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丛林被甩在了背后。荒凉的公路边,燃烧着一堆树枝,旁边是叶片铺成的厚地毯。
冥安被扑倒在地毯上,微微一哂,两只妩媚含情的眼眸直盯着优理,“你是铁人吗?伤得这么重,还有心情胡来。”
“不影响。”优理俯到她身上,亲吻着她的嘴唇,但又小心地撑着地面,不去压她的肚子。
让伤患单手做俯卧撑也太不人道了。
冥安抱住优理,翻了个身,由自己主导,去和她接吻。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交缠的肢体传递着彼此的体温,热血沸腾又情意绵绵。
“不怕疼的这一点,很有魅力呢。”一边呼吸急促到喘不过气,冥安一边还低哑地开口,仿佛是真诚的夸赞,仿佛是戏谑的调侃。
“嗯。”优理就把她的话当作对自己的赞美,坦然受之。
她接受了,说话的人反而又面露嗔怪。
“真不要脸。”冥安嗤笑,捏了捏优理的脸皮,“果然很厚。”
“没有你厚。”优理回敬了她一下,“变脸比翻书还快,动不动就阴阳怪气,自己不脸红么?”
她们打打闹闹,在毯子上滚成一团。
眨眼间,傍晚就过去了。
夜里,冥安睁着眼不睡觉,心里一直惦记着爱人的伤。
她翻来覆去地转身,把抱着她的优理也害得整夜未眠。
“别想了。我不会有事。”优理打着呵欠,为冻得冰冰凉的老婆暖热手脚,“睡吧。白天还要赶路。你再不睡,我就不让你拖着我了。”
“呸,你以为我愿意受那份累?”冥安轻轻啐了一声,手头却又避开伤处,把爱人顽固地抓紧。
她焦虑不安。优理看着心疼,暗暗想到一定不能再拖累她了。
天亮了。老婆眯起了眼小睡一会儿。
优理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尽量不惊动她,一步步挪到了被子外面,把她留在暖融融的被窝之中。
这片地带很荒凉,几乎没有过往的车辆。优理在附近到处寻找,才找到一个勉强能修好使用的信号器,应该是被之前过来执行任务的士兵丢下的报废品。
她修修补补,拿垃圾堆里的零件把残缺的信号器补完整了,然后向最近的基地发射求救讯息。
末世,互相救助是默认规则。对面不会选择不伸出援手的。
优理做完这一切,心就放下了大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回到临时搭建的小窝时,老婆正好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望着她,“去哪里了?”
优理没说实话,只抱住老婆躺回树叶毯子上,“没事,睡吧。”
老婆哼哼唧唧的,又困得眼皮耷拉又不肯睡,半梦半醒地缠着优理呓语。
她说她不睡了,要起床带优理去基地;还命令优理不许拖她后腿,老实点坐拖车上,少说几句丧气话烦她。
救援的车辆赶回来时,优理还在拍着老婆的脊背哄她入眠。可见这几个小时,冥安有多磨人。
救援的人非常友善,只收一点点油费就愿意把她们送回桃源基地。
优理没有带钱,说要先欠着。
“别丢人现眼了。”冥安瞪了她一眼,从衣服的内兜摸出十张可以换取物资的兑换券,就塞进了女兵的手里,“一点小意思,不成谢意。”
那些券还是优理给她的。她借花献佛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拿到了报酬,车主载着她们向基地的方向驶去。
医疗班很缺人,陪车的护士是个新手,扎消炎针把优理的胳膊扎青了。
冥安似乎有点生气,却又没有直言,只定定地注视着优理的臂弯,把正在往那里扎针的护士看得汗流浃背。
护士手一抖,又扎歪了,针头斜着进去,在血管里折断了。
“还是我来吧。”冥安忍无可忍,抢过了优理的胳膊和装满药液的针筒,用镊子夹住断掉的针头,谨小慎微地把它取出来,然后贴止血贴,把消炎药打进了优理的另一条手臂动脉。
全程,她都是神色冰寒的,手却很温柔,没有令优理感到疼痛。
车主,也是开车的司机,是临时基地的领头人马女士,通过后视镜窥探冥安的面色,无来由地心头一凉,“抱歉,现在各处都很缺人,护士没经过成体系的培训就直接上岗了。我们基地人少,只有几十个成员,给你们造成困扰真的非常抱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道歉。可能是这位冥小姐的气场太吓人了,周身散发冷气,眼眸也很幽深。愈是粉面含笑的美人作出这副姿态,愈是显得可怖。
优理旁观领导向冥安致歉,忍俊不禁,扑哧笑出了声。她代替老婆接受了领导的歉意,“别太在意。我家这位就是太爱我了,才会看不得我受罪,没有针对护士小姐的意思。”
她张口就这么狂,冥安听得秀眉一皱,不满地瞟她,但是并没有反驳她的言论。
临时基地派来的救援者看到她们这么恩爱,也忍不住笑了。护士一边频频点头说对不起,一边瞧着她们,笑呵呵的,夸她们感情真好。
挨完了消炎针,优理就继续抱着老婆睡觉,大手罩着她的肚子,帮她轻轻地揉,缓解孕期的酸麻胀痛。
在优理的脑补里,孩子一直在踢老婆。而怀孕的老婆受小腹的下坠感所累,是很痛苦的。
以老婆怕苦的性格,难受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生怕别人要抓她吃药。但她又硬挺不住,最后还得是优理去哄她乖乖把止痛药喝了。
以上,全是优理的脑内剧场。她浑然不知,老婆压根没怀小孩,也没有受苦痛折磨;更是冰雪聪明,不会因为怕苦而拒绝吃药缓解病痛。
优理擅自把老婆想象成无助的小可怜。殊不知,老婆正暗地窃笑,享受着她的揉肚子服务,被伺候得又得意又放松,满心都是愉悦。
针剂有限。消炎药片也能用来支撑。
优理早晚各两片地吃。总共吃了八片,也就是在车上度过了两天,才回到熟悉的桃源基地。
基地还是那么固若金汤。高墙如同守护的巨人,将丧尸和怪物阻隔在外界不得寸进。
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但不是基地带来的。
而是老婆的反应带给自己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优理抱着老婆发笑。
老婆对高塔一般的基地有应激反应,眼睛透过窗户,黏在电网围着的铁门上,脸上的每个细节都在诉说自己不想进去。
倒也不是完全不怜惜这样惶惶不安的老婆,但优理还是恶趣味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故意道,“好了,终于回来了,该进门了。”
果不其然,老婆抖了抖,蜷缩在她手臂形成的庇护圈下,受惊的猫一样,有点可怜兮兮。
优理笑完,心又软了,以公主抱的姿势,单手把老婆抱起来,“别怕,有我陪着,天塌了也不会有事,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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