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逃避可耻但有用

虽然碍于现在的身份,姜望舒无法表露出任何不得体的行为,但是知道自己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还是相当令人兴奋的。

姜望舒乐颠颠地回了营帐,任谁跟她说话也不理,只是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滚去,嘻嘻傻笑了一夜。

不过她也就乐了这么一夜,第二天仪仗开拔回京时,姜望舒左找右找,硬是找不见叶韶的影子:“太傅呢?”

李骥驰连忙恭谨答道:“叶大人说有要务,昨天连夜回京去了。”

什么要务?是害羞了吧?姜望舒想着叶韶那守礼拘谨的个性,觉得他干出连夜跑路的事情也不稀奇,当下一下,也不再问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叶韶能躲她到几时?

隔日上朝,叶韶倒是按时出现处理了政事,但又恢复了那严肃守礼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木兰围场那夜的羞涩,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姜望舒心有不甘,但想着是叶韶大庭广众的不好意思,也就没有发作,打算等下朝再说。

谁知道,一下朝,叶韶便迅速走得不见踪影,姜望舒想要留他说几句话都找不到机会,恨得直跺脚。

朝堂上既然抓不住人,姜望舒便拉开了架势,等着叶韶来给她上课。

她连午觉都没睡,就跑去睿思殿堵叶韶,谁知左等右等,等来的老师居然是李骥驰。

姜望舒大失所望,劈头问道:“叶太傅呢?”

李骥驰答道:“河北闹霜灾,太傅带人去河北巡视灾情了。”

姜望舒一下就急了:“河北?谁让他去的?怎么都不跟朕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走的?”

“太傅下了早朝就走了。”

那就是说,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这会儿怕是已经出了京畿了,姜望舒就是想追都追不回来:“他走了,谁来辅政呢?”

李骥驰宽慰道:“陛下不必担心,河北离京城也不远,若有紧急政事,快马一夜就能回返,若是小事,臣亦会为陛下分忧。”

姜望舒见叶韶已经安排的如此周到,虽然脸色悻悻,也只得罢了。

李骥驰察言观色,试探道:“陛下,咱们上课吧?”

姜望舒点头同意,她倒也很快调整了心态,粮食是国之根本,霜灾关系着一年的收成,若不是她尚未亲政,说不定她也要去的。

叶韶又不是一辈子躲在河北不回来了,若是他真不回来,她就亲自带人去把他接回来!

李骥驰究竟年轻,给她上课时不像是老师,倒像个同龄的朋友。

加上他有满肚子的故事,姜望舒起初那点不高兴在听了两个故事后,很快就不翼而飞了。

不知不觉,姜望舒已经叫人端上了茶水瓜子点心,一边吃,一边缠着李骥驰再说个故事。

李骥驰也不推脱:“好,那臣给陛下再说一个奇人的故事。”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臣随父亲在彩云道做山货生意,路遇一浪荡子弟混迹赌坊,将家产全部输尽。逼债的上门,浪荡子拿不出钱财,赌坊便要斩他的手抵债。”

“浪荡子不愿砍手,竟要将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卖给赌坊,那可怜女人下跪哀求,挣扎的指甲都掉了,却毫无作用,还是被赌坊的人拖走。”

姜望舒听得义愤填膺:“官府也不管此事吗?”

李骥驰叹息道:“夫以妻抵债,也是常事,若娘家无人出头,谁会去管?”

“后来呢?”

“就在女人要被拖入赌坊时,路边忽然站起一位青年侠士,抄起一把剁骨刀,便将那浪荡子的双手砍了下来,掷还给赌坊的人,说道:‘债已经偿了,快把那女子放了!’”

姜望舒大声喝采:“做得好!早该如此!”

“赌坊的人要手干什么?自然是要那女子拿去卖掉,才更赚钱。他们见来了出头的,恼羞成怒,一拥而上。但那侠士武艺卓绝,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便将十来个打手都放倒在地。”

“那女子脱离险境,却仍哭个不住,只道若侠士一走,这赌鬼丈夫必定另寻他法将自己卖掉,她已经尝试逃跑了好几次,却因为身孕难行山路,总是逃不多远便被捉回。”

“那侠士道声简单,随手便斩去赌鬼的双脚,道:‘这下他没手没脚,定是追不上你了。’”

“这时,官府的人也到了,见那侠士持刀伤人,便要将其捉拿,那侠士嗤笑一声,弃刀在地,随手抄起一根竹竿,行云流水般绕场一周,便将十余名捕快手中朴刀一一打落。”

“随后,他仰天清啸,跳出场外,携了一名青衫少年,翩然离去,临走时掷下一个装着二十两银子的锦囊道:‘这是砸烂店铺的赔偿费!’”

姜望舒听得入了迷,她这个年纪,最爱这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当下已对故事中的侠士崇拜至极。

她开口问道:“那侠士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

李骥驰摇头道:“他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至于姓名,臣更不知道。”

“但是,臣感佩这位奇人事迹,事后花钱从店老板手中拿到了那个锦囊,以作纪念。”

姜望舒感兴趣极了:“可否给朕看看?”

李骥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臣将此物献给陛下。”

那锦囊倒没什么出奇,唯有上面绣着的图案有点意思,乃是重峦山岭上高悬着一轮圆月,虽然绣工粗糙,但山峦线条大气不凡,竟有名家气魄。

明月、千山……怎么瞧着眼熟呢?

姜望舒将那锦囊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忽然忆起,这图案她之前见过!

禁卫军统领越千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绣有这暗合着他名字的“明月千山图”!

这么说来,另一位青衫少年必定就是她的兄长姜羲和了。

姜望舒先是为得知兄长的行踪而高兴,接着又嫉妒不已。能跟越千山一块儿仗剑江湖,行侠仗义,这么好的日子,怎么就轮不到她呢?

等到姜羲和回来,她一定也要离宫闯荡一番!不在外面玩上三年,她绝不回来!

姜望舒瞪了那锦囊片刻,方才恋恋不舍地把它收起来,今天的课程也就此结束了。

有了李骥驰作伴,日子倒也不无聊,一眨眼就是二十多天过去了。

河北的霜灾在太傅及时介入下,并未造成什么大患,姜望舒盼星星盼月亮地把太傅盼回来,岂知道,待到上课时分,来的还是李骥驰。

好好好,对她动情,难道是什么很难堪的事情吗?躲了快一个月还不算完,现在还要继续躲是吧!

姜望舒真的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这辈子做人做事,都是干脆清爽,躲着藏着算什么?

叶韶以为不私下见面就算完事了?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于是,当天夜里,太傅府便迎来了一个特殊的访客。

时值深秋,夜风已经有些刺骨,姜望舒像只灵巧的猫,轻盈地翻上墙头,无声地在屋顶跳来跳去。

太傅府她来过几次,但那时候她都是走在地上,并未从空中俯瞰过太傅府,一时间还真有点摸不清东西南北。

她像是没头苍蝇一般瞎转,误闯进了一个叫歇芳园的院落。她掀开瓦片看了一眼,觉得这里应当是下人房。

只是这间下人房里,住着的都是十五六岁的漂亮男孩,虽然打扮朴素,却依然不减容色。

叶韶在府里面养这么多漂亮男孩干什么?

姜望舒皱皱眉,心中酸酸的不是滋味,于是继续趴在屋顶上偷窥。

现下时值二更,这些男孩儿都还没睡,三三两两地闲聊着,姜望舒听他们言语,只觉风尘气息极重,哪里像是正经的家仆,宛然是些娈宠,心中不由得更生气。

她从未关注过叶韶的私生活,他似乎生下来就是为她服务的,她也没有想过叶韶回到自己府中会做什么。现在看来,他在家中时,难道是抱着娈宠过日子的吗?怪不得他不娶妻!

不……她肯定是误会了,太傅一向持身端正,不是那种人。

她不想再偷窥下去,正想转身离开,却听见下面的嬉笑声豁然响亮起来。

“栖桐,还抱着叶大人那件衣服呢?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啊?”

听到叶韶名字,姜望舒的脚步又顿住了,不由得向下看去。

房间一角,坐着一个眉目妖媚的男孩,他怀里正抱着一件月白衫子,瞧着有几分眼熟,正是叶韶曾穿过的衣服。

栖桐被同伴调笑,也不以为意:“怎么,嫉妒了?你们想抱还没的抱呢,我不光今天抱,我将来还要把它带到棺材里头去,陪我一块死!”

“不就服侍大人洗了一次澡么,你还真动了心了?”

“动心怎么了?叶大人生的又俊,性格又好,不动心的才是傻子!”

屋中人模模糊糊,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姜望舒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这些娈宠,果然是叶韶养的,他还曾让娈宠服侍他沐浴,还以外袍相赠……

她不敢再深想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心里。

姜望舒出身皇室,虽然先皇只有皇后一个,但她那些皇叔们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她自然知道,男人的情动,有时候其实什么都不代表,**一度后便弃若敝履的事情,比比皆是。

她曾经以为,太傅是不一样的,但是,她是不是对太傅的品性太放心了?

说到底,他叶韶也只是个男人而已,那天在木兰围场,他到底是对她情不自禁,还是任何一个十五岁的漂亮男孩在他怀里,他都会动情?

姜望舒忽然冷笑一声。

姜望舒不是娈宠,而是叶韶的君王,既然称臣,那就必须要完完整整,从身到心的臣服。

就算有龙阳之好又怎么样?她想要叶韶的真心,叶韶就必须将一颗真心捧出来,跪在地上献给她。

此事毫无商量。

她跳离这个充斥着娈宠的院落,向着叶韶的寝室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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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陛下说你不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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