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迁双眼放光,也顾不上一楼的娘子们了,搂住齐樽殷勤道“殿下千万别扔下我们,卫小侯爷也带我们一块吧!”
卫澹笑着应允,一行人出了春熙楼奔秋曲社去了。秋曲社是一个叫秋娘的人在经营,秋娘此人要求极高,能在秋曲社登台演出的演员声台形表四项俱是出色,每一位单拉出来都能够去旁的戏楼挑大梁当角儿的,尽管才开业短短两个月但每日的看客却也不少。
一行人来到秋曲楼发现里面并无客人,一个面容精致身量却有些矮小的年轻男子上前迎接“卫小侯爷可算来了,奴家可等你们半天了!”边说边要靠到卫澹身上,卫澹淡定极了,一点都不闪躲,齐樽看着心中一股无名火直冒,推开身边人蹭到卫澹身边隔开秋娘。
男子掐着细腰一跺脚,嗔怪道“小侯爷被身边的人护得紧,奴家想同小侯爷亲近些都不依,偏奴家为了小侯爷特意停业一日呢。”说着还瞪了齐樽一眼,他一颦一笑间流露的都是女儿家的形态,看得众人好不适应。
张佑眼睛瞪得溜圆,大受震惊悄声对林迁道“什么!秋娘是男的啊?”
林迁没回话,端的一副“这算什么?小爷我什么没见过”的贵公子模样,可颤抖的瞳孔却暴露了他的内心“哔的,这秋娘怎么比女人还女人啊?还好脸能看不然我现在就自戳双目去!”
本来齐樽觉得自己的动作极其隐蔽却不想这人如此直接的挑明,整个人又恼又气。干脆直接环住卫澹的胳膊,抬起头一脸委屈可怜兮兮的看向卫澹。
卫澹看他这副“太傅你看他!”的娇气模样心中不论如何都软了一半,于是安抚的拍了拍齐樽后背,笑了笑道“秋娘快别开玩笑了,快些放我们进去吧。”
秋娘这才轻哼一声扭着纤细无比的杨柳腰带着众人进了秋曲社“奴家这秋曲社啊,总是有世家权贵们来听戏,各位公子们瞧着奴家这的孩子长得漂亮身条也顺起了心思的也不少,可奴家这和旁的戏园不一样,奴家这的孩子您各位就是再喜欢也包不了。”
秋娘的声音一改刚才的细甜,沉了下来“各位公子千万别起不该起的心思。”
齐樽跟在秋娘身后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就冲着他秋娘又有谁会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而且戏园里的伶人们都是男人,他包一堆男人做什么?
众人连连点头,陆续着座。齐樽紧挨着卫澹坐下,生怕别人抢了这个位置。
演员们自“出将”登场,扮相和身条确实个个板正漂亮。背景搭得华丽又仔细,丝竹管弦乐一鸣,婉转清唱开始。
“殿下,这出西厢记讲的是张生和崔莺莺的爱情故事。看,这刚登场的是张生”卫澹对齐樽耳语道。
卫澹很喜欢听戏和小曲儿,齐樽曾问过他为什么,卫澹只道幼时在北疆除了沙子就是雪,将士们的娱乐活动除了喝酒就是扯着嗓子喊歌,不管调只管声大,谁声最大谁最牛。
他说听了十多年的呕哑嘲哳难为听,好不容易进了汴京才知道什么叫如听仙乐耳暂明。
齐樽一看卫澹就知道他看过这戏,而且肯定好多遍了非常熟悉,每登场一位演员卫澹都要附在齐樽耳边告诉他是谁,有的登场好些次了可卫澹还要介绍。
齐樽见卫澹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跟着开心,始终眯着眼微笑送出自己的耳朵,不管卫澹介绍了几遍都不提醒卫澹。
林迁两人坐在齐樽身后看了心中暗叹两人关系真是好啊!连听戏都凑这么近。
一幕戏结束演员们自“入相”下台,到了中场休息时间,秋娘使唤人为各位公子续上了点心和茶。
就在众人讨论吃茶时,刚刚扮演红娘的小演员猛的冲下台跪下对卫澹磕头,声音颤抖,全然不似刚刚在台上的平稳“卫小侯爷求您了,求您救我一命吧!”
齐樽被吓了一跳,猛的站起来要去扶他,卫澹去比他还快,一伸手把他捞回来,淡淡道“坐好。”
秋娘听说了台前的事,忙从后台冲出来,嘴里一连串的骂着。手中持一鞭子,手腕一甩,就抽到小红娘身上,秋娘人看着小可手劲却不小,啪的一声直打的小红娘浑身直哆嗦,可他的牙齿却死命咬着下唇不喊一声疼。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在这叫冤!?”秋娘骂道“赶紧给我滚回去!”
卫澹这才开口道“秋娘,让他继续说,我这些朋友们正愁没有热闹想来他们也不会介意。他既然敢求到我这那我必须问明白些。”
同卫澹的一行人都应和他“是啊,这朗朗乾坤还能有冤案在?孩子你尽管说,他卫小侯爷给你做主”
林迁感觉事情不对并未说话,选择旁观。张佑倒是很兴奋的想要应和卫澹,被林迁偏头一瞪就又消停下来。
“秋曲社里的人,大多是家里困难只好卖了孩子到戏班换钱使。我们都是穷惯了的,父母也是没办法也这么做的我们不怪父母,还好运气不错碰上秋娘他亲自到各个戏班子里挑人,还带我们回社里给我们请师父教。我们自来了秋曲社都说真是过上好日子了,秋娘请的师父从来不用鞭子抽我们,也不用担心唱不好戏就挨饿,大家感激秋娘都来不及,拼命的练功,好回报秋娘。”
说着眼泪倏得涌出,晕开了刚刚画好的眼妆。眼泪裹着胭脂在本就打扮艳丽的脸上留下一条痕迹,她也不伸手去擦,伏地叩首哽咽继续道。
“可自秋曲社开业以来,社里的人一个个的突然失踪,再也不见,没两日秋娘就又买回来好些个孩子,最一开始进社的人里只剩下我了,我怕……小侯爷!我怕下一个失踪的就轮到我了!求小侯爷救我一命吧!”
张佑听后大为惊讶道“什么?竟有这种事?一个个的大活人怎么能突然不见了呢?”
齐樽心中震惊,偏头去看卫澹,只见他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盯着小红娘,似是在思考。
齐樽从未见过他这样无情的神色,平日里的卫澹对着他不论做什么面上总是温温柔柔挂着笑的,他想若是卫澹这么看他那他不论瞒了什么都会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齐樽心中竟没来由的开始浮现了些恐惧,“有一天他会不会也这么看我?”他猛的打了个激灵。
卫澹的目光在秋娘和小红娘身上流转片刻后终于开口“秋娘,你有什么想说的?”
对啊,自己戏班里的人都失踪了他这个管戏班的人能不知道吗?齐樽想。
秋娘扔掉手上的鞭子,哐当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瞬间就飞了出来“小侯爷您是怀疑奴家吗?内些个小蹄子都是自己走的,说是家里来人接了那奴家怎么能强留,奴家也是与父母强行分离知道思念父母的滋味!难道您忘了是您当年救了奴家吗?”
齐樽被他说懵了,什么叫“是您当年救了奴家”?卫澹什么时候和这个秋娘有的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他扭头去看卫澹的脸,本想询问可看到卫澹的表情一怔,只见卫澹一双眉毛拧在一起,面上尽是严肃,嘴角紧绷着。
小红娘抬起头,眼里的恨意简直能直接杀了秋娘,道“你说谎!小茗和凌儿的父母早就死了,你说他们被父母接走难不成是接到地府里去了吗!分明是你把他们送出去巴结权贵去了!”
小红娘给卫澹连连磕了好几个头,磕的头破了个口子微微渗出些血来,道“小侯爷!我前日看见从刘家府上半夜抬出一个人扔到了乱葬岗,我跟了过去发现就是凌儿,还好人还剩一口气,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救醒,他一切都和我说了!就是他秋娘想要……”。
话还没说完,秋娘飞快膝行到小红娘身边,抬起手照着他的脸就扇了下去“你这贱人,我给你吃给你喝没想到你这贱人居然这么不知道感恩!”
小红娘的话没说完,齐樽却也想明白了,无非就是这秋娘拿社里的男孩们去巴结权贵,只是齐樽想不通秋娘为什么一开始对男孩们那么好后面又拿他们去做交易呢?
可他看卫澹整个人越来越愤怒,他的手从秋娘开口时就握住他的胳膊,并且逐渐越握越紧,紧的齐樽都有些疼了卫澹还没撒手。
卫澹一行人里有人见秋娘动手,赶紧把他拖到一旁,省的他再动手。小红娘捂着脸伏在地上呜咽哭泣。
秋娘道“小侯爷!我……”话未说完就被卫澹打断。
“秋娘我只问你,你难道忘了我是从哪把你救出来的吗?你忘了你之前所遭受的一切了吗?”卫澹语气冰冷,没冻着别人倒把齐樽冻得够呛。
齐樽想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秋娘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感觉卫澹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就从头到尾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在等秋娘自己说而已。
秋娘被卫澹说的一愣,突然秋曲社大门被人打开,齐樽回头看去,来人居然是陆道白。
陆道白领着一众陆家下人站在门口,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煞气,身旁还有个面目清秀却畏畏缩缩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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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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