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一个肥头大耳的男性畏畏缩缩站在门口，“女人我给你找来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烟雾缭绕刺鼻的气味呛得人呼吸道生疼，但他还是不敢随意乱动，低眉顺眼地站在原地，直至里面传出一声嗤笑：“滚吧魏成功，让那女人脱光了进来。”
魏成功怯懦地瑟缩了下，埋在肥肉下的眼睛偷偷瞟向门外。还没等里面的人继续呵斥，一道妖媚的女声乐呵呵笑出铃铛似的清脆甜腻：“老板~您这屋外漏风漏的……我着凉了怎么办？”
“呵，出来卖还讲牌坊。”
“可您小弟给的也不多呀。”
夹在二人之间的魏成功突然感觉像是被毒蛇瞪了一眼，最终里面的人啧了一声后退让到：“行了行了，快给老子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裹在白色浴袍中的女人缓步走进门，她化了一脸浓妆，含情脉脉看着里面正中坐着的人影。
黑暗的屋子里连窗帘都被拉得无比紧实，仅有门口的一道光束照入室内。魏成功在原地踟蹰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所有的动作都被走到前面的女人尽数遮挡。女人背着光，带着轻笑似乎是在**般越走越近，而她交握在身后的手却缓缓抬起。
“砰砰——”
“……呃啊！！”
屋子里突然一阵兵荒马乱，黑暗中的人影忍着双手手掌被子弹贯穿的剧痛，努力朝旁边伸出手。然而他的动作早被完全看穿，痛苦之下也使他不能迅速做出反应。不过仅仅一瞬间，颌骨处传来咔哒一声脆响，紧接着是令人眩晕的视野翻转，女人已经膝盖锁喉将人彻底摁倒在地上！
一副墨镜在扭打中落地，咕噜滚了一长段距离，啪一声撞到墙上。女人的枪口还是灼热的，她毫无怜悯之心，直接抵着男人的膝盖来了两枪，彻底将身下人的四肢完全废掉。
“啊啊……你、你他妈……呃啊！！”
男人嘶吼着，整张面部都完全扭曲，一道狰狞的疤痕贯穿他的左眼。他挣扎着扭动，抵在冰凉地面上的头颅死命往上抬，空洞而丑陋的眼眶直直看向身上的女人：“李、李天爱？！”
“瞎子魏，你拿到不少好东西啊。”李天爱吹了声口哨，身后的魏成功非常识相地将房间的灯全数开启，屋子里密密麻麻堆积的大批军火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苏狗死了，恒天老大变成你了？”
“不过你这老大……当的也太逊了哈哈哈哈哈……”
瞎子魏被她用膝盖抵着喉咙，呼吸困难导致的窒息感让他面色憋的通红，他愤怒至极几乎是低吼着辱骂：“****，左右逢源的小人，又跟了哪个新主人狗叫的这么起劲！”
李天爱眼神冰冷了一瞬，她漫不经心地在旁边一个箱子里掏了掏，随意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挽了个刀花。瞎子魏努力舒张肺部，尽可能获得更多空气，然而那压在脖颈上的坚硬膝盖却陡然加大力气，紧接着，剧烈的疼痛从肢体末端传来，他忍不住大叫嘶吼，疯狂地辱骂挣扎。
刺耳凄厉的尖啸甚至传出屋外，在外面把剩余小弟绑结实的郉左忍不住朝屋里看了一眼。
李天爱非常有耐心，如同准备一道精美的餐点，将男人每一个指节都一一剁下。她下刀一点也不利索，反而像是在仔细辨别哪里是筋哪里是骨，缓慢而优雅地无尽延长对方的痛苦。
直至十指都被尽数斩落，光秃秃的手掌中央还汩汩留着鲜血，瞎子魏在看到对方准备继续剔手掌筋骨时终于忍不住求饶出声：“艹……李天爱你停手……啊啊……你要问什么你他妈说啊？！”
“嗯？我有说我要问什么吗？”李天爱似是很惊讶于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不是被你找来玩的吗？”
“怎么样，好玩吗？”
宛若恶魔的语调钻入瞎子魏的脑子，他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痉挛颤抖：“不……你直接杀了我行吗？求你……”
“哦，那还真不行。”李天爱叹了口气，“毕竟你还没把信息吐出来。”
本想着死扛用信息保命的瞎子魏气得吐血，但手腕的筋骨被挑出，对方甚至还试图直接拔出来到行为让他真的怕了：“苏……苏狗的情报那个W不是爆得很干净吗？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爆的再多也不可能有所有细节嘛。”
李天爱笑着把匕首狠狠钉在对方两腿之间，突然赶到□□一凉的瞎子魏下意识收紧臀大肌，直接把冰凉的刀刃夹在了腿间。
他的脑子向来好使，得到这样的提示立刻便悟了出来：“女人？苏狗的那些女人？”
“她们人呢？”慵懒的声线仿佛萃了毒。
“……都死了。”
“怎么死的？”
“苏、苏狗让杀的，我就动手了呗。”
李天爱嗤笑一声，捏着他的头发拽起，修长的手指探入那瞎掉的眼眶里：“怎么死的？”
她的语气加重，瞎子魏唯一好的那只眼睛也感受到疼痛，他哀嚎了一声赶忙吐出被掩盖修饰的真相：
“苏狗不要那些女人了，我……我给她们都喂了药，后面都玩死埋地里了！啊——！！”
李天爱抽出挖过对方眼眶的手指，随意将血擦在浴袍上：“报地点，少一个拆一根肋骨。”
瞎子魏头抵在地上拼命远离恶魔的双手，女人的话语让他忍不住思索为何对方会大费周章找这些女人的埋尸处，但他来不及继续深思，那把匕首又被拔了出来，直抵他的背脊！
郉左在外面待了小半夜才等到师父出来，那身白色的浴袍上满是斑驳的血迹，在月色下竟显出一丝诡异。
“他……死了？”
“没死，后面有清洁工处理，我们把结果上报就行。”
早看出徒弟的纠结，李天爱专门没让他进去，把手上的血又往白袍上擦了擦才从郉左口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将刚才所有信息逐一记录。
“师父……”
“嗯？”
“你以前……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
李天爱动作一顿：“怎么？嫌恶心？”
“没！”
郉左闭上眼努力思考案件，将那些惨叫从脑子里尽量移开：“师父，上面通过那把定制菜刀猜测W是苏狗以前的情人，那如果最后每一个情人身份都确定死亡了呢？”
“W冒着暴露风险，也要从暗网雇佣混混把定制菜刀送入她的藏身之地，这种行为必定有特殊性，行事高调的疯子最喜欢将杀人行为赋予意义。对方能拿到这么多帮派信息，还专门仿制季炆的定制菜刀……是前情人的可能性极大。”
李天爱边说边将信息记录完毕：“如果真如你所说也不奇怪，苏狗的仇人那么多……”
“鬼知道他惹到什么隐世高手。”
－
夜晚的街区开始热闹起来，加完班后才陆续回家的人流从地铁口公交站集散往各处，外圈的街巷灯火通明，但内圈依旧人烟稀少。
一个身影在巷子间穿梭，灵活越过层出不穷的障碍物快步向前冲刺跑酷。老街巷里的管理极差，杂物随意堆积，随意违规搭建的护栏衣架层出不穷，将本就拥挤扭曲的巷道堆积得更为复杂。
少人管理，自然也不会有人大发善心给公共巷道照明。偶尔才存在星点黄光的黑暗中，人类肉眼的视野极差，但她的身手很是灵敏，在遇上陡然出现的绳索铁架时立刻低身或跳跃闪避。
这段时间不安宁的街巷里时不时会炸出一些帮派残党，上演一场追捕大戏，老街区住着的人们都已经习惯底下时不时慌乱跑过的人，随手关上窗锁紧门别让人躲自家屋里就行。用衣服兜帽裹紧面部的女性闻声绕过一处混乱带，侧身一闪进入另一条狭窄的巷子内。
七扭八拐后，她才从那不足一人宽的窄巷中勉强穿出，面前又是一条在老街区内普遍而无趣的小街，两侧的楼宇交错坐落围合出安静寂寥的空间。
空荡寂静的楼宇中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喘息声，来人静静走过被灼烧后焦黑的楼梯转角，掏出一台设备熟练操控，解除眼前的房门的锁控。
两层门扇的活页都被保养的很好，打开时没发出一丝声响，黑洞洞的屋内似是一片能吞噬人的深渊。她缓缓抬脚一步迈进这片黑暗，在即将被吞噬的瞬间态度逆转极速动作，大步往前冲刺翻滚入厅堂内。
身后一道瘆人的巨大破空声划过长空，一柄漆黑的重剑劈开房门斩入她刚才的站位！
碎裂的木门吱呀着倒地，重剑剑柄上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紧紧缠绕护手绷带，来人兜帽翻飞逆光而立，一双幽深发亮的眼眸紧紧盯着屋内已经站起身的——
跟她长得近乎一模一样的女性。
“鲸……？”
“鲸骆。”
“侬好，鲸骆。”兜帽女子咧开嘴，口音带着说不出的奇怪，似是哪里的方言，“咱叫大鲸。”
“侬应是那啥……同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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