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在这边陪护,秦月也非要跟着一起,美其名曰二哥是她砸的,就该等人醒了好好赔礼道歉,顺带在医院里端茶倒水做牛做马。
如果忽略她恨不得长在钱知身上的眼睛,这话可能还更有说服力一些。
折腾了一晚上,陈良懒得管钱知的桃花劫,反正那俩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轮不到她操心。
“随你。”他上了病房里唯一的陪护床:“我先睡了,困了换我守夜。”
井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阳光灿烂,入眼是削苹果的陈良,旁边还坐着个女人。
等等,女人?
……
“你大爷的陈良。”井桉血压飙升,“你把妹把到我病床边来了?”
“二哥?!”那女人比他还激动,当下扔了手机就朝这边冲过来。
“二哥你终于醒了。”
这下陈良的清白便不必再解释。
这位姐可是秦月——他们这群二代里口口相传的“人物”。
秦月本名秦越,是当初秦老爷子早早请算命先生给取的,从这个名来看,便知老爷子对其寄予厚望。
小时候的秦月处处优秀,可惜越长越爱偷闲,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老总联姻,为了相亲顺利,她还把名给改了。
可惜本市的这些适龄男青年,小时候不是被她揍过就是和她光屁股一起玩过,她瞧不上人家,人家也处处避着她。
异性缘惨淡到了如此地步,而秦月也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这就导致她直接远走他乡去寻找心动嘉宾。
现在这姐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在自己病床边上坐着。
陈良啃一口苹果,安静看戏。
秦月笑得谄媚:“二哥啊,你这个……”
“停,换个称呼。”井桉被她一声声二哥叫得头疼。
看着好像是在叫哥,实际上这真不算什么好话。
他们从小就在同一所学校,认识得太早,导致大家不仅有话直说,就连开玩笑也死命往肺管子上戳。
小时候的井桉思维跳脱,说直白点就是二,加上他姓井,秦月说他这是横竖都二,从那以后这两位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二哥。
这一称呼人传人,起初大家以为是什么敬称,为了套近乎也跟着叫过两句。
被恼羞成怒的井桉狠狠揍了一顿后,这群人立马老实。
到现在唯有这俩不忘初心,一声二哥坚持不改口。
陈良还好,秦月最嚣张。
“看在我脑袋破了个洞的份上,你俩可怜可怜我,换个称呼吧。”
说起受伤,秦月好不容易提起的认错的勇气又消散了,井桉却没注意,他在忙着谴责陈良:“还有你。”
“我是伤者!我躺在病床上!那苹果怎么到你嘴里去了?”
秦月虎口夺食,把陈良嘴巴的苹果抢过来献给井桉,却同时遭到了两人的嫌弃。
她转着手里只剩一半的苹果端详:“是有点恶心。”
又问:“二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削。”
她拿着水果刀对着果篮跃跃欲试,那副指哪打哪的架势让人寒毛直竖。
井桉皱着眉和陈良对视,眼里的疑惑简直如有实质:她以前也这么积极热心吗?
陈良巧妙地避开视线,等着井桉自己发现这背后悲惨的事实。
巧了,井桉不是傻子。
对着秦月,井桉眼神犀利,狐疑地探寻:“砸我头上那瓶子,该不会出自你的手吧?”
“什么瓶子!”秦月企图用大嗓门遮掩不足的底气,“那明明是一个小小的、薄薄的、毫无伤害性的杯子。”
她还伸出拇指食指比划了一下,妄想说服井桉的同时也说服自己。
“你看我像智障吗?”井桉语气和眼神一样凉,刀子一样往秦月身上飘。
陈良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是见过那场面的,也知道所谓的“小小薄薄”有多少水分。
此举动引来秦月的怒视——她那么努力地捏造案发现场,这还有个拆台的。
陈良借着抿唇的动作及时收敛了笑意。
原因无他,单看对方快瞪出来的眼珠子就能知道,再笑应该会被掐死。
秦月接着胡编乱造,怕被波及,陈良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把这一室的闹剧关在身后。
他在窗边站了一阵,又晃到护士站,准备问清楚出院时间以及后续休养问题。
“哒哒——”
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便来了人。
男人没礼貌地越过他去敲了护士站的台面:“施颂华在哪个病房?”
施?
因着这个姓,陈良不由得侧目:来者三十岁左右,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却没能带走他目下无尘的骄矜。
按规矩,患者的信息不能透露,何况“施”这个姓过于特殊,上面没提前打招呼,此刻只余这个小护士说着圆场的话委婉推却。
“施先生”半阖着眼眸,微微颔首后倚在护士台处面无表情,不知恼怒与否。
直到后面有人追上来在他耳边汇报着什么,施先生这才站直了身子,不经意和陈良对视的那一瞬,眼神透出的锐利锋芒像是蛇的尖牙般让人心颤。
就那么一眼,施先生便顺着身后人躬身指出的方向去了。
陈良这才意识到,之前那些目空一切原来是漠视,入不得他的眼。
目送这么个危险人物走远,又问完想问的,陈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溜达回去。
“她人呢?”
房间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只剩下井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提起这个问题,井桉轻嗤一声,“不知道抽什么疯,说要找钱知看病,跑了。”
这个语气?
陈良扯过椅子坐下,透过现象看本质问道:“没给你削苹果?”
“削了。”井桉示意垃圾桶方向,“自己看吧。”
陈良依言瞟过去,干净的垃圾桶里只有一只坑坑巴巴氧化过的苹果核。
“你郁闷什么?这不是削了吗,我看你啃得挺干净。”
“我啃个屁,她削完就长那样。”井桉的怨气不小,“我脑袋疼,就想吃个苹果,容易吗我。”
好了,再不伺候这少爷,等会他的耳朵绝对不会安生。
陈良一边找刀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给你讲点开心的。”
“开心的?”井桉一猜就中,“孟瑾越啊。”
“你在里面包扎,孟总可是屁股都没挨凳子,脸色看起来急得很。”个屁。
就孟瑾越那张古井无波的脸,陈良是没什么本事看出什么情绪波动来,但这种认知上较为主观的事,全凭一张嘴造谣。
何况现在是在哄井桉开心,他便口无遮拦地胡编乱造。
井桉盯着那条越来越长的苹果皮,也开始口无遮拦:“我们是昨天分手的,有分手炮。”
陈良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是,这种事情,告诉我干嘛?单身没人权吗?
“所以他不坐凳子,不一定是因为担心我。”还有可能是坐着不舒服。
是,他知道了。
但井桉搁这伤感什么呢?
井桉接住那一整条苹果皮,拿在手里暗自伤神。
“不是,那可是孟瑾越。”陈良很不能理解,连下刀都重了几分,“他要是不愿意,你能有让他难受的机会吗?”
“你不懂。”井桉闭上眼睛叹息,像是在演什么苦情剧一样,“你知道量子物理的建立是怎样一个过程吗?著名物理学家温标的创始人开尔文……”
一听这人又要讲什么物理,陈良头都大了。
他把小块的苹果直接塞井桉嘴里,堵住了对方接下来的话。
“知道你是学物理的了,先吃口苹果缓缓吧大物理学家。”
趁着井桉嘴被堵住,陈良赶紧换了个话题。
“刚才在外面遇见个‘施先生’,说是来找施颂华。是我想的那个施吗?”
施?黑白通吃的那个施?
担心这人莽撞不懂,井桉忙连连点头。
他艰难咽下口中果肉,提醒道:“最近关于施家的风声不少,没想到他们老爷子就在这家医院。你遇见了记得离远点,人家和咱们可不一样。”
隔墙有耳,井桉隐晦地比了一个枪的手势。
“你说的那个三十岁左右,还能叫施颂华的大名的人,应该是施平裕。这人你也得注意着点。”
匆匆一个照面,陈良已经知道这人不是善茬:“什么来头?”
“估计是施家下一代的当家人,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连孟哥都让我小心他,咱们还是敬而远之吧。”
曾经的井桉,几乎被孟瑾越纵容得百无禁忌。
听井桉的口气,这个施平裕,连孟瑾越都要忌惮几分,那陈良见到人更是要绕着走。
“对了。”忙着分手忙着进医院,井桉现在才想起陈良的近况,“你家里那一摊事,现在怎么样了?”
家里的事无非就是男人花心,小三上位,逼死原配,私生子成堆。
很不幸,陈良就是那个原配留下的苦命孩子。
更不幸的是,他爸也如同每一位娶了小三的富豪一样,更疼小三的孩子。
甚至于在一个集团的继承这样的大事上,这位色中饿鬼也拎不清,明里暗里打压陈良。
“就那样呗。”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差,陈良对他爹偏到胳肢窝的胳膊肘从没抱过希望。
“我现在就奢求他倒台的时候别连累我。”
对着亲爹明晃晃的嘲讽格外有喜剧效果,井桉双手扶着脑袋颇为痛苦:“不行,别逗我笑。你知不知道我头有多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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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手遮天的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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