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捏脸

谢芸禾哭得一抽一抽的,几乎喘不过气,她丢下道歉的话,转头就跑了。

姜竞霜见她被吓成这样,倒是顾不上生气,见谢羯抱着手臂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便担忧地问道:“不管管她吗?她被你吓

坏了。”

“活该。”谢羯放下手,走到姜竞霜身边,看了她一会儿,姜竞霜正奇怪,他便抬起手,弹了姜竞霜一个脑蹦。

“唔!”姜竞霜吃痛,手捂着额头,谢羯没有十分收力,所以那处还是留下了些微的疼痛。

谢羯道:“看她那样子,烂嘴烂舌的不会只有一两日,你怎么不跟我说?”

姜竞霜一怔。

她缓慢放下手,撇开目光:“只是被说两句,又不掉肉,不算什么。”

姜竞霜躲开谢羯的凝视,谢羯却偏凑到跟前,粗粝的指腹擦过下睑,姜竞霜惊了一下,睫毛一颤,未尽的泪珠掉了下来,滚烫一滴,落在谢羯的虎口处,晶莹的一小汪。

谢羯道:“不掉肉,但掉泪。算小事?”

姜竞霜咬着唇。

谢羯道:“我就这么不可靠,嗯?”

姜竞霜摇摇头:“真的没什么,今天你替我教训芸禾了,料想日后她也不敢再胡说八道,这就很好了。”

谢羯凝眸看着姜竞霜,他知道姜竞霜性子静,就不是喜欢说人坏话的性子,便顶了顶腮帮子:“行。”

他转身就走。

他没有说更多的话,但姜竞霜以对谢羯的了解,就是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很大的怒气。

姜竞霜提着裙子,赶紧追了上去,水草丰茂,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追着越走越快的谢羯:“表兄,谢羯,哥哥!”

谢羯没管她,他不等她,这般的身高腿长,岂是姜竞霜想追就追得上的,她逐渐被抛在身后,连谢羯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姜竞霜有些不知所措,那只被她遗忘的马却自己衔着缰绳哒哒地赶了上来,用毛绒绒的马头去顶姜竞霜的肩,姜竞霜回过头看了它一眼,眼前一亮,便扯起缰绳,翻身上马。

但只是这会儿,谢羯有内功运行,已经追上谢芸禾了。

谢芸禾一边走,一边抽抽嗒嗒地哭泣,冷不防一只手探过来,拧住了她的脖子,谢芸禾吓得尖叫。

谢羯不耐烦:“别叫了,又不杀你。”

好家伙,他不说杀字还好,一说,谢芸禾更是瑟瑟发抖,她畏畏缩缩地塌着肩:“哥哥。”

谢羯松了手:“我不在的时候,你没少欺负竞霜吧。”

谢芸禾这时候哪敢说什么,忙摇头:“哪有,我平时都不往蒹葭苑去的,她又没……”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谢羯,声音低了很多。

“她又没见过什么世面,下里巴人,我跟她玩不到一块去。”

谢羯就明白了,谢芸禾确实不欺负姜竞霜,她只是看不起姜竞霜,所以懒得理她。

谢羯抬起眼皮。

“你见过什么世面,是多认识几件建康时兴的衣衫,还是说得上几样金钗,这也算世面?我今晚把你丢在庄子里,不让女使伺候你,你连口热水都烧不起来,四天过后,我就能来给你收尸。”

谢芸禾简直被吓得要死,她现在可怕谢羯了,一点都不怀疑他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忙哭道:“哥哥,我错了,你别这么对我。”

谢羯看不惯谢芸禾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模样,他嫌弃地后退了一步,道:“明天开始,你去济世堂给竞霜当丫鬟,负荆请罪。”

谢芸禾尖叫:“那里鱼龙混杂,都是下等人出入的地方,我怎么可以去那里?”

谢羯抬眸:“你怎么总是那么容易忘记教养?”

谢芸禾缩了缩脖子。

谢羯道:“都是爹生娘养的,你和竞霜没什么不同,她都能出入的地方,你自然能去。记着,我每日都要来监工,若让我发现你偷奸耍滑,背地里非议竞霜,我保证跟你算总账。”

谢芸禾碍于强权,只好点头。

姜竞霜终于骑马追上了他们,谢羯听到马蹄声,回头望了眼,便又走了。

姜竞霜拎着缰绳:“谢羯!”

她弃马,三两步上前,追上谢羯,拽着他的胳膊。

“我错了。”

谢羯瞥了眼她紧紧拽着自己的手,真的拽得很紧,好像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在眼前。

他嘴角微妙地一弯,声音却冷:“错哪了。”

姜竞霜嘴唇蠕动了下,道:“我不该什么都不和你说,下次如果有人欺负我,我一定最先告诉你。”

谢羯抽出胳膊,转过身,抬手,捏了捏姜竞霜的脸。

其实谢羯已经很久没有捏姜竞霜的脸,到底还是长大了,与小时候终归还是不一样的,但现在谢羯可顾不得了,姜竞霜这个闷葫芦,被人欺负了,连告状都不会,不知道背地里偷偷掉了多少眼泪。

气得他恨不得把她狠狠捏一遍。

但刚把手触碰上去,谢羯就后悔了。

姜竞霜的肌肤太过柔腻,像滑嫩的牛乳,他指腹触碰下,只觉温热弹软,把他的指尖牢牢地吸附着,竟连挪动半分都舍不得,谢羯索性就趁着这机会,好生把姜竞霜的脸给揉捏了一遍。

他恶狠狠地道:“知道错哪了吗?”

姜竞霜被他揉得脸颊鼓鼓囊囊的,哪里能正常说话,只能呜呜咽咽。

谢羯看她这样,明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手里却没有半分留情:“这么软的性格,再不跟我哭两声,是想被人欺负死吗?”

姜竞霜呜呜咽咽:“对唔起。”

谢羯冷哼一声,收了手。

姜竞霜那白嫩的脸颊已经留下了谢羯揉捏的痕迹,虽是淡淡的红痕,此刻却格外明显。

谢羯的喉结一滚,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蜷缩,他侧过脸,避开那些被他作恶后留下的痕迹,下巴向着谢芸禾处一抬。

“喏,我给你找了个帮手,你狠狠地用她,要是她做得不好了,尽管和我说,我来教训她。”

姜竞霜一怔,道:“芸禾还是算了,她来济世堂,往后怎么说亲?”

谢羯挑眉:“这关说亲什么事。”他蓦地转过身,看向姜竞霜。

姜竞霜道:“我不在意亲事。”

谢羯压了压眼尾,抬手,揉她脑袋:“放心,有小爷在,保管给你说个漂亮的亲事。”

哪有人会用漂亮来形容亲事。

姜竞霜都不知说谢羯什么好,她转头看了眼独自站在那儿,有些幽怨的谢芸禾,和谢羯道:“我跟芸禾说两句话,可以吗?”

谢羯道:“去吧。”

有他看着呢,料想谢芸禾也不敢乱说什么。

姜竞霜走到谢芸禾的面前,谢芸禾被谢羯吓了好几回,现在连带着对姜竞霜都有了阴影,看见她走过来,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姜竞霜看见她的举动,特意在离她两步的时候站定了下来:“芸禾。”

谢芸禾:“干……干嘛?”

姜竞霜道:“来济世堂不要戴金银首饰,穿得也简素些,最好挑窄袖的裙衫。明天辰时在西北角角门口见面,午食也在外头吃,酉时落班。济世堂坐诊是轮班制,五日一轮换。”

谢芸禾平时手指不沾阳春水,听姜竞霜嘱托了一大堆,脑袋都疼:“我让女使去,不就可以了。”

姜竞霜道:“若表兄同意,也可以。”

谢芸禾哪有这个胆子,不敢说话了。

姜竞霜见嘱托完了,因为素来和谢芸禾没有什么话可以聊,便转头回到谢羯身边去,谢羯见都解决了完了,挑着眉笑起来:“走吧,玩去。”

那几只兔子还没烤呢!

他催着姜竞霜上马,谢芸禾在旁呆呆地看着姜竞霜,因为她刚才突然想起来,谢狁追上她时,是没有骑马的,也就是说这匹马是姜竞霜骑过来的。

姜竞霜这么快就学会骑马了吗?!

谢芸禾不可思议,就见姜竞霜上马扯好缰绳,谢羯倒是很心安理得地坐在后面,把马全权交给姜竞霜控制。

谢芸禾有些不甘。

说到底,她现在的脾气都是被谢羯吓回去的,姜竞霜顶多是狐假虎威的那只小狐狸,要说谢芸禾有多看得起姜竞霜,那是绝对不可能。

所以这时候,谢芸禾反而看姜竞霜更不服气了,她追上去道:“哥哥,我要学骑马。”

谢羯愣了一下,对他这哭哭啼啼的妹妹竟然还有几分胆子来缠他而意外。

他道:“不教。”

这样的冷漠,让姜竞霜皱了下眉,她扯了下谢羯衣袖,谢羯之前教谢芸禾,教得头疼无比,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谢羯真是不喜欢哭哭啼啼,娇惯得不行的人。

他道:“要教你教。”

姜竞霜愣了一下。

谢芸禾也愣了一下。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

谢芸禾鼓起脸颊:“我才不要她教。”

谢羯道:“怎么有脸挑的。”又对姜竞霜说,“行了,走吧,小心好心又被当驴肝肺。”

谢羯是真没打算管她。

就算她腆着脸追过来,谢羯也没打算教她骑马,给她留一只烤兔子。谢羯把她吓哭,也懒得安慰她,直接把她丢在草场上。

谢芸禾委屈得要命,她觉得姜竞霜才是谢羯的亲妹妹,她这个亲妹妹反而成了外人。

为什么呢?

她和姜竞霜比起来,就这么差劲?可是建康的那些人,都不喜欢姜竞霜,只喜欢她啊。

谢芸禾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甘心:“姜竞霜教就姜竞霜教。”

她觉得自己真是豁出自尊了,但谢羯斥了声:“叫表姐,没大没小的。”

谢芸禾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表姐。”

谢羯不再管她,让姜竞霜掉转马头,由着谢芸禾深一脚浅一脚,跟着他们又慢慢地走回去。

姜竞霜道:“你又不管她。”

谢羯道:“管她做什么。”

谢芸禾过于目无中人,姜竞霜压抑太久,谢羯有意压压谢芸禾威风,长长姜竞霜志气。

他道:“明天她去济世堂,你就把她当下人用。”

谢羯给姜竞霜兜底:“你且放心,有我在,她不敢跟娘亲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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