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说他出现得恰到好处么?
就在杜绝朝她和苏梦舟走来之际,苏梦舟忽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杜绝你来得不是时候呢。”苏梦舟朝面无表情的杜绝扬起唇角,“我正在和太后沟通感情呢。”
谁…谁和他沟通感情?
她正要反驳,便感觉到一股更强大也更坚决的力量将她一把拉离了苏梦舟。
杜绝紧握着她手腕,冰冷的目光直视着笑容不变的苏梦舟:“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接近她。”
手腕上传来的痛,和他语气中的寒意,无不告诉她,他现在到底有多生气。
如果她够聪明就不会在这时候惹怒他,但显然苏梦舟没有她聪明。
“你是说过。”苏梦舟懒洋洋道,“但你没说过她不能接近我。”
“……”
无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的杜绝,苏梦舟直勾勾地盯着她:“毕竟老皇帝走了这么久,太后也很寂寞呀。”
她才没觉得寂寞呢。
但杜绝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也不打算听她解释,他只对苏梦舟说了一个字:“滚。”
说实话这个时候她已经有点不想让苏梦舟走了,因为他一走,就得留她独自面对杜绝的怒火。
这火要是她挑起来倒也罢,问题她现在真有些无辜。
然而苏梦舟并不会考虑她的处境,不如说他乐意见到她遭难。
她甚至有点怀疑也许苏梦舟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如此,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干脆地说:“行,我这就走。”
苏梦舟不紧不慢地绕过她和杜绝,在与她擦肩而过时,他还不忘“火上浇油”:“草民在花楼随时恭候太后光顾。”
恭候她光顾?他是想现在就把她一波送走吧!
她没有理会苏梦舟,而是侧头望向杜绝,这不望还好,一望正好撞入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我……”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可他却不等她开口,就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往回廊另一个方向而去。
而在他和她离开后,藏在暗处的护卫将躺在地上的侍女抱了起来。
***
她以为杜绝会将她送回卧房,没想到他却将她送进了刑房。
昏暗的刑房里,橘色的烛光照亮了那一件件触目惊心的刑具,也照亮了她略微苍白的脸。
这种情况就算她不问,也知道他要对她做什么。
所以她笑了:“这么快就要对我动刑了吗?”
他松开她的手腕,冷冷地睨着她道:“如果你如实交代,我什么也不会做。”
“如实交代?”她反问他,“交代什么,交代我和苏梦舟是不是有私情?”
“你觉得我在乎你和其他男人有没有私情?”他讥嘲地问。
“那你为什么送我来这?”她环顾阴暗的四周,“别告诉我,你只想和我在这里聊聊天。”
“这个提议不错。”他背过手,冷然道,“我们就来聊聊神乐真弥究竟去了哪儿。”
听到他忽然提起她弟弟神乐真弥,她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他想审问她什么。
“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他去哪了嘛?”她镇定自若地迎接着他的审视,“我可是一直被我的‘好儿子’软禁在行宫。”
“也许你在进入行宫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他的退路。”他一边淡漠地开口,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好似要从她的表情里找出蛛丝马迹。
然而她却一脸冷静地说:“我没你想得那么厉害。”
他眯了眯眸子:“你觉得我会相信?”
“那你一开始就应该把我扔在这里。”她说着转过身,走向挂着刑具的墙壁,伸手触摸着这些冰冷的铁器,她的心也跟着冷了几分,“反正这些东西不都是为我准备的吗?”
他像要将她看穿一般深深凝视着她的侧影,既未承认亦未否认她的话。
“还不动手?”她扭头望向他,“不会是要我自己来吧?”
“激怒我对你没好处。”他沉了沉脸色。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她毫无畏惧地挑衅他,像是吃定了他不敢拿她如何。
这使他不得不提醒她:“你犯的罪无论一条都够你死一万遍。”
她讥诮地勾了勾唇:“那我是不是要感激你的不杀之恩,丞相?”
他眉宇微蹙:“我很好奇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我嘴硬?”她轻笑出声,“我嘴硬不硬,你不清楚么?”
他顺着她的话望向她娇艳欲滴的唇,但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
“神乐真弥逃去了北国。”他把苏梦舟告诉他的情报告诉了她,“接应他去北国的人,是你的前未婚夫陆轩。”
她听懂了:“所以你怀疑是我安排了他跑路?”
“难道不是?”锐利的目光紧逼着她。
他怀疑她,这种怀疑不是没有道理。至少从他的角度看是如此。
“我和陆轩在解除婚约后就没见过面,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当年因为她和陆轩解除婚姻,使得陆家撂下狠话,扬言从此不会再与神乐一族有任何往来。
“我知道。”那时候他以为她是为了他才不惜与陆家交恶,现在想来,她只是为了今后能入宫扫清障碍。
他和陆轩都是她的障碍,没有区别。
而陆轩对她的痴迷也不比他曾经对她的少。
“也许你们早就旧情复燃,暗度陈仓。”一提及这个可能,他便攥紧袖子里的手。
“丞相。”她目光幽幽地凝着他,平静地反问,“假如旧情那么容易复燃,你我之间还会这般剑拔弩张?”
“你的辩解只有这个?”
“那我还要如何辩解?”她状似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假如谁与我有旧情,谁就是我同党的话,你的嫌疑也很大呀,丞相。”
“你说得有道理。”
他竟然赞同了她的话。
“为了洗脱我自己的嫌疑,我应该更努力点。”
她望着向她走来的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后背抵上冷硬的墙,她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但一贯的骄傲使她挺直腰杆面对已走到跟前的他。
“你想怎么努力?”她仰视着他近在眼前的俊颜,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当然是努力让你开口。”
他眼神幽暗地俯视着她的水眸,伸手按住她脸侧的墙,将她困在墙与他身子之间。
香软的发丝从她的肩头滑向他的手掌,他握紧她的发丝,低头靠近她的脸。
属于他的气息迎面拂来,那是让她既感到陌生又觉得熟悉的气息,炙烫的、她该害怕的,可她却没有。
她只是闭上眼,等待他的惩罚。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唇上的温热触感。
她错愕地睁开眼,看向移开脸的他:“你……”
他没有给她出声的机会,就又一次低头封住了她的双唇。
这并不是一个带有惩罚意味的举动。
不仅不是惩罚,还极尽缠绵与温柔,仿佛回到从前,他还是那个深爱她的男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试着挣扎,可他却单手扣住她双腕高举过她头顶,牢牢地按住在墙壁上。
她敌不过他的力气,更敌不过他的进犯。她只能被动张嘴接受着他。
也许她应该流点眼泪,或者咬他的舌头。她想。然而她只是发出动情的低吟。
然而听见她的低吟,他却蓦地松开她的手腕,抽离了自己。
“你…不怕我向皇上告状?”重获自由的她背靠墙壁,微微喘息地看着他。
盯着她泛着水光的眸子,低沉的嗓音里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喑哑:“太后觉得皇上不知道?”
“果然监视什么的都是幌子呢。”
他就是想将她囚禁于此。
“丞相还说自己不是公报私仇。”纤细的柔荑轻抚着他冷峻的脸颊,她故意顿了顿,“还是说你对我余情未了?”
他按住她的手:“微臣对太后没有非分之想。”
“那你刚刚为什么碰我?”
“微臣只是怕太后寂寞。”
“怕我寂寞?”闻言,她微微睁大眸子,他居然信了苏梦舟的说辞。
“与其找野男人苟合,找微臣不是更快么。”俯首贴近她耳朵,他反过来激怒她,“就不知道太后对微臣刚刚的表现还满意吗?”
“满意。”她抽回自己的手,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没想到咱们南国的丞相还有当面首的天赋。”
“太后满意就好,下次太后若有需要,随时可以遣人来找微臣。”
他也故意顿了顿。
“就像从前。”
“从前……”她喃喃地重复他的话,接着轻轻一笑,“丞相这是在为从前的事报复我?”
他默认了她的话。
“男人报复女人无非就是让她心动或心碎,咱们的丞相也不能免俗呢,不过……”她话锋一转,漫不经心地微启双唇,“这究竟算你在报复我,还是我诱惑了你?”
他低头望向她红艳的唇,其间的滋味,他浅尝过也深尝过,更沉迷过。
不止一次。
可惜他现在已经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太后还是把这些手段留给别的男人用吧。”他冷漠地睨着她,“微臣只负责解决太后基本需要,至于其他要求,即使太后恳请,微臣这儿也只有三个字,办不到。”
“行。”她主动伸手勾抱住他脖颈,娇媚的容颜莞尔一笑道,“那我们就来做丞相办得到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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