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现在在靳泽家留宿已经变得轻车熟路了，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和靳泽同系列不同色。之前两人在超市买菜时顺便买的，看上去很像情侣款。
不止如此，就连姜珩住的客房内，一次性用品也都换成了日常用品，尽管之前有半个月没来，但靳泽也一直留着。
“要喝醒酒茶吗？”姜珩脱下外套问。
“太麻烦你了。”
姜珩一听到他这话就明白了，心里想喝，但是嘴上要矜持下。
“我现在也睡不着，给你泡一杯。”
“那真是感谢。”
姜珩忍着笑意，没有拆穿靳泽装出来的斯文。
靳泽靠在厨房的吧台上，看着姜珩有力的臂膀，低头略弯的背脊，泡茶的同时还时不时和他说两句话，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靳泽心底由内而外洋溢着不可言说的充盈感。
如果每天晚上回来都有这么一个人在家等自己多好。
只是这份惬意的时光还没持续多久，手机的响动打破了夜晚的温馨。
“小姜老师，你手机响了。”
“你帮我拿下，我手上有水。”
“好。”靳泽从姜珩西装外套里拿出手机，“不知道是谁，你没存名字。”
“不过号码好像是美国的。”
“美国？”
“是啊。”
姜珩擦了擦手心生奇怪，美国那边他已经没有联系的人了。
在接电话前还不忘提醒靳泽，“茶有点烫，等会喝。”
“喂。”
“拉斐尔？”姜珩面露惊讶。
靳泽眼看着姜珩握着手机走到另一侧的窗边，他端着着刚泡好的果茶，视线留在姜珩身上没有移开，默默地喝了口茶，想着拉斐尔这通电话，没想起刚才姜珩的提醒，猝不及防地给自己烫了个好歹。
姜珩还在背对着打电话，丝毫没有注意到靳泽这边嘴都烫红了。
靳泽默不作声地盯着姜珩背影，看着墙上的时钟。
二十五分钟过去了，终于挂断电话了。
“谁啊？”靳泽装作不经意地问。
“我之前在英国的同学，拉斐尔，就是雅克的外甥。”姜珩见放在茶几上的果茶几乎动都没动，“是这个茶不好喝吗？”
“不是，刚才烫着了，我凉会。”靳泽将抱枕垫在脑袋下，长腿曲起躺在沙发上问，“拉斐尔现在在国内还是在英国啊？”
“他现在在美国读大学。”和拉斐尔的电话让姜珩无法避免地想起从前在英国的日子，神情都有些许恍惚。
“晚上刚见了雅克，才回家拉斐尔就给你打电话了。”
靳泽幽幽道：“你们同学感情真好。”
靳泽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一句雅克的速度快，还是拉斐尔的速度快了。
眼下不由得琢磨起拉斐尔和姜珩的关系了，应当很好吧，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雅克还记得外甥的同学，而且最后因为还姜珩在所以推进了和明耀的合同。
当晚才知道姜珩的联系方式，马上就给了远在大洋彼岸的拉斐尔，前后时间还不超过两小时。
靳泽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
姜珩坐在一旁说：“我们小学和中学都在一起读的，两家住得的也近，我经常听拉斐尔说过他舅舅，但是在英国的时候没有见过，没想到回了国居然还碰见了。”
靳泽继续问：“那你们关系岂不是很好？”
“从前还可以，不过我回国后就没联系了。”
靳泽嘴上挂着一抹不明的笑意，“这不联系上了吗？”
“嗯。”拉斐尔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姜珩回想起那段久远的时光，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姜家也没有破产，每天无忧无虑。
如果不是有靳泽，可能他永远都不会再和从前英国的生活有任何联系了。
“你们刚才聊什么了啊？”靳泽装做不在意地问。
“拉斐尔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北城。”
“然后他说了一些雅克的事情，说很巧，然后他讲了一些他这些年的事情，说自己在美国读书学艺术史，问我在哪里读书？我说在清大读金融。”
姜珩几乎是事无巨细地汇报两人的通话内容，靳泽本来只是想随意打听两句的，没想到姜珩全说了。
渐渐地靳泽听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小姜老师。”
“怎么了？”
“你在英国有没有谈恋爱？”比如说和这个拉斐尔。
姜珩提醒说：“我在英国的时候才十四岁。”
“十四岁难道就不能恋爱吗？国外可没有早恋的说法。”
姜珩突然品出一点不对的意味，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眼眸微动，仔细看着靳泽。
“所以你真的早恋了？你不好好读书居然还早恋。”靳泽声调不自觉提高，姜珩不会真和这个拉斐尔谈过恋爱吧？
“你刚才不是还说国外没有早恋的说法吗？”姜珩反问。
“但国内有，我们现在在国内。”靳泽轻哼一声。
姜珩嘴角微微勾起，没有回答靳泽的问题。
靳泽心里有些许憋闷，姜珩谈不谈恋爱管他什么事，可是现在姜珩是他的家教老师，他关心下家教老师的恋爱情况不是很正常吗？
之前姜珩还问过你恋爱能不能告诉他，他礼尚往来问下也没问题。
靳泽很快说服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啊？”
“没有。”姜珩嘴角带着笑意回答。
“哦。”靳泽得到了答案，心满意足地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姜珩说话，眼皮耷拉，渐渐快要睡着的样子。
旧友重逢往往物是人非，相比于在英国生活的种种，姜珩眼下更关心另一件事。
“靳泽。”
“嗯。”
他懒懒地应了一声。
“你和那个周小姐是怎么回事啊？”
靳泽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句话，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没有说话。
姜珩轻手轻脚走到他面前，只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浓密睫毛又长又翘，像一双蝴蝶翅膀，靳泽整个人就是一只花蝴蝶，美丽动人。
“你睡着了吗？”姜珩俯下身子问。
靳泽没有应声，只是安静地躺在沙发上陷入昏睡，喉结上那一颗小痣落在姜珩眼底让他格外心痒。他坐在旁边，犹豫地抬起手，想要轻轻触碰一下，又担心吵醒靳泽。
靳泽睡眠不好，很少能这么快睡着，此刻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昨天姜珩熬夜整理翻译资料到很晚，他回房间的时候看见靳泽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他从前留宿在这里时，半夜起来偶尔会撞见靳泽一个人在客厅喝酒。
他经常熬夜，喝酒，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就在他迟迟没有动作的时候，靳泽的手机响了。
靳泽眼睫眨动，姜珩立刻做贼心虚地直起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顺便将桌上的手机递给他。
“谢谢。”
靳泽直起身子，手掌撑着额角，语气中带着浓浓地倦意，“喂。”
“太晚了，我不来了，你们玩吧。”
“嗯，真不来，我都回家了。”
“没忘，下周六见。”
靳泽挂掉电话后又躺回沙发上，半睁着眼看向面前的姜珩说：“下周六你有空吗？”
“有，怎么了？”姜珩刚才听电话内容看上去是有朋友喊靳泽出去玩，顺便提醒他不要忘记下周六的约定。
靳泽被这一通电话吵醒后，也没有什么睡意了，将茶几上已经凉透的醒酒茶端起抿了一大口后，坐起身子望着姜珩说，“下周六有个慈善拍卖会，雅克也会去，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方便吗？”
考虑到上次团建的事情，姜珩这次斟酌了下问，“见雅克是工作方面的事情吗？”
“不是工作，也不是专门见雅克，只是刚好我们都要去。”
“就我们俩吗？”
“是的。”
靳泽见姜珩犹豫的样子，“你如果不想去也没事，我就问问。”
“我下周六有空。”
靳泽试探道：“那小姜老师就是陪我去了？”
“嗯。”姜珩认真地应下，
不是团建，也不是工作，就他们两，这算约会吗？
靳泽看人点头同意后，笑意逐渐绽开，将杯中的解酒茶一饮而尽道：“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不是还有课吗？”
“嗯，第一节课。”姜珩还得起早点。
靳泽保证道：“我开车送你去，绝对不让你迟到。”
“好。”
“晚安。”靳泽笑了笑。
“晚安。”
拍卖会前一天晚上姜珩也是在靳泽家住的，靳泽最近口语进步飞快，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一半是在和靳泽练习英语，一半是在厨房一起做饭聊天，准确说是姜珩做饭，靳泽打下手。
两人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靳泽家。
今天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出门约会，如果这能算是一场约会的话。
姜珩不免想起上次团建的事情，决心还是谨慎点好。
他们这次参加的是一场小型的慈善拍卖会，拍卖的大多是一些极具设计感的小众珠宝首饰艺术品等。
姜珩坐在靳泽旁边，翻阅着手中的图册，“你今天是想买什么吗？”
靳泽眨眨眼，“难道你觉得我今天过来是给自己买的吗？”
“嗯？你不买，那是送别人礼物吗？”
“确实。”靳泽肯定地说，“我挑不好，所以要让你帮我看看。”
“哦。”
姜珩装作不在乎地问，“送谁啊？”
你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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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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