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心扉

她最近感觉秋羽书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还有很多时候出门都会特意给她解释。

想到这里,谢筝原本扬起的唇角又压了下去,虽然是同居,但是他绝口不提复合的事情,除了她那次大半夜发烧滚下床,他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给她量体温,喂她喝水以后,再没有过任何超越界限的行为。

摇了摇头,把脑袋里的想法甩出去。

谢筝根据秋羽书发来的信息走到了一家书店门口,正是他的其中一家“羽书”书店。

书店外挂了几个红灯笼,一些红包装饰和中国结看着格外喜庆。

谢筝挑了挑眉,推门走进去。

前台少女戴了个可爱的毛线帽子,看到‘老板’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谢筝用着秋羽书的身体点头,‘‘晚上好’’。

顺便眼睛转了转,在书店里搜索一般,突然笑道:‘‘阿庆家里有事突然走了,老板娘亲自在那儿整理新到的书呢’’,她说完,和旁边正冲咖啡的男青年挑了挑眉,‘‘你说老板在哪里找来的老板娘,这么能干,人还温柔,简直和老板就是天生一对。’’

男青年把咖啡端上来,递给谢筝。

促狭笑道:“老板,真有福气。”

闻言,谢筝看了一眼秋羽书所在的方向,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老板娘不温柔。”她装作秋羽书的样子,模仿他的招牌笑容,“我喜欢性格开朗,长相明媚大方的。”

“老板娘知道你这样说她吗老板,小心挨揍。”少女在旁边笑了一声。

谢筝“啊”了一声,“其实只要有了真正爱的人,他什么性格,什么长相都不重要了。”

不等两人再调侃,她转身向秋羽书走过去,端起咖啡一步一步走过去,心脏不安分地跳动。

离他越近,心跳愈加明显。

眼里只剩下他的身影,哪怕现在他披着她的身体,她依旧能够感觉到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

毕竟他的灵魂,便是这样的。

“喝口咖啡吗?小瑞新做的。”

秋羽书将手中剩下的最后一本书放在对应位置,转身,眼眸沉静。

“走路来的?路上冷吗?”

“还行,你衣服挺暖和,就是脸不太安全。”

秋羽书:……?

谢筝咳了一下,将咖啡塞过去,她低头看了看地上剩下的一箱书,“我帮你整理,你先去休息一下。”

“整理几本书需要什么休息?”话是这样说,秋羽书抿了一口咖啡,随意坐在身后的一个巨大纸箱上,里面装了还没有拿出来安装的新茶几。

面露随意,捧着咖啡,好整以暇看着谢筝折了下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他罕见的没有提醒她注意形象,不要暴露真实的自己。

将地上剩下的一箱子书都归类记录好了之后,谢筝大大舒了一口气,她把袖子认认真真松开来,冲坐着的秋羽书仰了仰头,像是邀功,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猫。

秋羽书轻轻敲打杯身的动作停下,他看着谢筝顶着自己的脸整理书就算了,还认为她可爱是怎么回事。

爱上自己了?

谢筝整理完之后,秋羽书带着她出了门,临走嘱咐前台二人赶紧回家吃年夜饭,还给他们发了两个红包。

亦步亦趋,谢筝看着秋羽书的背影,觉得自己的身材对于秋羽书来说太过庸俗,他应该是不受任何污秽沾染的高岭之花,她这样的人,不应该妄图把他摘下来。

秋羽书带她上了一处天台,这里可以俯瞰云城的大部分景色。

冷风吹过来,将敞开的风衣吹动,谢筝拢了拢衣服,扭头看一言不发欣赏风景的秋羽书。

不禁莞尔。

秋羽书放在口袋里的手掐了掐手心,用余光看距离自己不过两个拳头距离的谢筝,眼底的色彩一变再变。

谢筝的身体170,他187,因此谢筝此时看不到他的神情。

繁华的城市上空放着绚烂的烟花,人们整齐划一的倒计时,“过年啦!”“新年快乐!”城市的喧闹把谢筝和秋羽书的思绪同时拉了回来。

谢筝看着眼前的人,那人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搭配黑色大衣,独属于秋羽书的清冷气质从她的身体展露出来。

他在出门时喷了她调制的香水,那种雪松清香萦绕鼻间,耳边是人们的欢声笑语,把谢筝早前组织好的语言都冲散了,谢筝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在她犹豫间,眼前人动了,他微微仰头看她,脸上带着笑容,“新年快乐。”

谢筝“嗯”一声,“新年快乐!”

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秋羽书忍俊不禁,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都在微微颤动。

谢筝看着秋羽书嘴边的笑,喘了一大口气,过春节,云城安放了许许多多的彩灯,温和的灯光照耀在女人明艳的脸上。

“你笑什么?”谢筝疑惑。

闻言,秋羽书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你猜猜?猜到我就告诉你。”

谢筝看到他这样触碰她的身体,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怪异的感觉,虽然交换了身体,但是一想到内里是秋羽书做出这种令人觉得意外可爱的动作,她就感到无比畅快。

“猜到了哪里还需要你告诉我?”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我哪里会想到我会和你有更多交集,又怎么会……看到这样拘谨的你?”

这样害羞得可爱的你。

秋羽书在心里补充道。

直觉告诉谢筝秋羽书最后一句话不是想说这个,但她不能避免的想起了当初的自己,花痴两个字直接写在脸上,对秋羽书死缠烂打的追求。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丢脸啊。

尽管这时候秋羽书用着她的脸,她的身体,她却像是可以直接穿透身体,看到那个骨子里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秋羽书,在真情实意的笑,没有一丝疏离隔阂。

那是她从没见过的模样。

谢筝原本想为自己的花痴辩解两句,却在看到眼前人模样的时候突然卡壳。

眼睛就这么盯着,一动不动。

“怎么,看你自己的脸看呆了?”秋羽书的脸上写满了愉悦,声音都带着玩笑的意味。

“我在看里面的那个人。”

她身体里面的那个人。

名叫秋羽书的那个人。

谢筝大脑快不过嘴巴,话音刚落,她来不及懊悔自己的嘴快,蓦地仿佛看到了秋羽书在她面前笑,那个面容俊逸,气质清冷的男人,似乎主动拆掉了心上的重重枷锁,对她打开了心扉。

那是两人交往时,她都不曾见过的温柔神色。

谢筝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轻轻说了句:“我根本就忘不掉你”,旋即突然蹲在地上,操纵着高大的身影抱住双膝,看着委屈巴巴的。

‘谢筝’面上露出无奈,秋羽书蹲下身去看她,她偏过头,秋羽书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脖子上,谢筝的脸在刹那间通红。

谢筝难以抑制地脸红心跳,那张属于秋羽书的脸通红,她的手紧张的抓了抓衣服。

内心煎熬地等着他的话。

终于。

温柔至极到可以让谢筝沉溺其中的声音响起,发出的是女声,到谢筝的耳朵里自动换成了秋羽书温润的嗓音,“雨雨”。

谢筝有些恍惚,她看到秋羽书的脸上挂着笑容,她盯着秋羽书的唇,有些分不清虚实了,此时秋羽书笑了一声,叫了她的小名,眼底带着柔色,接下来的话语却是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冰冷。

“我们终究不适合。”

谢筝的瞳孔涣散开,浑身如堕冰窖,眼泪再也压制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

这个新年,托秋羽书的福,是谢筝过得最难忘的一个春节。

她的心情直接因为他陷入低谷,比他们正式分手那天还要伤心痛苦。

她听到他的那句“我们终究不适合”之后,一言不发推开他跑了。

再没有回过御灵院,她回到她自己的家,期间秋羽书没有给她发过一句消息,自然也不可能出来找她。

到晚上也根本没有一丝睡意,一遍又一遍打开手机,她干脆拿出耳机听音乐。

秋羽书手中拿了份报告,一进门就径直丢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换了双拖鞋,进去厕所洗了手后,拽过自己的灰色毛巾擦拭手指,将毛巾挂回去。

他抬眸,一下子看到镜子中的明媚面庞,他迅速垂眸,烦躁得揉了揉头发,当手指触碰到那头柔顺的长发时,他顿了顿。

手收了回来,压制住了心中的狂躁。

自从那天违背内心想法说出那句话,他的心情始终难以平静。

这不像他的性情。

秋羽书拿过一本关于哲学的书,妄想通过给自己洗脑暂时忘掉那个女人。

可是不可能。

他每天起来,洗漱时镜子中就映照着他朝思暮想的脸,这张脸的主人。

“忘不掉的那束光,微风吹不散阳光……”秋羽书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

谢筝的痕迹真就是随处可见,连电话铃声都是她设置的。

秋羽书自嘲一声,伸过手去,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几个字,随手开了免提。

对面传来清朗的声音,“谢小姐你好,我是云城公安局的,御灵院附近的城北大道有一男性于3月2号失踪,根据我们监控调查,您曾在那天路过那里,时间节点符合,想请您配合工作。”

对方停了一下,“先行问您一句,您曾看到过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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