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们时老师,怎么请你们吃饭了?”
祝枝棠望着身旁的女孩。
刘晗扬着眼角,毫不避讳:“时老师答应我们期中小测考得好,便带我们来四楼吃饭。”
祝枝棠了然,点了点头:“你们老师一向如此吗?”
“嗯,时老师看着很冷漠,人很好相处的。”刘晗灿灿一笑,“他还答应给我们带草莓吃呢。”
祝枝棠眼底讶异被笑意取缔,她勾起嘴角。
他倒是挺会做好人。
.
下午五点,祝枝棠准时下班。
刚出门就看到立在阶梯上的陈灼。
陈灼看到她出来,表情从淡然变为温和。
他上了台阶,迎着三三两两出馆吃饭的学生。
“我送你回去吧。”
祝枝棠今天没开车,陈灼知道。
“我要去富景。”
她没说好还是不好。
富景可不好走,特别是在这下班高峰。
“正巧,有人约了我吃饭,就在那里。”
祝枝棠解释:“有人来接我。”
“什么时候?”
时间自然不确定,要看祝方方这个大忙人什么时候结束了会议。
本来祝枝棠打算等一等,实在不行就打车。
见祝枝棠许久没出声,陈灼又再次开口:“一时半会可能打不到车,我带你一路。”
来往人群将目光投在两人身上,祝枝棠不愿停留。
“那就谢谢陈老师了。”
祝枝棠跟着陈灼去了车库,上了他的车。
车窗关上时,她瞥到路旁,时聿直立站着,下巴微收,打量着两人。
没看清楚他什么表情,车急速开过。
祝枝棠去富景是为了回家。
车缓缓停在了精致庄大的别墅区。
道荫两处干净整齐,处处彰显尊贵。
陈灼眸光闪了闪,他自上流社会如鱼得水,多少见过富佬大亨,自然识得这里的价位。
只是猜不透。
祝枝棠推来车门,俯身谢过陈灼:“陈老师,麻烦你了,快去赴约吧。”
陈灼也向她微笑点头。
调转方向时,从后视镜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西服的男人伸手勾住了祝枝棠的肩膀。
他领口的绸缎丝滑,是某品牌价值不菲的高定。
祝枝棠打掉祝之舟的手,并将手里的包扔给了他。
“方方姐回来没?”
“没呢。”祝之舟抠了抠眼角,“她带的草莓,塞了一冰箱,子修说昨晚做梦草莓要吃他,醒来一身冷汗。”
祝枝棠能脑补出来,在家庭饭桌上,祝子修这番话定会逗得父亲哈哈大笑。
“怎么回事?”
祝之舟瞥了眼二楼窗户才俯身低头。
“打听到了,大嫂是借酒告白那个男人,只是被拒绝了有些难堪,自己出门,后来差点出事。”
“好像是他帮了大嫂,至于后来调动工作,是因为家人生病了,需要人照顾,南江区太远来回不方便。”
“你喷香水了?”祝枝棠蹙眉,在鼻子旁扇了扇,嫌弃地看着打扮得如花孔雀的自家哥哥。
“唉——”祝之舟手指推了推她的额头,“邓姨送的,只允许你喷,我不能喷是吧。”
祝枝棠被他摁得脑门疼,后退一步,拉开些距离:“大哥知道吗?”
“问了。”祝之舟耸耸肩,“他说不关心。”
果然是她的好大哥,只相信眼前的人,从不用过去的事给人定标签。
祝枝棠点点头,往家走。
忽而瞥到祝之舟如此娴熟地背包动作,不由半眯着眼。
“哥,你是不是在开屏啊?”
祝之舟滑手机动作一顿,随而锁了屏。
“你哥我需要开屏吗?”
紧接着吊儿郎当的语气,极度自恋的腔调。
“你二嫂还未涉情场,会把持不住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
祝枝棠黑脸:“……”
.
隔了一天,祝枝棠又踏进了熟悉的医院。
才来三天,她却有一种轻车熟路,自己住院的既视感。
路过大厅。
有人堵在路上,嘟囔些什么。
“他爹这个德性,他人能好到哪里去?”
“听说他还在大学里教学,这种人还要祸害学生。”
“对啊对啊,他妈妈都推进手术室了,我见他还一脸没事地招惹人家小姑娘,”
“……”
祝枝棠本来愉悦的心情越来越浮躁。
最终没忍住,停在那几个人身旁。
“喂,脑子不好就挂精神科,好好查查。”
其中一个人看不过去:“你这死丫头怎么骂人呢?”
祝枝棠直直盯着他们:“你怎么知道是骂你,指名点姓了?还是你做了亏心事,所以对号入座了。提醒一句,亏心事最好别再医院这种地方做,容易很快遭报应的。”
那人猛地瞪大了眼,想上前,被其中一个人拦住了。
医院刚加强了安保,不远处的保安队正盯着。
祝枝棠冷冷睨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余光中瞥到一个高挑的黑影。
再次去看时,那拐角处已然没了踪影。
原来上次自己是这样漏了馅。
祝枝棠推开门时,付清冉已经能颤颤巍巍起身靠着。
见她进来,随而装死不再动弹。
指挥她就像佣人。
罗希羡慕:“你们感情真好。”
“好吧。”付清冉臭屁地挑了挑眉,“拿命换的。”
祝枝棠见她恣意又无赖,轻笑了声。
“你别笑啊,你说说上学这几年,是不是我勒紧裤腰带养你?”付清冉说得霸道。
祝枝棠毫不留情面地回怼:“我画画赚的钱都喂狗了?”
“这谁知道?”付清冉撇嘴装傻。
这时门被敲响了。
三人从小窗看到时聿时,面面相觑。
不过祝枝棠很快回转情绪,睫毛扇扇,有所回味。
“进来吧。”付清冉重新瘫回去,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时聿端着盆车厘子走了进来。
“朋友来了,带太多,就麻烦你们解决一下。”
付清冉盯着那红润光泽的果实,笑了笑:“好说。”
时聿将车厘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要走。
“时老师有空吗?”祝枝棠喊住他。
对上时聿疑惑的眸子,她缓缓道出:“我姐姐说欠你的一顿饭,不能一直欠着。”
“就听祝女士安排吧。”
祝枝棠:“行,你看你和你朋友明晚有没有空?”
时聿颔首浅笑:“好,我问问他。”
时聿迎着目光出了门,没走到病房拨通了孟宇的电话。
“明晚空出时间,吃顿答谢宴。”
“时聿,你他妈……”
在孟宇口吐芬芳前,时聿将电话挂断了。
他从小窗看到面容戚戚的母亲,花白头发杂乱,瞳眸空洞看向窗外。
母亲精神不好时,连他也不愿意见。
手机震动了下。
是孟宇的微信消息:[时间地址发来。]
时聿:[未定。]
孟宇:[你是不是被什么上身了?]
时聿:[?]
时聿:[总要查清楚。]
时聿走后,罗希吃着蹭来的车厘子,直白无忌地感慨:“姐姐真幸福。”
付清冉憋着笑嘴歪着,瞧了坐在一旁的祝枝棠。
窗外阳光正好,映得她肤色白瓷,头发微垂在腰间,绸缎光泽,清冷美艳。
“我无福享受喽。”
两人对话并没有招惹祝枝棠的注意。
她望着萧瑟枝干上,一只麻雀支棱着翅膀飞去了远方。
.
吃饭的地点约在了市中心某高档酒店。
祝方方工作忙,祝枝棠自己开着小车摇摇晃晃跑到了约定地点。
路过前厅时,与酒店经理打了个照面。
南江不大,所有商业佼佼者都互相认识。
更不用说他们祝家还是这里的尊贵客户。
祝枝棠腹诽,她姐可真会省钱。
祝家千金不喜客套,经理只是点头微笑,并未有其他更逾矩的动作。
祝枝棠推门而入时,包厢已经坐了两个人。
东道主迟到,也是件稀罕的事。
某人旁边的人起身:“祝小姐太过破费了,本来合作就是你我互惠的事。”
“无妨。”祝枝棠扬起嘴角,“我堂姐刚处理好工作,在路上了。你们先点着。”
时聿直起身子,那清俊眉眼完全展现在灯光下:“祝老师有什么忌口吗?”
祝枝棠突然想起某日里自己的那句,不吃辣。
她压了下眼角看向时聿无起伏的眸子。
“没有。”
又继续道:“今日花费都是另一位祝女士买单,你们不必拘束。”
孟宇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扫,最终定在祝枝棠身上。
那眼帘翻了翻,有不同于以往的欣赏。
虽然她身着朴素,但是在这偌大高雅的包厢却毫不怯场。
而且毫无好奇之色,从容平淡的女人冷疏,却勾起孟宇的好奇心。
祝枝棠趁着他们点单,划开手机给祝方方发信息。
[到哪了?]
那头很快回了:[在开车。]
应该是语音回复,祝枝棠没再打扰她。
祝方方创业初期,除了大伯给的资金,其他一无所有。
生意合作基本上是自己谈,工作忙已经成为常态。
服务员刚走,门却被叩响。
祝枝棠看到经理推门进来的时候,眉心跳了下。
经理躬了躬身:“听闻祝小姐在此用餐,老板让我特意送来一瓶红酒,礼薄不成敬意,还望不要介意。”
“放在这吧。”祝枝棠感受到身旁两人微诧神情,话语一转,“谢谢你老板的好意,也谢谢经理你了。”
“小事。”经理将红酒打开,放到了转盘上,出了门。
孟宇在时聿耳边念叨:“哈格兰红酒,十万多,这老板出手真阔绰。”
时聿侧头看了眼依旧情绪平平的祝枝棠。
祝枝棠多少了解些,所以她也有点发怵。
一个大学管理员是担待不起如此贵重的厚爱。
她不知道他们怎么想。
或许和其他一样,只是自认为通透轻飘飘道句。
哦——,被包养。
祝枝棠慢慢挪着转盘,停在两人处:“请便。”
服务员得到祝枝棠眼神应允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孟宇碰了下时聿的杯子,抿了一口。
叹了口好酒。
似乎是捧场。
让祝枝棠意外的是。
两人没了话语。
包厢一时陷入寂静。
直到祝方方姗姗来迟。
祝枝棠注意到,时聿先站了起来,眉眼有些罕见的生动。
红酒为虚构,非三次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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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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