿了抿唇,退了下去。
游溯见人一走,站起身,抓住燕容的手就往书案那边带,“快来帮我看看折子……”
说是看看,后面就变成游溯躺在塌上吃点心,燕容坐在书案上使劲批。
好几次抬眼,燕容都提着笔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游溯灌了一口茶,实在受不了了。
“世子……不,陛下。”燕容蹙着眉,正经道,“您既然选择了坐到这个位置上来,便要对这个位置负责。”
“你觉得我不负责?”游溯装作恼怒的样子,厉声开口。
“……是懒散了些。”
“可是……我懒散惯了啊,你帮帮我。”游溯放下点心,凑到他边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全然忘了,是他精心谋划,临阵倒戈,害了他,也害了他家人,沦为阶下囚的燕容恨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他。
可不知怎么,燕容一见他这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席卷全身,心就软的一塌糊涂,怎么也恨不起来。
他也想摆出一副憎恶的表情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终究是在心里给他找了各种非这样不做的理由替他开脱,也替自己开脱。
天色沉了下来,烛光映在燕容的脸上忽明忽亮,他转了转自己发酸的手腕,这些折子有些问题实在严重,都是景郁在位期间整理不得当造成的。
正要跟游溯说一说,就见他已经在旁边的床榻上睡了过去,那只猫也跟着四仰八叉的躺着。
燕容放下笔,站起身去抱了一床被子,给游溯盖好后又抻了抻分给团子一点。
出神的盯着那张气色不是很好却睡的很熟的精致脸蛋,他由心的叹了口气,身体这么不好可怎么办……
游溯似乎有所察觉,翻了个身,又像是无知无觉的舔了一下干涩的唇,收回舌头后唇瓣上泛着明显的水光。
燕容呼吸一顿。
……
殿内薄纱幔帐,香炉里飘出轻烟,静的有些诡异。
没人看到的窗户上被烛光映出一个影子,那影子一动不动像挣扎了许久,最终才缓缓低了下去。
殿外的树被雨淋的翠绿,一阵风吹来,一片发黄的叶子簌簌的掉了下来,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的水坑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燕容出来的时候步子有些不稳,殿外还下着雨,他却是等也不等的拿起立在门上的伞,就急匆匆的朝雨里走去。
直到人影消失在雨中。
游溯才抱着团子慢悠悠的走出来,伸手触了触自己的唇,有些意味深长,“我说团子,你还是让你们主系统好好查查,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只有我一个外来者。”
听他这样的口气,团子竟也有些不确定了,「应该是只有你一个不会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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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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