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是烤肉冒油的声音。香气飘出,勾人馋涎。
今天这顿是兔肉。冥安捧着脸,坐在火堆旁边等着吃饭。海水已经彻底退回海岸了,空气中还弥漫着几丝湿意。
最近,冥安越来越积极了。优理一边转动串着肉块的树枝一边想。积极地索要,无论是想吃的东西,还是其他的什么。
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倒不是说这样不好。问题在于,冥安性格里的矛盾是这么容易消解的吗?
优理知道,老婆经常在不必要的时候表现出过分的扭捏,这是因为她骨子里强硬,接受不了身居弱势导致的。
心理的天秤一旦失衡,老婆就会变得别别扭扭的,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地挑刺,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找回自己的主动权。
想到这里,优理又看了老婆一眼。很好,还是那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半点也不为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害羞。这还是她那个强势又腹黑的老婆吗?绝对,有什么阴谋。
对老婆太了解了,优理放下烤肉,就开始拷问她,“说吧,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
没有第二种解释了。只有在动歪脑筋时,老婆才会展现出游刃有余万事在胸的自信气魄,至于平时?大多羞羞答答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热恋中少女,可爱又可怜。
“咦,什么?”冥安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演技,装得一无所知。
但她心里其实清楚优理在问什么,所以又忍不住侧过脸,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迅速弯了弯嘴角。
被误会怀了孕,当然要借机充分地压榨爱人了。等误会解开了,这种作天作地的机会就很难再有了。
“扑哧。”想到这里,冥安闷笑,肩膀抖了抖。
“你笑了?”优理虽然没看到她嘴角的弧度,但却把她肩膀的细微起伏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天太冷了,冻得我直打哆嗦。快点吃完快点躺回去吧。”冥安压住笑容,抱着爱人的手臂撒娇。
这一招很有用。优理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走了,一边将烤串吹凉喂给她吃,一边解开衣服把她裹进怀里。
气温低得吓人。冰寒的空气无孔不入,仿佛能钻进人的骨髓。
冥安不想活动,更不想走出温暖的树屋,就让优理抱着她,缩在大衣构成的被窝里,玩用石子下棋的小游戏打发时间。
涂了黑泥的石子是黑棋,涂了白灰的是白棋。棋盘是用泥土在石板上画出来的,相当标准的围棋棋盘。
优理手执黑棋,但要替老婆把白棋也给下了,因为娇气的老婆不想把手指伸出被子。
老婆负责用嘴指挥,“放在5列3排那一格。”
优理就听话地照做。老婆要求什么,她就原封不动地帮忙实现,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每次老婆瞥她都能瞥到一张老实巴交的好伴侣面孔。
这么下棋,想也知道,一心二用讨好老婆的优理是赢不了专心致志博取胜利的冥安的。
“我赢了。”冥安高兴地咬了优理一口,咬在脸颊,不轻不重的,看起来就像挑逗。
她本想扯一扯优理的腮帮,检查她是不是真的如表现出来的那般老实,但考虑到气温太低不想受冻,就用嘴代替手了,咬完了脸,又吧唧亲了一下。
“嗯。你赢了。”优理把得意洋洋的老婆严严实实地搂住,不让风有穿过缝隙来到她身边的机会,“救援来得太慢了。再拖两天,可别真的冻出毛病来了。我带你去附近的临时基地借住吧。”
“附近?多远?”
“280公里,开车4小时的距离。问题不大,没有车,我背着你。”
末世是危险的,优理不会放心让老婆离开自己半步,就算一直背着,也还有些许不安,生怕一个没看住,老婆被怪物袭击。
她预估得不错。
路上,果然又数次遭遇了怪物。
变异植物的身影冲破尘埃,出现在两人眼前,不是一株,是很多株,但体型都不算庞大,只能归类于中型怪。
这些怪物直冲冥安而去,有着灵智一般,懂得挑弱点攻击的道理。
优理一时心急,忘掉了使用异能,站着不动,用自己的身体替老婆阻挡伤害。
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了,重新发动异能令那些怪物自相残杀。但大臂和小腿已经被划出了很深的伤口,触目惊心,连骨头都露了出来。
关切则乱是这样的。
回过神来的优理懊恼。
她伤了腿,行走不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背着柔弱的老婆陷入了两难。
冥安打量着优理的伤势,冷静地评估状况,“你不能走了。放我下来。”
优理蛮横地把手臂收得更紧,勒着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不。”口气也很不耐烦,是怀疑老婆要抛下自己远走天涯,“你以为你独自一人能逃出丛林吗?没有异能只会给怪物送菜。乖一点,别闹了。我会带你回基地的。”
“我没有要跑。是你要乖一点才对吧。”冥安比优理更不耐烦,叠声催促,“快点,放我下来,我背你走。你这样拖着不处理,伤口化脓了怎么办?”
基地会有她们需要的药。
只要抵达那里,自然而然就会得救了。
优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让孕妻背着自己,这是她绝对无法接受的行动方针。
“你扶着我就好,不用背。或者拖着也行。我找块木板做成拖车。”好在经验丰富的军人总有其他办法,优理想出了使用拖车,也手脚麻利地砍了一棵树,把木块削平了做成板子。
她只有一只手臂能用,另一只被布料紧紧地缠了几圈还在不停渗血。
伤口是冥安帮她包扎的,动作很规范,是医疗人员能达到的最完美状态,也实打实地起到了止血的效果。奈何伤得太重,拿撕成条的衣服暂代绷带不是长久之计,动作幅度稍微变大,鲜红的血液就涌出来了。
优理把车做好,交给老婆。
冥安接过绑在拖车车头的藤蔓,一言不发地拉着她,走了一天,徒步行进了30公里。
傍晚。夕阳的昏黄充斥了天际。
距离抵达基地还遥遥无期,但心疼老婆的优理已经不再允许她辛苦前进了,“停下来休息休息,我为你做饭。”
优理为老婆擦掉额头的汗水,抱着浑身湿透的她,帮忙揉腿揉肚子,“走累了吧,难不难受?”
冥安依然是表情淡淡的,似乎是镇定,似乎又是压抑着情绪,“不休息了。我要快点带你回去治伤。”
她说罢,推开优理的手,就支着关节嘎嘎作响的膝盖缓慢地站起来。
“……”优理不说话了,静静地凝视吃力起身的老婆,然后突然把她压倒在铺好的树叶毯子上,“我还没废呢。你慌什么?我能护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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