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吹一吹就不疼了

时间到了,谢言辞一挥手他们就瞬移一样站到了萧景逸的床边。

看着谢言辞二话不说,抬手就要弄死床上熟睡的这位。

“等等!”

安黎用指尖捏住他的衣袖慢慢的把他抬起的胳膊拉下来,“先别弄死他,我留他还有用呢。”

谢言辞刚刚还晴空万里的脸色瞬间变得晦暗不明,看着安黎眨着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替萧景逸求饶的神色。

他像是自嘲般的轻笑出声,声音戏谑危险,“怎么?舍不得他死。”

果然,他早就该明白的,她向来喜欢阳光,喜欢热闹,喜欢正道弟子,对萧景逸动心也能猜到。

就算萧景逸对她机关算尽,她内心还是喜欢他的吧,自己算她的什么人凭什么给她做决定?

魔域向来混乱,一年总有三个月永远都是黑夜,魔域漫长,寂静,无趣,那时候他们不再期待明天,因为明天依然是一场无休无止的黑夜,生活在那里的他早就应该习惯了黑夜。

一个向往光明的人又怎能期待她走进黑夜?

他早该明白,他于她而言……

只不过是她锋利的一把剑而已。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安黎是万万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让面前表面上看起来平静稳定的大魔王实际上早就是阴晴不定疯批的谢言辞的内心如此波澜壮阔,心思堪比过山车。

要不是系统一再提醒她不能告诉别人关于气运的事,她早就说了,犯不着在这绞尽脑汁的想话术。

“舍得!当然舍得!我恨不得他现在立马原地去世。不过,他这种残害同门的阴险小人就应该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嘴脸,不能让他现在就死,不然他不成烈士了吗?”

这是安黎的心里话,一想到在梦里他是怎么披着一副虚伪的面孔骗了所有人,她就气的心脏要爆炸。

“好。”

谢言辞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不杀他。”

他沉默的盯着气愤的安黎。

她的生气是伪装还是真实?

他不知道,如果她不想那他就不做,仅此而已。

静静盯着她月色下脸庞他竟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个念头:其实……当一把剑……也挺好。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无声无息的点燃了一枝好眠香,袅袅香烟在室内悄然升起,无色无味。

谢言辞站在床前,用魔气笼罩住床上熟睡的萧景逸,仔细探寻着他的心脉,寻找蛊王的踪迹。

顷刻,他睁开双眼,“蛊王不在他体内。”

“不过,”话锋一转,“他灵力枯竭,心脉衰弱,应该是今天强行将蛊王从心脉中移出,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那有没有办法追踪到蛊王的踪迹?”

谢言辞摇了摇头,“不过傀儡蛊王离开主人身体后需要大量的鲜血滋养,我让陆文怀去查查他最近的踪迹,看看能不能追踪到蛊王。”

“你体内的子蛊好解决,三日之后,我让陆文宇给你送来解药。”

解决完蛊虫的事,谢言辞本想直接离开,安黎说有事要问他,又拉着他回到千山谷。

千山谷植被繁茂,正是春天花开的季节,山谷中弥漫着清新的梨花香。

安黎提着琉璃盏走在回小院的石阶上,谢言辞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万籁俱静,在黑暗的环境中,前方提着夜灯的少女成为他眼中仅存的一束暖光。

他贪婪的不断靠近这束光,甚至,只想把这束光藏起来。

但他知道这样做这束光会不高兴,他不愿意看到她伤心,所以,他可以忍,但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

谢言辞只觉得这条看起来漫长的石阶走起来竟这样快,不多时就到了小院。

小院的夜明珠泛着温润的灯光,在冰凉的夜晚,小院显得格外温暖。

安黎推开里屋的房门,让谢言辞坐在小桌前,她去沏茶。

“这是我们千山谷种的玉雪青芽,你尝尝怎么样?”

她将白玉茶盏轻放在谢言辞跟前,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碟碟的糕点,这个是托人从玉仙楼买的江米马蹄糕,那个是她自己做的梨酥,她像一只小蜜蜂一样忙碌的团团转。

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这几个月的新鲜收获都展示给他看。

谢言辞这时却没有什么心思品茶,另一件事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发现她的左手活动时左肩膀总有些僵硬卡顿的滞涩感觉。

“安安,你左肩怎么了?”

“啊?哦,蛊虫今天试图控制我,我为了保持清醒,用朝生刺了我两剑。”她一边拿各种器皿银器,一边随口应着。

一阵忙活完,她坐到谢言辞对面,期待的望向他,“尝尝?”

谢言辞径直盯着她,一张冷峻的脸此时更是染上了说不清的凉寒,沉默片刻,他看着她一副不知道他为什么冷脸的茫然样子,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语气率先放软。

“我看看。”

“啊?”安黎睁大双眼,眼中尽是茫然。

瞧着安黎不知所措的茫然模样,他本来没什么意思,现在也不禁起了一分逗弄的心思。

只见他弯下腰,脸庞凑近,直勾勾的看着安黎蓦然睁大的眼睛。

低沉的声音好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灵,“我看看你的伤口。”

看着谢言辞的眼睛,安黎甚至好像能感觉到他脸庞的温度,随着他说话的气息的靠近,安黎的脸爆红。

“我伤口没事,就...不看了吧。”她突然生出几分紧张。

只觉得现在的谢言辞格外有...侵略感。

一定是灯光太暧昧了,还有他靠的太近的缘故。

她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暗示,竭力让乱了拍的心跳冷静下来。

“犟什么?这么多年你哪一次受伤不是我给你治的?我看看严不严重。”

眼看着他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安黎自知逃不过让他检查。

她脱掉水蓝色的外衫,里面是一件吊带样式的银白和浅蓝交叠的流光纱裙,纱布将她的左肩缠了好几圈,还细心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言辞解开蝴蝶结,一层层拆开纱布,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残留下一道疤痕,在白皙盈润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他伸手拂过那条暗红色的伤疤。

妖的五感都很敏锐。

安黎甚至能感觉到他手指尖的温度还带着一丝粗糙,背部肌肉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谢言辞检查完确定伤口没什么大碍后从乾坤戒拿出一盒凝露膏,用指尖涂抹在伤口处。

感觉到药膏的冰凉,安黎出声,声音却有些滞涩,“师兄给了我一瓶药膏的。”

“那个你收好,这次用我的,我的效果好。”

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引起她一阵阵细密的战栗,安黎顿时不开口和他说话了。

“转过来。”

她捅了自己两次,第二次下手狠,形成一道贯穿伤,前面也留下了疤痕。

坐在圆凳上的女孩乖巧的转过身。

身着勾勒着金线织锦黑袍的俊美男子坐在她面前,手指勾出一层膏体,涂抹在女孩肩膀上暗红的伤口处。

他动作仔细,轻柔,认真的涂着药膏。

感觉到他气息的靠近,她不自觉放慢了呼吸,把头微不可察的轻轻偏向了另一边。

片刻后,她感觉到他轻轻的在伤口处吹了两口气。

她愣住,脱口而出。

“你干嘛?”

谢言辞一只手拿着药膏盒子,一只手还停在半空,闻言看向女孩疑惑的亮晶晶的双眼。

表情疑惑,倒是比安黎还显得有些困惑。

“这不是你教的吗?有一次你给我涂药,涂完后你对着伤口吹气,我问你为什么要吹气,你说,...。”

他猛地顿住。

安黎看着他话没说完的样子,好奇的追问,“我说什么?”

谢言辞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自顾自的把药膏收好。

他越不说安黎越发好奇,她上手拽住他的衣袖。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谢言辞推开她靠近的脑袋,斩钉截铁道,“忘了。”

“谢言辞,你完了。”

安黎愤然表示再也不跟他说话,自顾自吃起了一大桌子的点心,俨然一副化悲愤为食欲再也不理他的模样。

看着安黎蔫巴巴生闷气的样子,谢言辞好笑,在心里默默补上那句。

“吹一吹就不疼了”。

那时候他刚向安黎坦白自己魔王的身份,根本不敢看她是什么反应就急匆匆的跑掉。

他心情不好,去魔兽森林深处找到一堆魔兽打架,打完就到了半夜,他鬼使神差的回到小院门口,踟躇着看着陷入黑暗的小院还是不敢踏进去,索性就坐在门口。

他忘了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只是一直那样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第一缕阳光升起。

他察觉到门内安黎的靠近,硬生生压制住自己转身就想躲起来的念头。

“谢言辞?!”

想象中害怕厌恶的情绪她都没有,女孩只是紧张又担心的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

他看着女孩焦急的模样,他冰冷的心好像也重新温暖了起来,“那不是我的血。”又补充一句,“是魔兽的血。”

当时的她看起来还是很担心的样子,把他扶到房间里,仔仔细细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看到他胳膊被不知道什么魔兽割裂开的一道口子,又急忙给他敷药。

处理完伤口,她还很轻柔的下意识吹了一口气,“吹一吹就不疼了。”

他感觉到伤口处传来酥酥麻麻的气息,僵住。

那一天他学会了一个道理,安黎喜欢会展示脆弱的生物。

再看此时,谢言辞拿着纱布在她肩膀伤口处缠绕,动作带着一丝僵硬,显得笨拙,青涩。

好不容易缠完了,他拿着纱布的两端顿住。

感觉到他的迟疑,安黎出声。

“怎么了?”

他强装镇定的开口,“蝴蝶结怎么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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