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黎懵懵懂懂刚醒,一连串的话语就像连珠炮一样袭来。
她轻轻缓了一阵,细细感受,缓慢动了动左肩,除了丹田里灵气干涸还没恢复,被朝生刺伤的肩胛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移动时有些轻微骨骼的声音。现在被白纱布仔仔细细的缠了一圈又一圈。
“师兄简直是妙手回春,神医再世!我恢复的特别好!”她伸出右手笑着用行动给秦云比了一个大大的赞。
“你少打岔!”他看着她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自己伤成什么样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我听那些弟子报信赶过去的时候你那个样子,灵力干涸血肉模糊浑身都是血!”
他没好气弹了安黎一个脑瓜崩。
“你可真行,自己戳了自己两剑。说说吧,怎么回事?”秦云想她当时也没和人打架啊,怎么就莫名其妙能把自己弄成这个血淋淋的样子。
安黎犹豫片刻,师父和师兄擅长医术,说不定会有解决傀儡蛊的方法。
她决定实话实说严肃开口,“我身体里被人下了傀儡蛊虫。”
“蛊虫?”秦云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他握住安黎的手腕,用灵力仔细检查着安黎的身体。
一炷香之后。
他有些颓然恍惚,“我,找不到。”
“没关系,这种蛊虫极难发现,它藏在我的心脉里,要不是我昨天练剑的时候突然灵力紊乱,我也没能发现藏在心脉的蛊虫。”安黎拿出准备好的说辞解释。
“我这就给师父修书一封,告诉师父你的情况,看师父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秦云将煮好的灵药端到她嘴边,用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喂给她开口询问,“安安,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蛊。”
“是萧景逸。”
看着师兄不解的表情,安黎解释,“我猜就是他将我从昆仑山带到门派的过程中,趁我昏迷给我下的蛊,我很确定在来门派之前身体里没有蛊虫。”
“他今天被我扔水里上来后,情况已经很清晰,大家都能看出是他在找事,但他还笃定的要我道歉,我猜就是他肯定我体内有傀儡蛊控制我,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
秦云眼神瞬间愤怒严肃,“他这是要残害同门!”秦云无条件相信他的师妹,这种恶**件他绝不姑息,“安安别怕,我去告诉掌门,这种渣淬绝不能留在门派里。”
看师兄怒气冲冲,愤怒到手都在颤抖,安黎虽然很感动师兄这么相信自己但还是急急忙忙拽住师兄。
“别!我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萧景逸在入门试炼里大放异彩,吸引了一大批仰慕他的人,我们这样冒然告诉掌门师叔,只怕掌门他们不会相信。”
秦云理智回神竭力压制心底的愤怒,“抱歉安安,我欠考虑了。那你有主意了吗?”
“当然。”她自信道,“但这得保密,现在,我需要好好睡一觉。”她一副困倦的样子,揉了揉眼角,缩到了被窝里。
瞧她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秦云失笑,“好。”他将一瓶师父炼制的金灵回血凝露放在桌子上,提醒安黎,“这药你记得每天涂在肩上的伤口处,生骨回血能好的快些。”
安黎听话的点点头。
感觉到师兄已经离开,她猛然睁开眼睛,神色清明,不见刚才的半分困倦。
她拿出戴在脖子上的蝴蝶项链,谢言辞存封在里面的力量已经在经历了那群猎妖人的追杀途中用尽了,往日里波光粼粼,晶莹剔透的蝴蝶翅膀此时黯淡无光。
不过,应该还是可以联系到谢言辞的吧。
下床打开窗户月光洒进房间,她站到木窗前握住项链,将灵力输送进项链,喃喃低语。
“谢言辞,我想见你。”
漫长的等待后,安黎望着毫无动静的院子,又望着手心里一闪一闪好像触电了的项链,“难道真坏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联系不上谢言辞了,那还是不求助了,自食其力吧。
少了谢言辞这一外挂,真是可惜,她默默叹气走到窗前,将窗棂的木撑拿下来合上窗户,转身正要回床上。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窗户重新撑起来,“啧,这么没有耐心啊。”
窗外的男人眉目深邃,俊朗清逸,少年气十足的同时又极具攻击性,在月色的照映下,他眉眼带笑,中和了他身上凌厉的气质,为他平添几分柔和的气息,他踏月色而来,却比月色更动人。
望着窗外熟悉的面孔,梦中消失在坠入海面的身影和现实中月光下的少年重叠。
安黎鼻头一酸,忍不住冲过去紧紧拥抱住他。
眼泪决提而下,控制不住带着呜咽的哭腔,声音酸涩委屈,“我好想你。”
谢言辞想过他们再次见面时,她可能有的很多种反应,却唯独没想过她会是现在这种反应。
虽然分开了三个月,但她怎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这也不能啊,他还派人偷偷看她在苍山派过的好不好,陆文怀说她睡得好,吃的好,上头还有师父,师兄护着,尤其是那个叫萧景逸的修士,平时就对她嘘寒问暖的,他看她在这门派过得很悠闲啊。
陆文怀要知道他在想什么,得直呼冤枉!
尊上光听见萧景逸对安小姐献殷勤,安小姐拒绝的事是一点没听进去!
他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着,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
感受到怀中少女温热的体温,他的胳膊僵在身体两侧,刹那间就像五感尽失,只剩触觉变得异常灵敏,半边身子就像电流穿过,酥酥麻麻,脑袋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她惯来喜欢跟在他身后狐假虎威,要是惹急了他,她拔腿就跑,哪怕是在昆仑山受那么严重的伤也没见她掉眼泪。
如今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止不住的往下落。
谢言辞抬起手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却依然有些欠揍,“怎么?舍不得本尊?”
听到他的声音安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从梦里醒来后发生的一切,她的迷茫,焦虑和不安这些压抑在心底不能对任何人说的情绪好像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出口。
他是魔尊,修为高,做事无拘无束,别人都怕他,她不怕。
因为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在保护她,这时候她才发现,她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勇敢。
她松开拥抱,眼角还带着哭过之后红红的样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对,就是有人欺负我了。”
谢言辞柔和的声音底下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是谁?”
“萧景逸。”
猛然间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只出现在汇报中的名字,他一时有些愣住。
小心翼翼仔细观察着眼前眼睛红红的女孩。
不会是……受了情伤吧?
越看越像,他不由得惴惴不安,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他…怎么欺负你了?”
天知道他此时有多怕听到自己最不想听的那个消息。
安黎没说话,乍然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男人棱角分明的指节和少女柔软细腻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略带有薄茧和细小疤痕的手掌下女孩手腕的触感和温度。
某人的耳朵瞬间爆红,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女孩甜甜的声音响起。
“你检查一下我的经脉和丹田。”
他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在她的引导下照做了起来。
起初,经脉强健,灵气畅通,没有问题,渐渐的,探寻到丹田的时候,他轻松的表情变得认真严肃。
她的丹田现在竟没有一丝灵力。
仔仔细细检查完,他放下手,注视着她的眼睛,“怎么一回事?”
安黎将萧景逸给自己下傀儡蛊和他们对峙的事仔细的向他说了一遍。
谢言辞的脸色随着她每说一句就阴沉一分,前一秒还和颜悦色的脸色现在已是风雨欲来。
“我现在就去找他,只要毁了他体内的蛊王,子蛊必然活不了。”
他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安黎急匆匆拉住他的手,男人宽厚的掌心措不及防被一只柔软细腻的手拉住,离开的脚步顿时停住。
她知道他所说的毁了蛊王肯定是直接杀了萧景逸这个人,但萧景逸现在还不能死。
他现在死了,他身上的气运也会全部消散,那她拯救世界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我跟你一起去。”
*
月色如练,苍山派沉睡在一片宁静中。
静初峰里萧景逸的院子外悄无声息出现了两道黑色的身影。
安黎特意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谢言辞不解,她告诉谢言辞这叫仪式感,话本里都是这么演的。
她在窗户外压低声音,悄悄的用气音说话,“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谢言辞看着旁边抱着她那把朝生剑狗狗祟祟的安黎,推开她靠近的脑袋,轻描淡写道,“弄死他。”
安黎继续保持她偷鸡摸狗的感觉,“好的。”
看着安黎一副沉迷角色无法自拔的样子,谢言辞欲言又止。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提起这件事,“安黎,你知道我给咱俩设了结界吗?”
安黎风中凌乱了两秒,但她立马就反应过来,拍了拍谢言辞的肩膀,声音立马放大,欲盖弥彰,“我当然知道啊!我那不是假装的吗,你不懂,话本里都这样。”
可恶,果然第一次干这种事还是会紧张。
谢言辞相信似的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着安黎红透了的耳朵,嘴角忍俊不禁的挂起了一抹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