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吃点秀琴姨做的红烧狮子头,你看你在岭南基地这么辛苦,都瘦了。”陈秀琴给山柳兰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接着就一脸慈爱的看着她,仿佛得到山柳兰的认可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山柳兰虽嘴里说着:“谢谢秀琴姨。”可终究没有吃她夹过来的菜。
假模假样扮演完相亲相爱一家人后,山涛把山柳兰叫去了他的书房。
山涛看着这个自己从未认真看清过的女儿,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她。他以为她是乖顺听话的,现在看来,她工作能力远比他想的好。
山涛:“你做的很不错,短短半年就做出了成绩,不愧是我山涛的女儿。”
“我看了一下你整治过的几个工厂,最近数据都很好看。有没想要的东西,爸爸奖励你。”
山柳兰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山涛,他这种人就是这样的,他可以说奖励你,但是只要你说出具体的东西,他又会觉得你贪欲过重。不知道他对山连赐山连舟是否也这样,反正对她,就是这般。
山柳兰低声道:“为爸爸排忧解难是应该的,哪里需要什么奖赏。”
说完这话,山涛对她更加满意了。
也许她不会揣测别人,但是她很会揣测自己的父亲。现如今,除非她刻意触他霉头,否则她很会拿捏他的脾性。这是她谨小慎微多年,得来的经验。
山涛又在那里用似有若无的眼神盯着山柳兰,然后才迟迟开口:“你知道岭南基地最赚钱的是哪一个公司吗?”
山柳兰如实回答:“知道的,是铝箔厂。”
山涛:“不错,也是远山一切的开始。当年爸爸感激大家对远山的付出,特意留下了一个规定。”
他停顿,等待山柳兰的做出反应,山柳兰识趣地给出好奇的反应。他继续道:“只要远山一直在,铝箔厂每年15%的盈利无条件回馈给岭南基地的每一位员工。”
山涛虽然人虚伪爱名利爱被人吹捧,但是他当年定下这条规定,多少是有点真心的。也是这些淡泊名利,一切为了远山的行为,让他在名利场里如鱼似水,游刃有余。收买人心这块,她父亲绝对是行家。
山涛继续道:“后来爸爸离开了岭南,殊不知这15%的奖金被陈宗良他们钻了漏洞,变成了高层额外分红。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说来说去,就是心疼这比支出过大。当年远山规模也小,15%的分红也就千万出头。随着远山的上市与集团商业版图的扩张,这15%的分红竟已过亿。这让他怎么能忍受下去,这次他不仅要山柳兰从陈宗良手中夺回这比钱,还要她把回馈员工这条福利作废。
山涛双手从不沾血,从不做得罪人的事情,因为他永远有为他前仆后继的人出现。现在这个人,就是山柳兰。
山柳兰:“爸爸,你放心,我都听懂了。你想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做到。”
似是突然反应过来,山涛回头对山柳兰道:“对了,月底有个采访,人家特意邀请了我们两父女。你好好准备,懂分寸,你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吧。”
山柳兰:“女儿懂的。”
本来这种正儿八经的采访,是不会轮到自己的。但是谁叫他现在明面上只有一个女儿呢。而这个女儿还拥有大营销,现在是国内热度最高的继承人形象,这种采访肯定希望有人观看的。她也就借着这次采访,逐渐把自己摆在远山的明面上。只有时常和父亲出现在公众面前,才能更加深人们对这对父慈女孝两父女的思想烙印,要山涛永远没法放弃这层人设,死死与她捆绑在一起。
本来这次回上海也不是为了团圆,她永远没法与他们团圆。所以她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就出门了。
独自一人来到了和陈淮生约定好的地点,她找了一个最显眼的红色邮筒旁边,无聊地用脚拨弄地上的树叶。
斜阳落下,山柳兰在等人。
她今天穿了深灰色毛呢大衣,身上穿着miu miu同色系百折裙,脚踩黑色小皮鞋。这身打扮让她多了几分读书气,看着俏丽可爱。
一道帅气高大的人影奔向自己,他着急忙慌,大冬天跑得满头大汗。
陈淮生姗姗来迟,一开口就是道歉:“对不住,有点事耽搁了,来迟了一点。”
话未说完,他带着欣赏的目光看了山柳兰今天的穿搭,“你今天真漂亮。”
“每天都漂亮。”她得意地回复道。
陈淮生与山柳兰两人长期都在外奔波,很少能有机会在上海悠闲吃饭。
本着相信陈语的原则,毕竟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陈淮生带着山柳兰来到了一家西餐厅。
餐厅环境很好,边上还有谈钢琴的人。
入座之前,陈淮生体贴地帮山柳兰拉开了椅子,让她更好坐下。
此时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了,“两位可以看一下今天的菜单,今天时令菜是吉多拉生蚝,是餐厅从法国新鲜空运过来的。”
陈淮生将菜单轻推到山柳兰身前,“Lady first。”
山柳兰对吃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就随意点了几道菜。
待到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后,山柳兰看着已经蜕变成绅士的陈淮生幽幽一笑,“呵呵~”
陈淮生:“你在笑什么呀?”
山柳兰:“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像个英国的teenager一样。要是我在路边看到你,都怕你抢我的包。也就过了两年,就成熟了,完全变成英国的那些绅士了。”
陈淮生轻笑调侃道:“你听说过英国男人的传说吗?在英国再teenager的男人,只要到了一定的年纪就自动变成绅士。”
这位绅士还记得这次约山柳兰出来的目的,他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放在了山柳兰面前,“这是我们那次在海边开的珍珠,我做成了珍珠耳饰,你看喜不喜欢。”
山柳兰看着台上的首饰盒,这是一个深蓝色丝绒面料的方形首饰盒,上面还有一颗珠宝做点缀。她拿起首饰盒,轻轻打开,一对珍珠洁白无瑕,在灯光下闪耀着珠光,熠熠生辉。而首饰盒内层的顶上,别着一朵风干的橘黄色菊花。
她很意外,他竟知道。但她又怕又是自己误会,她迟疑道:“这是?”
陈淮生看着山柳兰期待又怯于期待的眼神,他坚定回复:“这是风干的山柳兰,我知道的。”
他又接着认真对她说:“这是新年礼物,新年快乐呀,山柳兰。”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当面对自己说新年快乐,她沉寂的心竟开始跳动了起来。
她忙慌把首饰盒合上,像谈了一笔大生意一样紧张,“谢谢……谢谢你。”
“只要你喜欢,我的荣幸。”
这顿饭完全弥补了中午那顿难以下咽的家宴,让山柳兰接下来上班都充满了力量。
新年一过,山柳兰便搭乘最早的飞机回岭南基地了,毕竟上海的家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远山集团办事效率很快,入资新厂的合同很快就批了下来。
本来这比钱没那么容易批下来的,但这是陈宗良反对的事情,那就是山涛需要同意的,加上张天耀在其中斡旋,事情远比她想的顺利。
有了温莱的加入,Amanda很快就把以前流失的人才召集了回来。
新工厂机器开的“嗡嗡”直响,在里面的人需要非常大声说话才能交流。
温莱:“这次换了配方比,实验一下这卷材料。”
不对,她要的不是在原基础上精进,她要的是能立足于整个行业的,新的东西。
山柳兰将温莱邀请到了休息室,她看了手中的改进方案,皱眉说道:“温姨,这些都不是我要的。”
“我要的是新的!”
温莱:“研发新的产品,需要的时间与金钱巨大,有时候甚至是无底洞。基地那边能同意吗?兰兰,想做出成绩是人之常情,但步子跨太多,很容易摔倒。野心过盛,不一定是好事。”
她没有时间了,她要出头就得用全部积蓄赌一个未来。
山柳兰:“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们只管做就行了。资金方面我来筹集,基地那边我来搞定。”
看着一改当日形象的山柳兰,温莱也是无奈,看来是上贼船了。
和她母亲一样,完全拿捏住了自己。
暂别新工厂后,她迅速回到了基地,饭都没吃就投入新的工作。年前的工厂特别忙碌,加之岭南基地生产方面划分到她名下管理,她每天都需要巡检各工厂,开会听报告,忙得不可开交。
山柳兰上吊喘口气都没时间,更别说再耗费额外精力去处理15%奖金的问题,眼看距离山涛划定的期限越来越近。她以工作为由头,把张天耀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她开门见山:“你知道15%的奖金是怎么一回事吗?我看当初我父亲说的是员工福利,怎么现在变成高层管理人员的分红。他们不是每年都有一次分红吗?怎么现在变成两比分红了?”
其实张天耀能拿到的分红非常少,大部分都被陈宗良昧下了。
看来这事与自己无关了,张天耀索性全盘托出:“十年前金融危机的时候,很多股东欠债跑路了。也因为这,当年资金链骤然断裂,还没等到当月的原材料卖了换钱,基地里就陷入了恐慌。许多员工在金融危机与连续两月没发工资的压力下,纷纷要上诉出逃。陈董在这时力挽狂澜,用自己个人资产填补上了这次缺口。然后就以这次为由头,把那比奖金变成了领导分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继续问其中的细枝末节:“后面他垫付的钱,公司还给他了吗?”
张天耀如实回答:“其实当月就还了,也就迟了几天而已。”
那陈宗良怎么还有借口昧下奖金?
山柳兰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张天耀为她解惑道:“员工们不知道呀,加上岭南基地本来就是陈董一言堂,又有员工支持。这不就合情合理了。”
山柳兰:“有什么办法能收回这奖金吗?”
张天耀:“有是有,但是比较难。就是让山董亲自开口,从陈董这里夺回去。毕竟也没有文书支持,一直以来只是约定俗成。”
确实很难,山涛如果能亲自开口说这话,就不会让她回上海,亲自敲打她了。显然,这是陈宗良与山涛之间的博弈,而山柳兰却要做这倒霉的中间人。
如果山涛真的开这个口,也意味着他和陈宗良彻底在明面上撕破脸。
问题的节点又回到了最初,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陈宗良势力太大,让山涛没了安全感,才有了她这个空降兵。
有什么办法能倒逼山涛开口,又不让两人明面上撕破脸呢?
山柳兰认真思索了一番,还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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