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谢含辞一直在妆造走戏,没来得及吃晚饭,怕自己会犯低血糖,她随身带着糖果。
这场戏是剧中重要情节,女配将女主推下水,爱慕她的男二过来救她,没有成功,女主还是去世了。
进组不久闻天歌就告诉谢含辞,没事别靠近女二的演员。
说完这句闻天歌就离开了拍摄地,也并未解释原因,谢含辞不是惹事的性格,胆子也不大,便一直小心翼翼地远离女二。
但这次对手戏碰上,她看着女二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眼看着一切就绪,谢含辞打算把糖放到嘴里,但是刚撕开包装就被场工撞了一下,糖掉进了池塘深处。
“抱歉,搬东西看不到路。”走在前面撞她的场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还是后面的人路过她时随便解释了句。
谢含辞举着空空如也的手,望着他们的背影,后知后觉自己作为被明目张胆塞进来的“资源咖”,从戏开拍到现在,并没有受到什么特别的对待。
“哦,没事。”
她对着早就走远的人群嘟囔了句。
算了就这样吧。
谢含辞低下头,望着那颗落在地上的糖。
“哼。”身后传来一声不屑的笑,女二昂首挺胸地从谢含辞身边走过去。
她又盯着女二的背影看了好久,她今天的妆造背后有个摇晃的小马尾,随着走动一摇一摆。
谢含辞突然想起她上高中时,坐第三排,最喜欢看她们组第一排女生的马尾辫,那女同学高瘦,白白的,头发天然的发黄色,很柔顺,长度到肋骨,她总喜欢扎一个有些歪的低马尾,每次一转头,就有小缕头发挂在肩膀上。
谢含辞一看就能看半节课。
夜戏很快准备开拍,谢含辞饰演的女主许如月坐在池塘边,只有晚上的月亮和满池荷花让她能有时间怀念母亲。
身后有脚步声,许如月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肩膀上传来一股力量,她没有太多防备,挣扎时手也扶不稳池塘光滑的边缘,倒栽葱似的被推了下去。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是女二反反复复拍了六次都没有成,谢含辞一次次被她推到道具池塘里,撞在铺垫物不厚的池底,摔得头晕眼花。
果然晚上不吃饭不行啊。
两个工作人员拉着谢含辞的手将她第六次从池底拖上来,落在地面上,她就蹲下,一手抱着自己的腿一手扶着头,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心里倒是演练了三四次奋起反抗将导演和女二都打骂一顿的场景。
拉着她的衣服抽她一个巴掌,在踢开导演面前的监视器,狠狠踹在他身上。
没人看到谢含辞垂下去的眼睛里发出凌厉的狠光,表情也不再平静,可她只是低着头,手指攥紧,心里翻江倒海,
“最后一次,实拍,加水,许如月好好演!”
导演的声音自扩音器被放大,最后一句语气带着埋怨,谢含辞猛地抬头,刚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和与女二相互抛着的媚眼。
一股热流从心口往上快速蔓延,迅速上了脸,脸颊皮肤在监视器中泛起红色,导演刚要喊开始,再次不满意地叹出头来。
“化妆师,来补下妆!”
化妆师推了她带的实习生出来,小姑娘看着还没有谢含辞大,矮矮瘦瘦的,她踮起脚才能勾到谢含辞的脸颊,抓着粉扑在她脸上请按。
谢含辞始终垂着眼睛,只有面前的小姑娘能听到她越来越重的呼吸,她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沉重呼吸过后,又泪水被逼出眼角。
谢含辞总是在此时屏蔽掉周围的一切,她在心里已经将委屈过了一整遍,铺天盖地的思绪过后,她在想,还不如跟个导演呢,他姓徐的那么厉害,也管不到人家剧组。
想到最后,她用力吸了下鼻子,一切归于平静,目光冷漠又空洞地投向已经注满的池塘。
实习化妆师目睹了谢含辞全部面部表情的变化,颤颤巍巍地完成这次补妆,抱着化妆包赶紧跑远了。
“好了开始。”
很晚了,导演的声音也带着催促。
女二抱着肩膀从谢含辞面前幽幽晃到她身后。
她一走,谢含辞的视线变得宽阔,才突然意识到这水有多深。
她本来就怕水,现在还筋疲力尽,晚饭没吃,充饥的糖果也丢了,这次不管女二演成什么样,她都要把戏圆过去。
她回头,看向女二,她面色也平静,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飞张跋扈。
许是看池塘里加了水不好重新开拍吧,谢含辞在心里找了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她点点头,像是给自己打气。
没问题的,没问题。
“开!”
女二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推向许如月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推到水里,许如月的身体扑腾出水花,女二的手就放在水面上,像是要压住她。
听到声音,男二从远处跑来,女二猛地收回手,提着裙子赶忙躲起来,男二翻身跳入池塘奋力捞出许如月的身体,呼喊着下人过来帮忙。
谢含辞在水里泡的浑身发抖,脑子愈发不清醒,她的身体自然垂下去,支撑她的是有男二横在她腰间的手臂,而迷迷糊糊间,她还感到有手不断往她怀里摸。
正在拍戏她反抗不了,也没有力气反抗,就闭着眼睛,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收工。
此时她已经站不稳,身上披着个大毛巾,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饰演男二的男演员董阳凑过来,要扶她回去。
“不用您了,我们来就好。”很久不见的闻天歌突然从黑夜中走过来,拉开董阳的手,抓着谢含辞的手臂去了休息室,将她压在沙发上坐着。
谢含辞始终没说话,头也一直低着,水珠还顺着头发往下流,她任凭闻天歌拿了毛巾在她头上呼噜,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也不应她的话,只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
闻天歌自己说了许多也没听到回应,一把将毛巾丢到一边,撩开谢含辞被揉的胡乱的碎发,露出她那张煞白的脸色,心里也咯噔一下。
左右都没有周谈的身影,闻天歌记了他一笔,蹲下来,语气也变好,像是哄着一般,
“含含,你在这休息一下,周谈去给你拿干衣服,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等我回来。”
谢含辞半晌抬头看了闻天歌一眼,依旧不说话,垂下眸子,闻天歌叹了口气往出走,顺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她自己,谢含辞终于动了动,她抬起双手压在脸下,趴在桌子上,手脚冰凉,身体不住抽搐。
后悔了,她又后悔,已经算不清这是第几次后悔,总之,她现在很想回家。
迷糊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人的脚步声。
谢含辞以为是周谈过来了,没有动。
结果那人站定在她身侧,一只手从桌子下方伸过来,直直朝她胸口伸来。
谢含辞吓得从桌子上弹起,看到来人是董阳。
“你怎么在这?”她皱着眉,此时却没什么攻击性。
“我怎么不能在这,这是休息室啊,谁都能来。”
董阳吊儿郎当的,完全不像演戏时的模样,他的样子谢含辞看着很熟悉,认识徐静川那晚,酒吧里大多数男人的眼神。
有人的名字在她心里快速划过,并未引起太多涟漪。
“我,已经收工了,还不回去吗?”
她试图,努力稳定自己,想把场景变回普通同事聊天的模样。
“你不也没回去吗,我来陪陪你啊,小妹妹。”
可董阳计划了多久,今晚就是冲着她过来的,他笑的猥琐,不断逼近,谢含辞在一开始就错误地选择了向后退,挤压着自己的空间,如今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堵在墙角,浑身颤抖。
“不要,你别过来。”她的声音控制不住了,在颤抖。
“别装了小**,你不是易好的人吗,那以后都是要送到上面的,与其服务我那些叔叔,还不如跟了我,我比他们年轻又帅气,还自由,多好。”
人面皮从董阳脸上撕下来,露出獠牙,语气戏谑。
他只是露出平常生活中的一角,便让谢含辞意识到徐静川是个如此文明的男人,比如那个称呼,她便完全接受不了,被侮辱的怒火冲散了恐惧,她不清醒的脑子支撑着她站起,幻想中挥了无数个巴掌的手无力地抬起,举在不到男人腰间的位置小幅度地挥动一下。
董阳甚至没有看懂她手势的意思,她居然先逗笑了自己。
看吧谢含辞,你就只能一辈子活在幻想中,你就是个废物,现实的废物。
“不要,我没有,你别过来。”
她的脑子在骂自己,嘴上机械地反驳,两套系统拉扯着本就绷紧的神经,恍惚间,才想起那个划过思绪几次的男人。
想他干嘛,他又不会凭空出现,只有面前的董阳呲着獠牙,喷射毒液。
“还装,还装,嘴角破了这么多天都没好,天天晚上被人吃吧。”
听了他的话,谢含辞舔舔嘴角的伤口,刺痛的触感,她歪了下嘴,露出一侧虎牙,尖牙尖儿咬住伤口,狠狠向下压,快意叠着痛感涌上大脑。
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董阳只挑眉,随后露出想要征服的**,他顶开谢含辞面前的桌子,朝她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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