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牧野的指尖轻轻划过井沛然的掌心,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将他拉向走廊深处。“现在,该去看看我们的战利品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的颤音,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井沛然踉跄着跟上,直到被封牧野按在一扇雕花柚木门前才猛然回神。门上的黄铜把手映出他惊愕的脸,封牧野竟然一直都在拍卖会场,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封先生。”一位身着燕尾服的侍者无声滑出,双手接过那张泛着冷光的黑卡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保镖们僵在原地,领口的通讯器突然爆出刺耳的电流声,其中一人想要上前,却被同伴死死拽住,他们认出了那张卡的权限等级。
当檀木匣子被红丝绒托盘托出时,井沛然闻到一股混合着铜锈与檀香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这是……”他伸手想碰匣子,却被封牧野抢先按住。
“汉代青铜占星盘残件。”封牧野的指尖摩挲着匣盖上的星图纹路,那些凹痕泛起幽蓝微光,“是古代用来占卜的器物。”
他随手将匣子纳入风衣内袋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个价值连城的古物不过是件寻常物件。侍者始终保持着恭敬的低头姿势,却在封牧野转身时不易察觉地抬起了眼。
井沛然回头望去,那两个保镖仍如雕塑般立在原地,他们的耳机里不断传来电流杂音,显然正在接收更高权限的指令。
“别管那些杂鱼。”封牧野忽然揽住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井沛然一怔。
走出会展中心旋转门时,井沛然不自觉地仰头。玻璃幕墙构成的巨塔直插云霄,顶端没入铅灰色的云层,某个瞬间,他仿佛看见顶层有红光亮起,像是一只窥视的眼睛。
发动机的低鸣打断了他的思绪,黑色跑车无声地滑至面前,车窗降下时,封牧野的俊朗的面容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上车,”他屈指敲了敲方向盘,“让我们会会那位神秘的收藏家。”
夜色已深,成州市的主干道上依旧车流如织,各色车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拖曳出迷离的光影。
拍卖会为保护贵宾**,特意设计了复杂的离场路线,每位客人都从不同的出口离开,乘坐的车辆也都经过特殊处理,难以追踪。
“你怎么知道我在跟踪谁?”井沛然刚问出口,身下的跑车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涡轮增压器启动的瞬间,他整个人被惯性按进真皮座椅里。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顿时拉成彩色丝线,等回过神来时,他们早已甩开车流,驶入城北的盘山公路。
耳畔的都市喧嚣渐渐被虫鸣取代,当车速放缓时,井沛然发现他们已来到北区别墅区,这里是成州市最负盛名的富人区。
参天古木掩映间,一栋栋现代风格别墅若隐若现,每户都配有独立的安防系统,他曾在新闻上看过,这里最便宜的一栋也要九位数起步。
车辆缓缓驶向门禁处,井沛然正思考着该如何通过严密的安保检查。却见封牧野随手按下中控台上的一个按钮,挡风玻璃上突然投影出一串加密代码,栏杆应声抬起,电子合成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欢迎回家,封先生。”
井沛然转头看向驾驶座,封牧野单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正把玩着那张黑卡,月光透过天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封牧野的跑车缓缓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前,引擎的低鸣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井沛然推开车门时,目光被院门处简洁的“徐宅”二字吸引。
黑铁铸就的门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简约的字体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徐申……”井沛然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脑海中迅速闪过相关资料。
这位近几年崛起的互联网新贵,靠直播行业赚得盆满钵满。虽然成州是他的故乡,但据说他常年奔波于各大一线城市,鲜少回到这里。
正当井沛然思索间,封牧野已经重新发动了引擎。跑车无声地滑出停车位,转入附近的林荫道。就在他们驶离不到百米时,一辆黑色MPV缓缓停在了徐宅门前,车窗贴着深色防窥膜,在路灯下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有意思。”封牧野将车停在拐角处的阴影里,金棕色的双眸微微眯起。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节奏与MPV车门打开的声响完美重合,三个身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向别墅大门,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个银色金属箱,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井沛然注意到,走在最后的那个人右耳戴着特制的通讯器,这些人的样子和拍卖会上那些保镖的装备一模一样。
夜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一个跛脚的身影缓缓从MPV上挪下来,每一步都带着不自然的倾斜,井沛然的拳头下意识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个人应该不是徐申,他清楚地记得,在财经杂志的专访照片里,徐申站在高尔夫球场上,双腿笔直修长。
那个跛脚男人在保镖的簇拥下,一瘸一拐地走向别墅大门。随着他的靠近,徐宅的智能感应灯逐一亮起,将整个庭院照得如同白昼,暖黄色的灯光下,男人右腿不自然地弯曲着,像是被什么重物生生砸断后又草草接好的模样。
井沛然看着那些人的身影,正欲开口,封牧野冰凉的指尖突然抵上他的唇瓣,月光下,那双金棕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示意他继续观察。
MPV的车门再次打开,两个裹着宽大斗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出。厚重的布料将他们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连手指都藏在黑色手套里,夜风吹拂间,斗篷下摆掀起一角,露出内衬上闪烁的银色徽章。
井沛然的呼吸骤然凝滞,那两个身影行走时没有丝毫起伏,仿佛漂浮在地面上,其中一个突然转头,斗篷兜帽下隐约可见的,是一张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面孔。
井沛然的瞳孔骤然收缩,后背不自觉地绷紧,斗篷下那张泛着金属冷光的机械面孔,让井沛然意识到了这些人是谁。
“长生教……”他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喉咙发紧。
这个起源于欧洲小国的邪教组织,早在百年前就以“机械飞升”为教义,用冰冷的金属替换信徒的血肉之躯,虽然表面上他们推动了义肢技术的发展,但每一台先进设备的背后,都是无数被强行改造的活人实验品。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井沛然注意到那两个机械教徒行走时,关节处露出的不是皮肤,而是泛着蓝光的能量导管。其中一人的脖颈处,隐约可见被烙铁印上的教徽:齿轮环绕的骷髅头。
这正是当年被管理局列为最高机密档案中记载的“完全改造体”特征。
“你认识?”封牧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井沛然的思绪。他点了点头,“长生教,我本以为他们应该不敢出现在成州市的。”
在听到他的话后,封牧野转过头来看着那辆车,“这种邪教要发展,一定是需要足够的资金的,他们来这里,只怕是为了某个富商的钱袋子。”
当封牧野的话刚刚落下的时候,又有两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那是两个年轻的女子,她们在走下车的时候身体不由得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好像醉醺醺的。
井沛然的目光锁定在那两个踉跄下车的年轻女子身上,她们纤细的脚踝上,若隐若现地泛着青紫色的针眼痕迹。
保镖跟在她们的身后,一起走进了刻有“徐宅”的别墅中,直到别墅的大门完全关上后,那辆MPV才驶离了别墅。
夜风卷起落叶,在空荡的车道上打了个旋。井沛然看着那扇紧闭的雕花铁门,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看来,今晚这里要变得热闹起来了。”封牧野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出危险的节奏,月光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银。
井沛然闻言看向了别墅内,别墅内的灯光在这一刻骤然全部熄灭,唯有二楼的某个房间还亮着。
“我进去看看。”他解开安全带,声音比想象中更坚定。
虽然明知贸然闯入危机四伏,但那些女孩后颈上的烙印和长生教的信徒,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出乎意料的是,封牧野只是轻轻笑了笑,他抬起手来指了指井沛然装在口袋中的手机:“可以,不过先给管理局的人发个消息吧!”
井沛然闻言一怔,封牧野的提醒让他突然意识到今晚这场局,或许从一开始就在管理局的掌控之中。
“吴捷,发现长生教踪迹,定位已发送。”简短的文字带着加密标识发出,屏幕上显示“已读”的瞬间,井沛然仿佛看到不远处,某辆伪装成普通货车的指挥车里,吴捷正盯着监控画面看着自己与封牧野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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