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亓不仅没听进去万基的劝告,她找江屿的频率更加频繁了。
温亓是英语系,她除了自己的必修课,还会选修计算机。
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出现在任何江屿会出现的地方。
一路暗恋过来,她觉得不应该这么潦草收场。
于是,江屿会在上课的教室里看见她,食堂里、图书馆、甚至是通往宿舍的林荫道上,哪哪都有她的身影。
却又只是不远不近的让他能够刚好在视线范围内看到她,这种距离保持的恰恰好,江屿又不能直接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最后还是江屿先妥协,主动找她谈谈。
温亓以为江屿真的想通了,想和她聊聊,结果是江屿被她整的太烦。
“你到底要干什么?”
面对江屿的质问,温亓不慌不忙,道,“显而易见,追你呀!”
听着有点赖皮的意味。
江屿,“······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进去吗?”
“听了。”温亓垂眸点了下脑袋,“但是这又不影响。”
江屿,“······”
说了白说。
“总之,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江屿毅然决绝的态度,说话不留情面。
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话,直直刺进温亓的心脏。
温亓感觉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掌揪了一把,不疼但难受极了。
就仿佛如江屿所言,他们的结局就是注定的。
温亓再开口时,声音都低了几分,“那江屿,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去A大吗?你告诉我我就不缠着你了。”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去了。”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去了。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一刹,温亓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有处碎裂的声音。
原来如此。
原来有些东西果然只有听的人记得。
而说的人一说而过,听者才会入心。
温亓眼底闪过一抹灰心。
说不沮丧是假的,心里穿透细细密密的难受都是真实存在的。
如此,江屿就是不喜欢她。
连个机会都不给她的人,拒绝的这般决绝。
温亓眼圈泛红,但她不能流眼泪,这样真的很没出息。
就算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能在他面前哭,她喜欢他,那是她的事,他没有义务要喜欢她,残忍一点讲,在她的世界里,他的出现就是一个载体,与他无关。
温亓咽下酸涩,仰起头,眼里闪着泪光,唇角还倔强的扯出一个笑容,“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生怕江屿会不同意,她又忙不迭补充道,“像高中做同桌时那样,我们做普通朋友可以吗?”
“······”
片刻的沉默后,江屿的回答彻底让温亓心再度凉一截。
江屿想说没必要,但最后张口的话是杀伤力不减这三个字,“不可以。”
言罢,抬腿就走,没再看温亓一眼。
不可以。
不可以。
这三个字循环在温亓耳朵旁重复。
瞧瞧,多冰冷的三个字,他轻而易举的说出来。
温亓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就算不喜欢她,连做普通朋友都不可以吗!?
她以前至少以为江屿对她挺好的,就算不喜欢也不排斥吧,结果做连朋友都不可以。
是她不够格……
温亓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啊!
复读的那一年她都没觉得有这么累,那些一千多个日夜里,她无数次追赶她的脚步,也没有这么累,暗恋真的不仅苦,还很累······
一种精神上的累,身体里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累的她无以复加。
他说她不应该喜欢他,让她不要再找他,可是喜欢这东西是自由意识能控制了的吗!?
“······”
有些人注定没有开始,也终将没有结果。
回到宿舍的温亓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了一天一夜,哭累了就睡,睡醒就想事,想着想着眼泪又不自觉落下。
总是能想起曾经无数次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偷看,偷偷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只为了看他一眼,宁可跑一趟楼。
秦惠担心,但也没辙。
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只能自己消化,更何况是暗恋。
暗恋被捅到明面上,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可却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自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成了说过话的陌生人。
其实从高一之后两人就是这种关系了,没再说过话。
偌大的学校里,如果不是刻意营造偶遇,那是根本碰不到面的。
温亓没在出现在江屿面前,亦或者说,她也没有再看见过江屿。
她想,江屿是在故意躲着她吧!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看见她······
任凭温亓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江屿会做的这么绝。
倏然觉得这些年的偷偷喜欢有点见不得人,她也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从哪里冒出来的。
温亓摇摇头,没人规定江屿一定要喜欢她,暗恋的人不一定得得到暗恋的人的回应。
温亓又开始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是不是自己还不够优秀,他才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一学期很快结束。
迎来寒假。
这个假期无疑会迎来过年,除夕这天,雪很大,白皑皑覆盖着浙城,如四年前一样,过年她会在楼下看烟花。
她看着那些小朋友放烟花,然后捂着耳朵躲远,再仰着小脑袋看想夜空中绚烂绽放的美景。
炫目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里绘出缤纷色彩,随即舞动如流星般翩翩起舞,宛如大自然奇幻画卷。
耳边是小朋友的欢呼声,“噢!太美了!”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小朋友兴高采烈地拍手叫好。
“过年真热闹。”
温亓情不自禁呢喃了句,“新年快乐!”
“砰——”
又是一声刺耳的巨响。
金灿灿的烟火直窜九霄,近处烟花乍起,温亓将脖子缩进围巾里,各色各异的烟花在夜空盛放,也照亮了她的脸庞。
如此一番风采,被温亓尽收眼底。
彼时,她陡然想起一个人,高一那年的除夕夜,她从楼上看见的那个在暗处的黑色身影。
她一直觉得那是她想见的人,直觉告诉她,那人极有可能是江屿。
“······”
温亓一身长款黑色呢子大衣,她一会儿坐在长椅上,一会儿走在雪地里,踩得白雪嘎吱嘎吱发出清脆的响声。
忽然面前跑过来一个小姑娘,摇头晃脑的问她,“姐姐,你在外面很久了,你不冷吗?”
温亓被她天真的问题,问懵了一瞬。
旋即,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语调轻柔道,“姐姐在等人。”
“等愣?”小姑娘不解,歪头问,“等什么愣?”
小小人类幼崽说话都说很可爱。
温亓也不禁弯唇浅笑。
“哦,我知道了。”小女孩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温亓呶呶嘴,“姐姐是不是在等送我回来的大哥哥?”
“??”
小朋友的话没有前言没有后语,温亓也没放在心上。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你妈妈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这么小的孩子家长竟然放心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
小女孩张了张嘴,正想报家庭地址,就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
“初初,初初。”女人边喊着名字,边朝这边跑过来。
温亓站起来,小女孩立刻朝女人跑过去,嘴里叫着,“妈妈。”
看来母亲找到孩子了,温亓也正抬步离开。
女人抱起孩子的同时,叫住了她,“是你送我们孩子回来的吗?”
没等温亓回答,女人便已经张口道谢,“谢谢你,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是我,我刚才在这边路过,初初自己回来的。”
她刚才听见小姑娘叫初初,于是她也这么喊她。
听她这么一说,女人又看向自己怀里女儿嗔怪道,“以后不许没经过允许就乱跑出去玩,找不到回家的路,遇见坏人怎么办?”
初初撇撇嘴,“才不是呢?外面没有坏人,我知道家的地址,大哥哥还送我回家,大姐姐也是好人。”
“你这孩子!”女人无奈,再次跟温亓说了声谢谢,抱着小姑娘回家了。
大哥哥。
温亓第一次听到小女孩说没在意,可她提起第二遍的时候,温亓不自觉想起一个人——江屿。
温亓脑海里像是炸开一道弦,她很想跑过去问那个小女孩那个大哥哥是在哪里看到的。
结果,女人已经抱着孩子走远了,她立刻朝反方向跑去。
如果,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可能那个人会是江屿,她也要去找。
怕江屿走远,温亓只能用跑。
跑出小区,跑过凌晨的街道,人影都没有,更别说江屿的身影。
地上厚厚的积雪已经可以是踩下去一脚能深到小腿的地步,裤腿上都是雪,鞋子里也是湿哒哒的,被雪融化的冰冷刺痛温亓的神经。
可她却感受不到似的,大片大片的雪花还在不断飘个不停,霓虹灯的光晕下少女的脚步越来越慢,豆大的眼泪不受控地砸下来,砸进雪地里,砸出一个个小小深坑,泪珠被埋藏在里面。
背着光的金灿头发丝落上雪,唯美极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无声落泪的画面,令人心疼极了。
与之雪夜交加,叠加成一幅凄美佳景······
她等不到他了,更确切一点来说是找不到他了。
“······”
“······”
记忆里的少年,终是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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