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回施宅的路上,宁知越没逃过被施绮一顿责骂。

训斥过后,又是问她昨夜的经过,又是问她书信的来处。

与虞循都说了实话,对着施绮也无需再隐瞒。

施绮闻言长吁短叹一阵,看着她也不好再说她什么,只将虞循对字迹的猜想都说了,指明冯昭也是被栽赃嫁祸。

宁知越点头,却仍道:“但驸马仍然有诸多可疑之处。”

施绮无奈,“人家公主与驸马朝夕相处,都未曾说些什么,即便他可疑,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自己的事还顾不过来呢。”

“这可说不好,凶手或许是想借刀杀人呢,皇帝不就对冯昭还存有杀心?”

施绮默然垂眸,只道:“这个说不清楚,也不是你该掺和的事,先说昨夜跟踪你的人,可有看出别样的特征?”

宁知越斜歪在施绮肩上,轻晃了晃脑袋,“身量较高,行动轻捷,就看出是个功夫不错的青壮男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她还不当回事,只愁得施绮皱眉叹气,“你说说,你来南漳县才不过几日,便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些人摆明就是察觉你身份有异,不除掉你不肯罢休的了,偏偏你行事越发张狂,仔细将他们逼急了。”

宁知越故意不做理会,被施绮捏了捏脸,才哼哼两声,转而想起曹襄,便问施绮是否清楚曹荣父子的来历。

施绮道:“我也不是个万事通,我知道的也都是你们能打听到的。”顿了顿,又说:“只听说原来是北方人,父子二人逃难来的,途中为你阿爷所救,感激不尽,就留在陈家,当初你阿爷多么信任他,你也是知道的。”

后来的事她是清楚的,但如虞循所说,陈家的生意并非阿爷一人之力得以壮大,这里面也有曹荣多年的心血。

姜盈盈曾说曹荣为曹襄提亲之时曾与阿爷起过争执,说是为了她,宁知越自己是不信的,但问阿绮姐姐……

她看向施绮,见她垂眸沉思,不知想到什么,很是惆怅的模样。

宁知越并不好奇她的私事,出声打断她的思绪,问了心中的疑惑。

施绮的回答与姜盈盈的并无多少差别,末了也只说:“他们能帮的上你阿爷的忙,也是你阿爷本就在南漳县有根基,虽然后来意见不合,离开了陈家,但到底这些都是陈家的产业,他们怕也是还记着你阿爷当年的救命之恩,交与你阿弟也不再理会,就是没想到他们会突然丢下家业消失了。”

“阿爷和阿杰离开南漳县前陈家还没有走入末路?”

施绮一怔,点头,“陈家家大业大,再如何衰败,也不会是一朝一夕就崩塌,这事外面的人听个热闹,知晓得不多,只以为陈家是彻底垮了,他们父子走投无路才偷逃走。”

那这不就是说当时陈家衰败并非无力回天,但阿爷与阿杰仍旧选择抛下家业离开故土,这是遇上了怎样的事?

宁知越本想再问施绮,看她面露倦色,眼中满是疲惫,想到昨夜她为自己担惊受怕了一晚,只得就此作罢。

等到了施宅,便让她先去休息。

经历了昨夜的事,她方才又有诸多问题,施绮哪敢休息,一定将她留在身边亲自看着。

宁知越哭笑不得,“我真的不会再出去了,昨夜虽是昏睡过去,但那废墟地上硬邦邦的,躺一夜也累得慌,我也得沐浴漱洗,好好休息一阵。”

这是实话,今日暂且等一等,明日再去慈安寺见玄素,顺便见一见曹襄,他既然想帮忙,总得透露一些旁人所不知的内情吧。

**

翌日,宁知越与施绮商量好要去慈安寺见曹襄,施绮并不十分放心,但有姚琡跟着,她也没再多说是什么。

不料,还未出门,虞循带着阿商和李漳来了。

昨日他与姚琡去过城东废墟,按照宁知越所说的,发现了那两摊血迹的所在。

那是一处只剩了半人高断墙,却依旧能看出原型是三间并排的茅屋。宁知越被打晕放置在中堂,地上除去她的脚印,便是有刻意抹去脚印的刮扫痕迹,仅仅只是一道断墙所隔,左侧内室的地上相隔两步的间距,有两摊已经完全干了的血迹,地上的脚印颇杂乱,已无法分辨出。

便是这处狭小的空间里,已经腐朽倒塌的桌椅矮榻,以及断损的墙体上,均有刀剑砍划过的痕迹,无一不昭示昨夜这件窄室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至少还有人因此重伤。

而这幕后之人将宁知越打晕带到此处,又毫发无损地放她回来,很难说背后没有酝酿一场更难以解释的栽赃。

纵然宁知越知道更多的内情,又有姚珲在暗中帮衬,但姚珲远在京城,又也不能明目张胆做些什么,南漳县所有的危机都得由宁知越一人面对,若遇上昨夜那等危机时刻,便是十个姚珲也鞭长莫及,若非有这些顾虑,姚琡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了。

他们谁都劝服不了宁知越,也没法逼她说出那些连姚琡都无从得知的秘密,为今之计,只能依照他此前所想,顺着宁知越的计划,帮她达成目的,找出真正的凶手。

本来他吩咐李漳与萧盛追查陈启正下落,又将人安置妥当,若无宁知越失踪一事,他昨日便会去见一见陈启正,耽误了一日,又从姚琡口中知晓了一些事,他更觉得与其派人盯着宁知越,倒不如就将人放在自己身边,还能为她分担一些忧患。

到了施宅,见了宁知越,虞循开门见山说了要去见陈启正,也很是郑重询问宁知越是否要同行。

宁知越狐疑,虽说经历过这两日多次见面,两人关系较此前有所缓和,但他不是还质疑自己居心不良,怎会在此时特意来找她一起去见陈启正?

她还未说话,姚琡已率先替她应答,“陈启正?就是那个变卖陈家所有家资的陈家族人?那一定得去啊。”说着又扭头想要规劝她,待对上宁知越探究的目光,霎时噤声,心虚地挪开视线。

想起昨日姚琡要留在县衙与虞循一道去城东,宁知越心中有了答案,一记眼刀飞过去,姚琡只能飘忽着视线,装作看不见。

好在她有所提防,姚琡所知并不多,只她与陈玉之间的关系,他知道了吗?

宁知越思忖着去一趟也好,正好打听当年陈家落在他手中是何样情形,阿绮姐姐既说那时陈家还尚有余力起死回生,陈启正为何非得落得变卖家产的地步?他又将她屋里的东西卖与何人了?

宁知越正待答应,宅子里的看守领着两个衙门差役寻来,见了虞循行过礼,即道:“半个时辰前,城外河沟里发现了两具尸体,经查验,乃是城中邓家与郭家两位老爷,两人是为利器所杀害,死后遭人抛尸河道,许县令特请钦使前往城外陈尸处商议案情。”

郭良和邓天锋死了,怎会这么突然?

但虞循霎时又想到什么,当即朝宁知越看去,只隔了一日,又死了两人,这二人正是他们怀疑的对象,还未开始调查,便已遭遇不幸,还是为利刃所害……怎么看都像是冲着她去的。

有这猜想的不止是他,屋内知情的几人也都觉得这正合了虞循此前的推敲,忧心忡忡地看向宁知越,只宁知越虽略有惊讶,却很快平复情绪,并不以为意。

虞循问那差役:“仵作可验过尸,这二人是何时遇害?”

那差役答道:“已查验过,二人均是前日夜里遇害,但在尸体被发现的河道附近,并未发现打斗痕迹与血迹,县令以为二人遇害之地并不在那一处,故而仍在命我等搜查。”

到此地步,无需多问,已然十分确定,这又是一出针对宁知越的栽赃把戏。

宁知越并未去过慈安寺,虽有李先生与曹襄来县衙作证,挡了众人的怀疑,但只要再细查,总会发现宁知越之言有虚。

凶手如此步步紧逼,看来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以这等方式除掉她。

虞循敛眸,点点头,并未再问,只与那两差役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回话,我一会就来。”

等那二人离去,旋即向宁知越问道:“你是否已有应对之策?”

宁知越摇头,她也是此时才知晓这消息,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哪有那么快想好应对之策。

她态度闲散,好似此事与她无关,颇有看热闹之意,“我去瞧一瞧吧,看看他们又在玩什么花招。”

“不行。”

“你去做什么。”

施绮、姚琡几乎同时出声,将人拦下。

施绮拉着她的手,掩不住的担忧,“这个时候,你去做什么,生怕人家不能将脏水泼到你身上?”

姚琡也附和,“就是,要去也是我去。我和虞循一起去,打听到消息回来告诉你,你就在家里好好想一想如何应对吧。”

宁知越觉得好笑,“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有什么可避讳的,他们铁了心对付我,难不成躲这一时就能躲过去了?”

“但前夜你的行踪并无人证,你又才当着众人的面辩解了没去过陈宅。”李先生是袁志用的人,他随时可以为了立场翻供,曹襄本也不怀好心,指望这两人,如何能证明清白。

“怎么无人证明,那三封信不是证据?至于说谎……写信之人未出现前,是我去了陈宅还是那名妄图嫁祸我的人去了陈宅,谁又能说得清。”

倒是真将那三封信给忘了。

姚琡一时哑口,心知自己劝不住她,只得像虞循求助。

但虞循对他的挤眉弄眼视而不见,沉吟片刻,只深深看着宁知越,问道:“所以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宁知越微怔,“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他要诬陷就诬陷,索性我就看看他预备了多少招数,又有多少实证能毫无遗漏地指认是我杀了人。”

虞循默了一晌,方道:“好,就依你,先去探个究竟,再去寻访陈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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