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软歪头疑惑,余光却是瞥到面前矮几上放着的两个木盒子。
谢景昱坐到沙发的另一边,抬手把两个盒子往阮软面前推:“看看。”
两个木盒子,都是长方形的,一个宽一点一个窄一点,上面都是很精致的木雕。阮软思索了一下,打开窄的那个。
是一根白玉簪子,雕成了银杏的模样,叶子那边还有点浅浅的黄色,格外好看,只是做工好像没有谢景昱之前送的那根青玉簪子精细。
“怎么又送我簪子?”阮软拿起簪子前后看了一遍,眼里闪烁着喜悦。
谢景昱抬手掩唇轻咳了一下,一本正经:“定情信物。”
阮软:“……”
阮软突然就觉得手里的簪子烫人。
“你,不是送过了吗。”阮软把白玉簪子握在手心,耳机微微发烫。
“那不是我亲手雕的,不算。”谢景昱理所当然。
阮软:“……”
阮软抿着嘴,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披在身后的长发用白玉簪子挽起来固定好,睫毛快速颤动两下,不太好意思:“好看吗?”
谢景昱眸中带笑地点头。
阮软盘头发的技术其实一般,再者她今天发尾微微卷着,盘起来后还有几根头发散在外面,略显凌乱。
不过他的女孩,怎么都是好看的。
谢景昱指着那个宽一点的盒子:“这个也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阮软心情好,手覆上盒子的时候随意问了一句。
里面是一把手.枪,模样跟第一次见面时谢景昱用的那把相似,不过更加小巧一点,是女式款。
阮软楞了一下,把枪拿起来,手指扣上扳机,左右晃了两下,抬头问:“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
“给你带着防身。”谢景昱勾唇,从阮软手里拿过枪,拇指在握把上用力一划,隐藏在握把上的刀刃瞬间竖在握把下,“这里是刀,刃有点锋利,你当心不要伤到自己。”
阮软眨眨眼,点头:“嗯。”
“会用吗?”谢景昱将刀收回去,把枪放回阮软手里。
阮软又是一愣。
谢景昱了然,站起身看着阮软:“要不要学?”
阮软歪头,好像是在思考,半晌后犹豫着点头:“要。”
谢府里面有专门练枪的靶场,谢景昱带着阮软来之前还有一队人拿着枪在练,枪是有声响的那种,不过这个地方可能有专门弄了隔音的设施,阮软到了里面才听到响声。
谢景昱侧头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里面练枪的一队人就恭恭敬敬退出去了,偌大的训练室就只剩下阮软和谢景昱两人。
“来这里。”谢景昱带阮软到最里面一个位置,手掌翻转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弹匣。
他先是示范了装弹匣,接着双手握枪:“射击的时候,双脚分开与双肩的距离大至相等,双臂抬起向前抻出,双臂与双肩保持平行。”
谢景昱脸向前方,定定看着靶子,像是一头随时准备狩猎的凶兽随后食指均匀用力扣下扳机。
嘭的一声正中靶心。
“先学动作。”谢景昱收枪,目光柔和下来。
阮软不受控制地颤动睫毛,听话地摆出刚刚谢景昱的动作。
在刚刚的某个瞬间,握着枪射击的谢景昱跟前面两个时空提着滴血的长剑的目光漠然的殷翊榆还有甩着手漫不经心的萧禹重叠了。不过片刻的恍惚,阮软眼里还出现了一个不曾见过的景象。
她可以认出是流光,一身白衣面似冠玉,他侧身站着,身后好像是一片广阔的暗沉长空,大片惊雷闪烁中,他的衣袂烈烈飘扬,墨发也擦着侧脸飞过。
那是阮软没有见过的流光,他孤身站在天地间,眉眼淡漠,好似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出现在他眼里。
大概是错觉。
阮软压下心里那点突如其来的慌乱,双手拿好枪。
谢景昱往后退一步,自然地伸手帮阮软调整不太正确的动作,然后在阮软身后伸手,带着她把每一根手指放在正确的位置:“食指放松一点,对准靶心。”
谢景昱倾身,头靠在阮软耳侧,从后面看,好像是把阮软完全抱在怀里。
阮软所有的思绪一下子就消失了,身体有一瞬的僵硬,还没等她放松下来,谢景昱已经带着阮软扣动扳机。
还是正中靶心。
“学会了吗?”谢景昱侧头,脸离阮软只有不到一只手的距离。
阮软闭眼睁眼,抿着嘴点头。
她丝毫不会排斥谢景昱的靠近,但这不代表谢景昱突然靠近她不会有反应。
刚刚有一瞬,阮软是处在完全放空的状态。
“那你再来一遍。”谢景昱好像真的只是在教人,阮软说会,他就立刻退开一个礼貌的距离,站在一边仿佛特别认真地看着。
阮软抿紧了嘴唇,摆好姿势,双手拿着枪对准靶心。
姿势大体上都对了,但显然有点紧张。
而且她的头发被簪子盘起来,在侧边可以清晰看到她发红的耳朵。
谢景昱隐秘勾唇,眼底闪过一丝橙红色的光,紧接着眼里蓄满笑意,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揉阮软的头。
走神可爱,假装镇定也很可爱。
‘谢景昱’的笑容扩大,眼里全是溺宠。
阮软扣动扳机射出一枪,可能是因为刚刚有点紧张的缘故,没有射中靶心,这让她有点小小的沮丧,只是她刚有点沮丧的情绪,却突然感知到什么,蓦然扭头看向谢景昱。
对方依旧站在旁边,好像一个称职的教练,应该是以为阮软转头的原因是没有射中靶心,目光温和下来安慰了一句:“没关系,多练几次的好了。”
阮软眼里有一瞬迷茫,但很快就消逝了:“嗯。”
是错觉吗?
阮软再次举枪,在谢景昱看不到的地方目露疑惑。
刚刚,她好像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甚至这个副时空在刚刚都有一丝不对劲。就好像,上个副时空流光恢复记忆时的那种感觉。
谢景昱撵着手指,也趁着阮软看不到垂眸暗暗一笑。
两个人在靶场练了将近一个上午,到午饭时间才回小洋楼吃饭。下午就是按照惯例,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情。
屋外落雪纷飞,间或参杂着雨,落地全化作水渍,撑着伞在街上来去的人不时就要裹裹外套,或者对着手心哈气以保持一点温暖。
阮软偶尔会转头看窗外的白雪,看雪变作水点汇聚,滑落出一道痕迹,然后转头瞥一眼低头处理事情的谢景昱。
等到谢景煦一统国家,她还可以这样跟这个人一起,吃吃饭,喝喝茶,看看雪。一直到老去。
很久很久以前,她好像就这样想过。只是那个时候,她没有办法见到流光,没有办法跟流光同时出现。
阮软觉得,她可以在这个副时空逗留很久,久到陪这个人过完属于谢景昱的一生。
这场雪覆盖了半个临川,同时看到雪的还有京师南面的一些地方。
阮晋一个月的考虑终于有了结果,冒着雪出去用特殊的方法往京师发出了一个消息。
临川谢氏谢景昱疑似同盛阳会面。
齐成器拿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息。
京师在北边,冬天会比临川和江州冷很多,再者今年全国收成并没有很理想,京师这边连齐成器自己都勒紧了裤腰带,前两天收到的线报却说江州那边丝毫没有受到收成的影响,入冬后还是兵强马壮粮草充足。
他一直怀疑是有人在这个冬季对江州进行了援助。
现在看来就是临川了。
临川,谢景昱!
齐成器烦躁地揉着太阳穴,放手的时候看到消息来源下面的落款,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叫来自己的副手。
“临川的暗桩阮晋,我记得,他的女儿是不是近来跟谢景昱走得很近?”齐成器抵着下巴问。
“是的大帅,阮晋的大女儿好像跟谢家有过婚约,有传言说两人不日就会完婚。”副手点头。
“他们感情很好?”齐成器眯眼。
“传言是这样,时常会有人看到两个人同进同出,这事在临川差不多是人尽皆知了。”
“阮家……在临川也是有名的富商吧?”
“是的亲,不过阮晋的能力并不出众,倒是是他夫人江月能力强手腕硬。阮晋的大女儿就是江月唯一的女儿。”
齐成器敲打着桌面,心生一计。
“去,用最快的速度把我的消息传到阮晋手里,还有,”齐成器走下自己的位置,附在副手耳边低声吩咐了两句。
“是。”副手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应声急匆匆出去。
齐成器说了加急,消息在第二天就传到了阮晋手上。
刚好今天江月带着阮软去外面参加一场宴会不在,阮晋拿着京师传过来的消息神色晦暗地坐在自己房间。
齐成器要求阮晋想办法把阮软带到京师大帅府,讲明白了,他打算用阮软威胁谢景昱转而帮助京师义军攻打江州紫辰军。
阮晋把消息给京师,就是觉得江月对自己的态度差,阮软对自己也不够亲近,他在临川也就这样,但搏一搏还有可能混的更好,但这不代表他会拼上性命替齐成器办事。
只是……
阮晋看着最下面一行字,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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