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脸上的笑容凝固,看着那捧鲜艳,代表爱情意义的玫瑰花,此刻被靳泽用来表达“友谊长存。”
“让人随便定的花。”靳泽找补说。
姜珩垂下眼,一周的期待和喜悦都因为这句话消散不见。
“哦,吃饭吧。”
靳泽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不然他都不知道姜珩还能不能坐在他面前,人家根本对自己没那个意思。
一顿饭两人都食之无味,直到夜色渐深,靳泽开口说:“你回家还是回学校?”
“都行。”姜珩现在只觉得自己可笑,靳泽怎么可能喜欢他,友谊长存,这四个字被姜珩反复咀嚼。
另一种猜测浮现在他心头,莫非靳泽是知晓了自己的想法,在委婉地提醒他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毕竟他们只是包养关系。
“那我等会送你回去吧。”靳泽手搭在餐桌上,无精打采道。
姜珩提醒说:“你晚上喝酒了。”
“哦,忘了。”
“那等会司机来送你回去吧。”
“你没事吧?”姜珩见靳泽一直皱眉,时不时按下额头。
“头疼。”
“去医院看看?”
靳泽摇摇头,“没事,我回去睡会就好了。”
“那让司机直接送你回家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睡我那不行吗?”靳泽突然冒出来一句。
姜珩沉默几秒说:“我都可以。”
这样冷淡反复的态度让靳泽头愈发难受,不是,你们直男都这样吗?
说抱就抱,天天嘘寒问暖,谈个恋爱也想知道,结果喜欢女生?
靳泽觉得姜珩的心思比甲方还难猜,甲方猜错了大不了项目不做了,但是在姜珩面前,靳泽不确定猜错的后果。
“回去吧。”靳泽不想猜了,朋友就朋友吧。
司机将沉默地两人送回了靳泽家。
在靳泽上楼前,姜珩在后面问道:“你头还疼吗?”
“没事,我睡觉了,你也早点睡。”靳泽决定还是将两人的关系摆正到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
姜珩只是他请的老师,别的就算了。
姜珩站在楼下望着靳泽的背影敏锐地察觉到靳泽对他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了,似乎变得冷淡陌生,但是这突然的转变让他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六周末靳泽也懒得学英语,姜珩直接回家了,那捧“友谊之花”还被插在了客厅的花瓶里。靳泽拿着花瓶在家里转了圈,实在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最后选择放在了姜珩的房间,眼不见心为静,不止花,姜珩这段时间靳泽也不打算见了,等他调整好自己的感情再说。
周四的融城地产公司内,李荐然在助理的引领下大摇大摆地推开了靳泽的办公室门。
“靳总,李医生来了。”
靳泽抬头看了李荐然一眼,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合同。
“你怎么来了?”
“今天休息顺便路过看看你。”李荐然从靳泽办公室的茶桌里翻出一块茶饼,“你怎么又换助理了,我上次来还不是这个。”
“你说季邈吗?”靳泽合上文件,撑着额头,晕晕沉沉地说话。
“我哪记得你的助理叫什么,就上次我来看的那个。”
“哦,把他调走了。”
李荐然泡着茶说:“不刚来没多久吗?怎么就调走了?”
“这是个人才,在我这办公室待着委屈他了。”
“你这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李荐然挑眉问。
靳泽走过去看着李荐然糟蹋他的茶,眉头拧紧,“你觉得我在夸他,那我就是在夸他,你觉得我在贬他,那就是贬他。”
“不过你要是再霍霍我茶,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要骂你。”
李荐然不以为意,“咋了今天火气这么冲,你的老师没看上你?”
“……”靳泽懒得搭理李荐然,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额角。
“我靠,真被我说中了。”李荐然来了兴趣,茶饼也不要了,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侧身看着靳泽,一副迫不及待八卦的模样。
“让我猜下,你跟人家表白被拒绝,所以恼羞成怒?”
靳泽一言难尽地看向李荐然,“别瞎猜。”
“人家有对象了?你单相思?”
靳泽看着面前认识多年,感情史丰富的损友,犹豫再三说:“他喜欢女生。”
办公室内沉寂两秒后,随之想起李荐然的爆笑声。
“靳泽,你真的。”李荐然笑得声音都在抖,“这叫什么?铁树开花开到直男身上了,真有你的。”
靳泽抄起手上的抱枕砸到李荐然身上,“再笑就滚出去。”
李荐然是为数几个明确知道靳泽性取向的人,认识这么多年,他甚至怀疑过靳泽坦白自己喜欢男人这点只是幌子,没想到第一次就栽了个跟头。
李荐然努力收敛笑意,打听道:“你跟我说说呗,怎么回事。”
“没什么好说的。”靳泽头疼得厉害。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要挑个天仙,结果挑了个直男,不愧是靳总,眼光独特。”李荐然竖起大拇指,幸灾乐祸地笑道。
靳泽阖上眼没理会李荐然。
“不过你怎么发现人家是直男的?”
“他同学说的。”
“同学说的也未必是真的,又不是本人说的。”
靳泽将那天拉斐尔的话复述了一遍。
李荐然哦了一声,“那确实,估计是真的了。”
“那你准备咋办?”
“哎,我先问下啊。”
“听说你上次拍卖会花了六十万和贺家的小儿子抢了一枚胸针,不会就是为了这位直男吧?”
靳泽眼皮轻掀,“不是,我自己喜欢。”
“那就行,不然我要骂你傻子了,连人家性取向都不知道,就砸了六十万。”
靳泽心虚地嗯了一声。
“那枚胸针呢?让我看看。”
靳泽喝了口茶,“在家。”
“行,下次让我看看。”
“不过你现在准备咋办?”
“不咋办。”
“知道是直男还喜欢?”
靳泽又没说话。
李荐然从酒柜里找了瓶酒,拿上两个酒杯,斟上酒说:
“趁现在还没开始,早点断了这个念头,不然后面痛苦的还是你,人家欢欢喜喜结婚去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直男这玩意我太了解了,你不是直男你不懂。”
靳泽接过李荐然递过来的酒杯,但却没有喝,看向面前三十年的直男,不甘心地问:“那他为什么之前问我谈恋爱的事情?”
“好奇呗,我还不是经常问。”
“这不一样。”
“那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你喜欢人家,所以觉得不一样。”
“可是……”
靳泽想了下又补充一句,“他还经常抱我。”
李荐然跟看傻子一样看靳泽。
“你说得好像他和你睡了一样。”
“拥抱能说明什么?”
“别说抱了,我睡都不知道睡了多少人了,难道我都喜欢?”
“再说了对于直男来说,朋友之间抱一下很正常,只是因为你喜欢男人,所以不习惯和男人有类似亲密的友情行为。”
靳泽觉得李荐然好像说得有点道理,可又觉得哪不对劲。
“你但凡把你做生意的脑子分十分之一到恋爱上,你都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
“不一样。”靳泽反驳说。
“哪不一样?”
“我之前没想这些,是因为我没挑到喜欢的。”
“对对对,这么多年精挑细选,挑了个直男。”
见靳泽握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李荐然提醒说:“还有一种可能。”
“你确实没有多想,人家也确实是直男。”
“什么?”
“人家虽然喜欢女的,但知道你喜欢他,又知道你有钱,故意吊着你呗。”
“他不是这样的人。”靳泽严肃道,他在生意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牛鬼蛇神都见过不知道多少,他非常清楚姜珩不是这种性格。
“好好好,当我没说,我自罚一杯。”李荐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还有别的可能吗?”
李荐然想了下说:“有。人家之前喜欢女生,但见你第一眼就弯了,这种可能你信吗?”
“算了。”靳泽还没这么自恋。
“别多想了,人最大的错觉就是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还有你今天养鱼呢,一口不喝?”
“不舒服。”靳泽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
李荐然见状不对,摸了下靳泽额头,“卧槽,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一直说胡话,合着都快烧傻了。”
“去医院啊。”
“快点。”
“等我一小时。”
“干嘛?”
“我马上还有个会。”
“……烧死你活该。”
一个半小时后,靳泽坐在李荐然家的私立医院里,头昏脑胀地说:“其实我不爱来你家医院。”
“怕我给你治死了?”
“不是,你家是私立的,不能医保报销。”
“……”
李荐然对着旁边的小护士说:“找个实习的来给他扎针,练手的来了。”
等护士走后,李荐然没好气地说:“六十万胸针都买了,六百块医药费还要报销,靳总真是勤俭持家啊。”
“该省省,该花花。”
“况且那六十万也是为了慈善事业做贡献,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心善。”
见靳泽还能有心思耍嘴皮子,李荐然就知道这人一时半会没什么大事。
“你先在这打针,我有点事先走了,你这几天别喝酒了,要喝的药等会护士给你送来。”
“对了,兰博基尼钥匙给我,我过几天还你。”
“我都快死了,你居然还开我的车去泡妞?你这人简直没良心啊。”靳泽半睁着眼控诉。
“死不了,你要是真快死了,我建议你赶紧给你的老师打电话交代遗言,他一心软说不定就弯了,马上和你甜甜蜜蜜谈恋爱了。”
“你赶紧滚吧。”
李荐然利索地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靳泽一个人,他斜靠在床沿,看着药瓶内一点点落下的药水,估算着点滴耗尽的时间,给自己定了个闹钟提醒后才阖上眼休息。
可还没等靳泽睡十分钟,手机就响起来了。
“靳总,有份文件要你签字,比较急。”
靳泽望着白得刺眼的天花板,强撑着精神说:“我在医院,你送过来吧。”
挂掉电话后,靳泽也没了睡意,给司机打了个电话,顺便让秘书把下午没看完的文件也带过来。
他习惯性的生活向来都是被工作填满,这样可以让他暂时没空想姜珩。
靳泽,一款该省省该花花的总裁。
对姜珩:六十万的胸针必须买
对自己:六百的医药费走医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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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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