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天子势弱,天下大乱,诸侯划地自立为王,魏王齐铭仁义,不忍见百姓受苦,以天子之名兴兵讨伐逆贼,耗时七年得以平定天下。然天子以自身无德难登大宝禅位于魏王,魏王齐铭改国号为魏。
魏王——就是当今皇上,自皇上登基后体恤百姓,多年的战乱让百姓们苦不堪言,于是奉行黄老无为思想,与民休息。
蛮族自前朝起就虎视眈眈,似毒蛇般盘踞在北疆,只等大魏露出破绽,蛮族的铁骑就会南下踏平中原。
安远候自前朝起就镇守北疆,就是中原大乱的那七年,安远候都不叫蛮族的马在大魏的疆土上留下一个蹄印。安远候就像支柱,撑起大魏与蛮族间的屏障。
第二日中午有人来报齐樽说二殿下醒了,齐樽忙赶过去。
只见齐枫的床边围了一圈的人,淑妃面容憔悴,一双眼红肿着。皇后眉头轻蹙眸中似是带着些水光闪动,见齐樽来了强扯出个端庄的笑。公主躲在皇后身后,背过身去让齐樽看不到她的脸,却拿着帕子覆在面上。
齐枫平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宛如干枯的枯井般毫无生机,嘴唇毫无血色,面如金纸。
齐樽看到齐枫这副模样心中难受,鼻子一酸,眼泪就要留下来,他强忍着眼泪去牵齐枫的手“二哥哥,都怪我!都是我这个灾星才让你受伤的!”说完再也忍不住,泪水奔涌而出。
齐枫原本毫无生机的眼睛看清来人是齐樽后恢复了些光彩,道“二哥没事,都是二哥自己不小心从马上跌落,与樽儿无关。”说着还颤抖着伸出手要去摸齐樽的脸,可他身上虚弱,手抬起一半就已经无力支撑,齐樽反握住他的手,帮着他把手放到自己脸上。
齐梵转过身嗤笑一声恨恨道“父皇没旨意叫这灾星回宫前宫内一切太平,下了旨意后宫内尽是祸事,我宫里养的猫落水淹死,皇后娘娘的四殿下爬树时摔下树差点破了相,如今出了枫儿自马上跌落这一档子事,他还不算灾星吗?”齐樽听着心中冷笑,皇上不过是半个月前下了旨意叫他回宫来好准备入国学的事,就有人在宫里准备了这么多罪名安在他头上了。
听了齐梵的话后,齐樽看淑妃竟一脸的“原来如此,竟是你害我儿”的表情心中无语,这蠢女人怎么这么容易被人教唆?
齐枫连连咳嗽“咳咳……此事与樽儿无关,长姐别再这么说了,咳咳……”齐枫连连咳嗽,连句话都说不利索“皇后娘娘不是已经查明是何人所为了吗?”齐樽听后惊讶皇后的速度竟这么快,昨晚皇上让她查不到一日就查出来了。
皇后缓缓道“元昭不可胡说,此事确实与樽儿无关。是管马厩的小厮受了风寒,给马填食料时不小心将药混到了马食料中才导致马匹发了狂。”
齐梵听后冷笑一声,却并未说话,在场的人都听出她完全不信皇后调查结果。齐樽听后也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小厮绝对是被人拉出来顶包的。
齐枫费了好大劲才停下咳嗽“皇后娘娘辛苦,儿臣感激不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将那小厮稍作惩戒,想必他也得了教训以后不敢再犯了。”齐枫想要这件事到此为止,齐樽知道他是怕公主接着扯到他身上骂他是灾星。
齐枫虽然和齐樽不是一母所生,可自小对他比齐梵对他还好些,后来先皇后去世,淑妃信了齐梵的话把齐枫看得紧紧的。
只要齐枫来找他淑妃就打齐枫一回,打了几回淑妃见打不好使,就开始一哭二闹,齐樽知道齐枫吃软不吃硬,淑妃抽他骂他他不当回事,可若淑妃柔柔弱弱的哭起来他就没办法了。
这边淑妃又开始哭,边哭边道“我苦命的孩子啊……”
突然屋外的太监来报说吴王爷来了。
吴王爷齐锡,是皇上唯一的弟弟,在皇上一统天下时帮了皇上不少的忙,皇上登基后却自请将封地定在西南,本来以他的位置,要个离汴都近些的封地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西南十万群山里蛇鼠毒障四起,当地人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毒,旁人躲还来不及的地方这个吴王爷竟然自己主动去。
齐樽想吴王爷这次回来也是为了一个月后的万寿节吧。吴王爷膝下无子,也不好女色,只对游山玩水感兴趣。
同时对他这些个侄子侄女都很宠爱,齐樽在护国寺时吴王爷来看他,那时他总躲着齐锡不愿见他,齐樽觉得这个皇叔总笑瘆得慌,但齐锡也不恼,总会笑眯眯的在他枕下偷偷塞些银票就走。这回一听说齐枫的事立刻进宫来看他。
吴王爷嘴角是上扬的,像弯月一般,天生就是就是一副笑相,一张笑脸,很有亲和力的脸,不论谁见了都同他生不起气来,面目俊雅,贵气天成。
吴王爷进屋后对皇后行礼,看了看齐枫的腿,叹了口气,又看着哭泣不已的淑妃开口道“枫儿的腿还有治吗?”
皇后摇了摇头,齐樽这才知道为何刚进去是齐枫是那副样子,眼中只有痛苦和无助。齐樽心中更加痛苦,他不想看齐枫这样,他想怎么躺在这的是齐枫不是齐梵呢?
齐梵好像听到他心中所想毫无征兆的偏头瞪了他一眼。
吴王爷道“我在西南认识了一位神医,若是他来枫儿的腿保准能好,就是不知道淑妃娘娘敢不敢用她。”吴王爷的话在齐枫耳中就是坠落枯井时递下来的绳子,就算会断他也要拽住,死死拽住。
齐枫眼中精光大盛,急切伸出手拉住吴王爷的袖“我愿意一试!求皇叔引荐!”
尽管嘴上说没事可心里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腿,齐樽知道齐枫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不会轻易把弱点展示给别人看。齐枫不论多痛苦也会在他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摆出大哥的样子。
刘淑妃也开心得不得了,听了吴王爷的话后破涕为笑,一遍遍的感谢吴王爷,最后竟又哭起来,皇后看不下去,叫宫人扶着淑妃到一旁坐下。
吴王当即叫宫人拿纸笔来写信,并安慰齐枫和淑妃,齐樽待了会后就离开了。
当晚齐枫派人来和齐樽讲了明日国学的事。国学一年仅招生一次,且只这一个班,公子们和皇子到了弱冠之龄就自动毕业。
国学仅教授君子应掌握的礼、书、射、御、书、数六艺,每一艺安排一位老师,一周七日每一艺各上一天,一周仅有一日的休息。
现在国学里的公子有张,林,陆,刘四家的公子,陆家与林家是老牌世家,互相之间有姻亲往来,原本两家并驾齐驱,可如今的陆家却大不如从前。张家靠着自家出了两位皇后后水涨船高,不过张氏子弟并未全部依赖皇后,也都是靠着真才实学给皇上办事,刘家靠依附着张家发展势头也越来越好。
当晚齐樽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睡。第三日天刚刚破晓,齐樽宫里的宫人们自觉伺候齐樽起床梳洗。神智尚在混沌就已经被托上了马车。
等齐樽完全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入了座,环顾四周发现师傅还未到,屋内除他外还坐着两位公子。
其中一位见了齐樽眼睛一亮,似有几分惊喜,从位置上站起直奔着他而来。齐樽被他吓了一跳“殿下还记得我吗?幼时我们在一处玩过的!”
见齐樽一脸茫然,他有些着急,指着自己的脸道“是我啊殿下,张家张佑,幼时我娘带我进宫给先皇后请安时在一起玩过的!”
齐樽看着张佑的神采飞扬的脸,突然觉得确实有些熟悉,还未清醒的大脑高速运转,猛的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是你!你怎么和小时候不一样了?瘦了这么多?”
张佑一张脸苦哈哈的道“还不是我娘逼得,殿下不知道,为了能上这国学我吃了多少苦……”张佑坐在齐樽身边诉起苦来,他讲话风趣逗人,齐樽原本的瞌睡都被他说没了。
“狗腿。”一道冷傲的声音横插进来。张佑立刻止住话头,面露难色。
齐樽抬头看去,只见来人一张脸美得雌雄莫辨,鬓若堆鸦,粉面朱唇,嘴角一颗小痣更添风情。一身白衣挂在他清瘦又高挑的身上,若不张嘴简直宛如天人。
可这天人的眉间聚着浓浓的煞气,一张嘴就极其刻薄。齐樽看着他竟有些呆了,竟有人能生的这么美。
“道白兄,怎么一大早心情就这么不好啊。”又到了一位公子,这位公子身着紫色袍服,衣服上有金线绘成的花纹,腰间佩着一块成色极好的青鱼佩,黑发以鎏金冠板正的束起,全身上下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齐樽细瞧竟发现他面上有用了胭脂水粉的痕迹。长眉入鬓,眼波流转间尽显风骚。
张佑起身对这人拱手道“林迁兄。”林迁却并不回礼仿佛没看到般继续道“陆道白,这位可是三殿下,你说话也该注意些。”不知道林迁从哪掏出把白玉扇子,优雅的挡住下巴,说话时还对着齐樽挤了挤眼睛。简直风骚的没边了。
陆道白对着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齐樽只觉得莫名其妙。
林迁吝啬的匀给张佑一眼道“还不回去,等着我伯父到了罚你吗?”张佑灰溜溜的回到位子上。
也不怪林迁这么傲,国学中授课的师傅出自林氏一族,林容字若望,按辈分算是林迁的伯父,他曾官任尚书令一职,如今花甲之龄却仍声若洪钟,精气神十足。
林若望此人最是刚正不阿,每月的考核过就是过,不过就是不过,若是想贿赂他,那就不好意思,林若望此生最恨贪官污吏,对于行贿的学生不论什么家世背景一律不留。
林迁话音刚落林若望老先生就走进屋内,这意味着齐樽在国学的第一天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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