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沈长宁不太理解,自己虽说是他们的小师妹,但总共与他们没见几面,谈不上熟悉,为何他们有这般举动?
鹿晨拍了拍沈长宁的肩头,一副老大人的模样:“小师妹,看不出来吗?我们在帮你。”
两位师兄送的东西,确实都是沈长宁现在需要的。她愣着身体,只觉心中一股暖流涌过,有些温暖。
“谢两位师兄,待来日我回岛,必定再次谢过。”
齐子归和鹿晨难得同步的连连摆手:“不用了,谁让你是我们小师妹呢。噢对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离开吧,免得师父真的反悔了。”
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好不容易才见一面的小师妹,划着小船又偷偷摸摸的返回岛上。他们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却被自己师父逮个正着。
斯言之脸色愠怒,斥责:“你们小师妹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吗?”
齐子归挤出笑脸,像个泼猴一样:“师父,我们也只是关心小师妹,她还小,万一出去遇到了坏人,到时候,咱们都后悔。”
“是啊是啊,师父您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还是担心小师妹的,否则怎么就单单把天曜留在身边。”鹿晨在一旁帮腔。
天曜便是桃花坞唯一的大乘境修士,也是斯言之的贴身护卫。如果斯言之真的下了杀心,沈长宁对上的便会是天曜。
斯言之被徒弟看破,也不恼,只是双手背在身后,装作不在意的问了句:“她没事吧?”
“师父问的谁?”齐子归笑眼盈盈,明知故问。
鹿晨快速接上他的话:“还能是谁?肯定是小师妹啦,四师兄你怎么回事?”
师兄弟两人像表演相声一样,一唱一捧。眼瞅着斯言之的脸色越来越青,齐子归才道:“噢~,小师妹啊,她好像受伤了,手臂上渗出不少血。但有我的丹药,那便没啥大事。”
听到此,斯言之才眯起双眼,重重的睨了自己的两个徒弟:“行了,你们小师妹的事你们别参和了。平日里若没事,都给我去后山闭关修炼。”
如今沈长宁走了,后山这块绝佳修炼的地方便空了出来。但显然,两人都不愿去那像个冰窖子的洞穴,纷纷摇头。
齐子归:“师父,徒儿是丹修,在那洞里火都燃不起来,就不去凑热闹了。”
鹿晨:“师父,俺也一样,俺烧饭也要火。”
斯言子瞪了两人一眼,恨铁不成钢:“赶紧滚。”
“得嘞。”两人麻溜的滚了。
他们走后,洛楚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你舍得?”
斯言之叹气:“形势所迫罢了,如今倒是有些害怕揠苗助长。”
洛楚走到斯言之身旁,与他比肩,同望着远方,那是沈长宁离开的方向。
“聪明了这么久,被一个孩子耍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提到此事,斯言之眉间的郁色更浓了。这么多年,他所行之事尽在自己掌控之中,还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孩子耍,更没想过自己乖巧的小徒弟也脱离了掌控。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孩子。
斯言之越想越气,他的确是派了人去解决那孩子,但关于那孩子中毒,真不是他干的。
在得知那孩子真实身份后,他便没有再下过杀心,可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孩子的心思。
“他利用我,博得长宁的怜心,究竟是什么心思?”被利用的斯言之还是没有想清楚,明明那孩子没道理逃的。
洛楚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长宁提前走了。
“长宁提前出岛,没有大乘境,她报仇的路怕是会很艰难。更何况,她身边多了个未知变数,怕是会更难。”
“哼,让她去,不是能耐吗?活该吃点亏!”
瞧斯言之这怒其不争的模样,洛楚笑了笑:“你也别嘴上硬,你能放她出岛,便是她可以出岛。说吧,是什么打算。”
这天下,比斯言之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还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便是洛楚。
“知道瞒不住你,也没想瞒。虽然比我们给她安排的路有偏差,但这条路越是艰难她便成长的越快。”
“可她失败的可能性也越大。”
“无妨,以归墟境对战大乘境,若是她赢了,那便是我们也赢了。若她败了,那便证明她不是我们要寻的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洛楚却有些不忍心,终究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人非草木,有了感情之后顾虑的东西便多了。他只能祈祷,沈长宁能够超过他们的预期,成为那第一个成功之人。
次日清晨,大船还在溱海上行驶,早上的海风微凉,沈长宁便在船舱里守着阿止。
昨晚已经给阿止喂了不少四师兄送来的丹药,阿止的身体也已经红润健康,看不出中毒迹象,只是一直没有苏醒。本想着再喂一颗会不会就醒了,刚拿出丹药瓶,床上的孩子便有了动静。
阿止醒了,脑子也清醒了,这一次真不是他装的,他确实是晕了。
回想起这几日的事情,阿止自己都觉得有些魔幻。起初沈长宁的师父,确实要杀他,但被他躲了过去。杀了几次后,不知为何便不杀了。自己本想着多吃点那带有灵力的糕点,然后蓄力冲破封印,没曾想被封印反噬,体内灵力冲撞,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在海上。
不过,能远离那一心只想杀他的疯子,也挺好。
见阿止醒了,精神颇好,沈长宁就放心了,她在一旁的榻上躺了下来,准备休息休息,却一不小心衣服拉扯到自己的伤口,她疼的皱眉。
阿止本就对血敏感,对受伤之人更是敏感,所以很敏锐的察觉到沈长宁受伤了,结合在岛上的事情,他不难猜出为何。
他问:“姐姐,你为了我,受伤了?”
沈长宁毫不在乎,不过是小伤:“无事,很快便好。”
“为什么?”阿止想问,为什么要救他。明明她的师父要杀他,他为什么要救他。明明前几日他问这个问题时,她没有答上来。
沈长宁在榻上躺了下来,没有看床上的阿止,她闭着双眼,小声道:“你不是说过,想活着吗。”
阿止听到了,所以他内心很触动。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在乎他这条命。他看着榻上的少女,那双小眼震惊又欢喜,仿若溺水很久的人终于抓到愿意向他抛出救命绳的人。
沈长宁,这个少女看似冰冷,却又最善良,跟他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姐姐,我有姓的,我姓君,君止是我的名字。”或许是真的信任了沈长宁,君止居然愿意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吐露。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沈长宁不会伤害他。
榻上的沈长宁没有回应他,大概是睡着了。
大船在海上航行了六日,在北夷与东桑的边界靠岸了,穿过迷雾森林,便到了南岳国,沈长宁直奔桑家。她若要报仇,那便是尽早报仇,当然,报仇之前要先将君止安顿好。
可君止,却是不想离开沈长宁。至少,现在跟着沈长宁是绝对安全的。
“姐姐,我能干活,能给你打下手。你饿了,我做饭;你渴了,我打水;你杀人,我递刀。求求你,别赶我走。”
“再说了,养我不费钱的,我吃的少。要是姐姐真没钱,我还能出去给你乞讨挣钱。”
“还有,我很聪明的,姐姐一直生活在岛上,不懂人世间的狡诈。有我在,姐姐吃不了亏。”
总结下来,便是我很好,姐姐肯定能用的上我,别把我丢下。
沈长宁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何一定要待在她身边,但她要做的事着实危险,不能让他也陷入险境。
“我是要去做杀人的买卖,这你也敢跟着吗?”
君止勾唇笑了,这笑容在这稚嫩的小脸上显得有几分滑稽:“姐姐,你是怕连累我吧。可是你忘了,你若死了,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且不论你师父是不是还会派人来杀我,只要我没了你的保护,曾经参与抢夺我的宗门人,难道不会恼羞成怒将我杀了泄愤吗?”
毕竟,就算君止在众人面前证明了自己是个废物,但空城山因为他受伤的那些宗门人,难保不会有睚眦必报的。
沈长宁也不傻,他知道君止说的是对的。不管空城山那些人是不是君止所伤,多多少少也能和君止扯上关系。若说睚眦必报之辈,沈长宁觉得那个南宫岳肯定是一个。若是让他或者他门下弟子遇见了君止,怕是君止也活到头了。
“行吧,但这次是真的很危险,我若遇险,让你逃,你便头也不回的逃,听到了吗?”
君止用力的点头,欣喜道:“知道了。”
至于生死关头自己会不会逃,君止自己现在也没有答案。
他们买了一辆马车和一些吃食,便驱车前往桑家。桑家曾属于西楚,西楚灭亡后那片土地便被南岳抢走了。沈长宁清楚,如今的自己,算是重返故土,只是故土之上,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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