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伙愣了一下,他好像听到货厢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抓着金属横杠借力,跳上货厢,摁开手电筒,谨慎地望着高高堆起的纸箱们。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抓住他的领子,下一秒,他就撞上了一侧铁板,同时感觉嘴上被拍上一条胶带,双手被胶带快速缠住、收紧。
“哇,我干这些事还挺熟练的,”贺澜感叹道。司机小伙瞪大了眼睛,他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年轻女人的脸。她是通缉犯!
贺澜又从纸箱上撕下一条胶带,把司机小伙的双脚也缠在一起。他的手电筒在地上乱滚。
“嘿,你有钱吗?”贺澜貌似无意地问,那样子就好像只是在跟朋友借钱买薯片。
司机小伙用下巴又急又快地示意她车头的方向,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原本只是找份卖苦力的安稳工作,没想到碰上了杀人犯,他现在只想求生。
“噢,好。哎,要不你躺下来吧?你这样坐着不累吗?”贺澜随口一说,司机小伙以为这是什么变态杀人犯的强制要求,一边流着泪,一边慢慢躺到了生锈磨损的铁板上。
“呃,你不想的话也可以不躺的,”贺澜又把两条胶带缠到司机小伙脸上,把他光滑的脸弄得很皱。“哥们,再见。”
贺澜摘下他那印有“准时送达!”广告词的灰红色鸭舌帽,戴在自己头上,哼着一首摇滚乐,砰地关上了货厢门。
过了很久,司机小伙已经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他颤抖着,眨了眨右眼,唤醒自己的人机联合装置。他把自己刚才经历的瞳孔录像发给了相关机构。
他后颈的人机接口开始发烫,给他注入一些有助于镇定的吗啡。有关部门的回复很快就在视野里出现了,一片荧光的提示框:我们已经派出武装力量,已定位对方,请等待救援。但他已经在吗啡的作用下安心地睡着了。
贺澜的视野里闪过一道荧光,她这次认真看了一眼:“提示:主线任务毁灭世界进度已变为0.001%。”
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医院?她得赶紧离开这里,趁自己的幻觉还可以被控制。贺澜可不想变成疯子。
“恭喜您迈出第一步。支线任务完成,任务奖励已发放。”那个高傲的女声又出现了。贺澜很烦躁,感觉这就像手机开屏的小广告一样,关都关不掉。
系统接着说:“为您发放一把武器,位于东南侧5米处绿化带中。”
什么?要是真是一个游戏,不应该直接出现在她口袋里吗?贺澜本来不打算理会自己的幻觉,但是她对所谓武器产生了兴趣。而且,万一是真的呢?
贺澜郁闷地到处看了一下,她不知道哪里是东南。太阳倒是在一侧当空,可是这里是哪个半球她都不知道。
系统贴心地说:“往右再转一点,对,就是路灯旁边那个有野菊花的绿化带。”
系统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无语的感觉。
“分不清东南西北又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右转?”贺澜腹诽道。
她靠近绿化带,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生了锈的指甲刀。
“不是,我*你大爷,这是武器吗?”贺澜露出一种混杂着震惊和无语的表情。
系统就像死了一样,本来不叫她还烦人,现在好像再也不敢烦贺澜了。
贺澜嫌弃地用面包包装袋把指甲刀裹起来,这东西用来剪指甲,她都怕失手得了破伤风。
包装袋有点油,贺澜笨手笨脚的,包得很一般,指甲刀一下子又滑出来了。
“是我看错了吗?”贺澜盯着生锈的指甲刀,从它表面一幅大红大绿的牡丹图上,慢慢浮起一个小小的光球。
“行了,这下完了,我的幻觉变严重了。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把我绑到这里来的?”贺澜正准备随手把指甲刀扔回绿化带,提示框出现了。
“武器指甲刀:为您的手提供任意形状。(提示:可开指纹锁。)”
真的?
贺澜张望了一下,小货车停泊的地方是一个漂亮别墅区的停车场。附近的房子个个都是红顶的,优美的绿色植物映着私人游泳池的粼粼水光,看起来像富人的聚集地。
这么漂亮的海滩,当然要给富人建海景房啦。贺澜爬到货车前面,掳走了司机小伙的两包香烟,一个钱包。
她想了想,走到货厢边,跟敲门似的敲了敲铁皮:“喂,哥们,要是再见到你,我会还钱的。我不白拿东西。成不?”
里面没有回应,贺澜满意地离开了。她挑了一个最大最漂亮的房子,二层小楼带着落地窗的那种。
对着门上的锁,贺澜掏出她刚获得的神奇武器,放在那个扫指纹的小屏幕上。
怎么没反应?贺澜有点恼怒了,这个生锈的指甲刀现在让她很没面子。
“喂……”贺澜压低声音对系统说。系统马上回答,就好像一直等着这一下发生似的:“您需要盯着它,要放到眼睛前面。”
贺澜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很恼火了。要是这个系统真的存在,她迟早找到这家伙,狠狠治它。要是不存在,只是幻觉,贺澜宁愿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
她按照系统说的做了。突然,她感觉那个大红大绿的牡丹图从一团老旧的马赛克工艺,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幻觉,似乎真的有花从上面长出来了,贺澜愣愣地盯着那朵有魔力的大牡丹花。
她的手自动把食指伸出来,放在上面。“叮”的一声,这次是一个机械男音,而且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从贺澜脑子里发出来的,“沈先生,欢迎回家”。
“哇,我成沈先生了。”贺澜把指甲刀放在手里,向上抛起来又接住。
这个系统什么玩意儿的竟然是真的。虽然烦人,但是怪好玩的。
想起刚才那个牡丹花,贺澜感觉有点怪。那一瞬间她好像不由自主地做了指甲刀想让她做的事,就好像指甲刀有自己的意志,并且蛊惑她那样干。贺澜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从沈先生的桌面上掳了两张纸巾,包住生锈的指甲刀,揣进口袋,打量起来。
屋子尽是黑灰色的家具,地板泛着冷光,简直是最没烟火味的家。木纹桌上摆着一个亮着屏幕的笔记本电脑,一看就是工作狂配置。
贺澜拉高嗓子,喊:“沈先生,在家吗?”
没人回应。
“借你电脑用用,哥们,我也是没办法,”贺澜一屁股坐在木纹长桌边,摆弄起他的电脑。
这电脑看着像好东西,看进去让人很不舒服,好像上面的图案都是立体的,而且会把人的眼睛吸进去。
原本开着一个文档,标头是什么“新能公司”什么什么“会议报告”。贺澜关了,心说,老哥,我可没窥探你**。
她在炫目的几何图标里随便乱转,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找到了一个看着像搜索框的东西。
“年份?”
浏览器告诉她现在是2324年,和日历的一样。贺澜不死心地输入:“公历年份?”结果还是一样。
贺澜在另外一个地方找到了地图和位置。进入这些抽象几何体和艳丽闪光的方法实在太复杂,她感觉重来一遍都不可能再找到。
“白沙岛,位于联邦东南部,是联邦科学院重要的实验基地之一。岛上风景优美……”
“卧槽,”贺澜睁大了眼睛,“联什么邦?联谁的邦?给我干哪儿来了?”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从那个有吸力的屏幕里出来。这一点有些难,因为眼球有一种已经黏在屏幕上的感觉。
“是中文字儿没错呀?”但是贺澜决定先不管这些,她得赶紧找到离开白沙岛的方法,不然恐怕沈先生要下班回家了。
一条消息突然跳了出来,似乎是沈先生的航班提醒。沈先生的全名是沈少城,29岁,看着怪忙的,已经是航空公司最高级的客户了,恐怕一年有一个月的时间都在飞机上。
“航班到达站:天权州。”日期是几天后。贺澜搜了一下,天权市好像是这个可疑联邦的首都。
如果她能假装成沈先生登机的话……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贺澜还是把机票揣进口袋里。她打开司机小伙的钱包,发现没有现金,这儿人似乎不用现金了。
她只好把自己口袋里的两个面包留在桌上,为表诚意,还用沈先生非常高级的咖啡机泡了一杯咖啡。
咖啡机在贺澜摆弄的过程中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很可能是被她粗暴的手段弄坏了什么精密零件,但贺澜忽略了,把一杯咖啡捣鼓出来,放在桌上,满意地看了一眼。
在一栋闪着金属光泽的白色建筑里,沈少城正在等待。他看起来很年轻,有点严肃,最引人注目的特征是他的右眼,是冰蓝色的,左眼则是普通的黑色。
旁边是一位粉色头发的漂亮小秘书,她在一个牛皮文件夹里寻找着某个重要的文件。
沈少城皱了皱眉。小秘书立刻说:“沈总,要我向科学院说明情况吗?他们不该让您等这么久。”
“不是,”沈少城倒不是因为等待才不耐烦的。
他的右眼和普通人不一样,他能看到数据,连接网络。比如现在,他能看到小秘书手里文件夹的重量是126克,他还看到……有一个黑发的女人正在他家,玩他的电脑,糟蹋他的咖啡机。
小秘书的人机联合装置在她脑子里发出轻快的提示音,作为一个实习秘书,她绝对不会开免打扰,所有消息都要保证马上接受。
“沈总,预言里灭世的女人找到了,就在白沙岛,”小秘书小心翼翼地提醒说。沈总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太好。
“嗯,交给联邦法庭处理就好。注意交接,给他们的资料要全,但别把责任揽到公司这边。”沈少城随意嘱咐说。
小秘书的心跳了一下,这样子像是给那个女人判了死刑。虽然沈总没有明说,但大家肯定会那样干的——毕竟她可能会毁灭世界啊。小秘书不由得有点同情她了,她现在可能还一无所知,什么都没干。
“我现在要去白沙岛的房子里看一眼,”沈少城疲惫地揉着眉,“有人非法入侵我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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