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城哭诉,争锋相对

巫湫潼说,能牵制他的都死了。

那么他这个新冒出来的心上人不是个活靶子,巫湫潼造势那么久,睁眼说瞎话上台唱戏说他深陷情网多少多少年,这些日子在外面也是表现出耽于情爱对他百依百顺,江奎这个满身心眼子的人难道不会想把他捏在手里好好威胁巫湫潼?

巫湫潼已经通过雍王府搭上了雍州周氏这条线,最想要得到的钱已经得到了,以他的兵力和头脑,将雍州收入囊中绝对不是难事。

那他这个在京都不上不下的郡王就是个天选弃子,给他巫湫潼当封王拜相的踏脚石。

这些东西只要有点子心眼都想得到,可恨的是他居然被自己的感情左右,真是被巫湫潼这假断袖几个假心假意的亲吻给糊晕了头,那么明显的坑都跳下去,上赶着被巫湫潼生生摆一道。

也难怪这人要道歉,上一次道歉后踹断他三根肋骨,这次道歉想把他留在京都做弃子。

真以为软柿子好捏不成,这黑心肠的东西敢这么算计,他不回敬一份大礼都对不起巫湫潼这把杀人不见血的温柔刀。

小王爷头发散乱,衣衫不齐地从将军府小门跑了出来,跌跌撞撞朝皇城赶。

“郡王,您这是——”守在皇城城门前的侍卫一眼就认出那张脸,还是头一次见到江绎如此狼狈。

“啊!”江绎痛哭出声,他双眼熏红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委屈,“救救我,我要见官家,我要见官家。”

在城门前着实不好看,三两个侍卫想请他先进去,可不知江绎如何会意,竟然猛烈挣扎起来,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紫红鞭痕交错的手臂。

“你们走开!我要见官家!”见自己身上的伤暴露,江绎脸色一白,转头看向满脸错愕的百姓更是羞愤于死,城门还未完全打开就钻了进去。

“您先在此处等等,我们先派人上报。”侍卫拦住他,放江绎进来本就不合规矩,哪里敢让他朝里面闯。

正好江奎刚从桑允婉那处回来,听见消息派冯广梁亲自去接。

“公公!”江绎一看见那白面馒头就扑上去嚎啕大哭。

“唉哟我的天爷啊,谁给您委屈受了?”冯广梁差点没站稳,“随我去见官家吧,有什么事让官家为您做主。”

江绎吸着鼻子点点头。

一进崇政殿,他就双膝跪地痛哭流涕,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江奎被他哭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求官家为侄儿做主!”江绎将头磕得闷响,“巫异狼子野心,他要生吞了侄儿啊!”

江奎看他那张脸失魂落魄不由心疼那张面皮,但江绎从小到大就不着调,在他这里借着鸡毛蒜皮小事发作的时候多得数也数不清。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爱玩这些花花绕绕的,朕果然是老了。”江绎和巫湫潼情意正浓,二人同进同出,同吃同住,肉眼可见的亲昵江奎早有耳闻,“你和巫异拌了嘴也要让朕做主?”

“官家,侄儿所言非虚啊,侄儿莫名其妙被巫异掳去关在府中,他明明对侄儿爱答不理甚至是十分厌恶,但出了府又做出好龙阳的模样,还威胁侄儿,侄儿挣扎不起,侄儿冤啊!”

江绎连磕了几个头,“官家,求您救救侄儿,侄儿也不知为何他要如此,求您救救侄儿!”

“真的?”江奎话虽如此,已经信了几分,靖安这孩子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什么性子他自然知道。

“侄儿在府中看见有人给巫湫潼传消息,巫湫潼发现我后便让我与他扮作断袖,还威胁我不许胡说。”江绎可怜兮兮地掀起袖子,是几条清晰的红痕还泛着紫,“这便是他动的手,官家救我!”

饶是江奎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巫湫潼看上去人模狗样,私下居然爱玩这一套。

“前些日子若是知道会被巫湫潼掳去,侄儿绝不会跟我娘顶嘴。”江绎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垂下头一闭眼就是一串珠子落下,“若飞被囚将军府,侄儿怎么可能连爹娘出京都没能送,也就是今日巫湫潼出京侄儿才找到机会来皇城。”

“巫异出了京?”江奎不知道这桩事,巫湫潼居然敢越过他直接离京,“他真是放肆!”

“他带了三千巫家军,侄儿偷听见后就觉得一定要告诉您。”江绎满脸泪痕,好不容易止住抽噎,“侄儿知道自己愚笨,还自不量力处处挑衅巫湫潼,但是侄儿对官家一片赤诚忠心耿耿,您要相信我!”

三千巫家军,巫湫潼居然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之前看到折子他还以为是那几人因巫湫潼受了贬斥才故意诬陷。

“你回你的雍王府,朕倒要看看他巫湫潼是不是要翻了天,这个天下是姓江还是跟着他姓巫。”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绎自然不会多留,转身离开。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崇政殿内瓷器落地劈里啪啦的声响。

皇城外是将军府的仆从,江绎凤眼一眯没什么好脸色。

“回去告诉你们将军,我江绎不是随他揉扁搓圆的,要想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态度,背后捅人刀子,绝不会有好下场。”

那仆从一头雾水,他只知道江绎来了皇城却不知是为何事,只能低头称是,在江绎转身就走让他不必再送时,他才回过劲朝将军府赶。

江绎迈进雍王府正门的同时,一只黑鹰如离弦之箭朝京外飞出。

“爹娘他们有消息吗?”一回府江绎便叫来折澜,他心急如焚,这几天呆在将军府只能掐着指头数日子,他不知道自己的亲人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生活。

“世子道一切皆在计划之中,已经派了几批人伪装成镖师秘密潜回雍州,物件还剩三成。”

江绎点头,这的确是计划,将前厅的好东西留着伪装,内里的东西全都搬空,他们这个计划已经悄无声息地进行了近两个月。

“这些日子我会留在王府,若是巫横威来了,不要放他进来。”折澜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江绎嘱咐仆从关上门,就去了江玄晖的院子躺在他的榻上。

淡淡的药香萦绕不散,江绎闭着眼睛小憩。

而此刻的黄州与京都交界处。

巫湫潼摸了摸玄羽的翅膀,将竹筒取下倒出信,看着大大的“后院失火”陷入沉思。

他哪有什么后院?

若是非要说就只有江绎。

江绎!

巫湫潼拿起凌云就往回赶,吹了声口哨,不少人都被惊动了。

“首领不是才来吗,怎么就要走了?”

踏雪踏踏跑来,巫湫潼按着马鞍利落上马,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后院起火了,回去灭灭。”

一夹马肚,踏雪就飞奔出去,玄羽在他头顶掠过,先一步冲向京都。

待巫湫潼回了将军府扑空调头时,雍王府正余音绕梁,江绎起了个大早,换了白衣抚琴,琴弦颤动,磅礴之气倾斜而下,风来,树声沙沙。

“郡王,将军来了。”

“门给我关紧了。”江绎只停了一瞬,就继续弹琴不再理会。

他虽觊觎夔州三十万巫家军,但也不是可以任由人推出去当挡箭牌的,巫湫潼摆了他那么一道,他也回了份大礼。

不尚公主,带兵入关?

敢挖坑给他江绎,巫湫潼不死也得掉层皮。

琴音袅袅倾泄,树叶簌簌落下,江绎听见声响扭头看去,正好看见巫湫潼单手支撑轻松落地,竟是从外面翻了进来。

那么一个大活人,侍卫是死了吗?

巫湫潼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

“你就别为难他们了,谁拦得住我?”他走到江绎面前,不清楚后院起了哪门子火不敢轻举妄动,无奈江绎只是继续弹琴,根本不搭理他。

“怎么突然想到回王府?”见江绎还是没反应,巫湫潼破罐子破摔,“我来看看我的后院是怎么起了火。”

话越说越离谱,江绎忍无可忍,瞥了他一眼,“巫异,我原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合作了,关系不说有多牢靠,也不该背后捅刀子。你口蜜腹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想把我丢在京都当踏脚石,这不道德吧。”

看来就是这么件事,巫湫潼松了口气,那好解决。

“你若是连这点事也解决不好,我真该怀疑自己的眼力了。”巫湫潼暗暗捧了江绎一句,又黏黏糊糊蹭上来搂住江绎的肩,“你为什么信任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为什么要试探你,你也清楚。”

为什么试探?

不就是不信任他的能力。

江绎清楚,但不接受。

“试探这么一番,将军可满意了?”江绎闻言憋了一肚子火,偏偏巫湫潼这么一说也占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现在完完全全处于劣势,只能忍气吞声。

有的是人想给巫湫潼送钱,他想要的兵只有巫湫潼能给他。

“你别怨我,江绎,你这十几年一直都是不学无术,到处惹事。”巫湫潼嗤笑,想要把控主动权,开始翻旧账,“你从前连我左脚迈进门都能闹一场,纨绔草包派头够足,你让我拿什么信任你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将军好心思。”江绎咬牙切齿,若他真蠢,就活该留在京都,满盘皆输。

“不过不只将军想要试探我,我也想要试探将军。”江绎的笑容难掩恶意,拽住巫湫潼的衣襟将他身子拉得弯下,几乎与他鼻尖相抵,“我已经告诉那位,是你逼迫我,对我全是作戏,而你带兵入关不上报,不尚公主假做戏,巫湫潼,你还不想现在就和他撕破脸皮吧。”

想到巫湫潼接下来的麻烦,江绎终于觉得胸口轻了不少,啧啧两声,“将军早做准备,慢走不送。”

巫湫潼被气笑了,这人果真正面反面都是睚眦必报,他稍稍设计一番,这人反口就要撕下他一块肉来。

“这几日,郡王就好好待在王府吧。”想着不久后去皇城又要虚与委蛇,巫湫潼只觉得脑瓜仁疼,再瞧江绎这偷着了腥的表情,恨不得把这厮给打一顿泄愤。

“快滚吧。”江绎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巫湫潼面如锅底,从正门出去。

琴音再次响起,节奏明快,和方才大不相同,不难听出琴师的心情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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