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因着殷常玉一次说了太多琐碎的事情，端王妃安排在她身边的丫鬟才有了松懈，肆月这边初看见殷常玉手臂上的不对劲，已是下意识弯身的时候将身子略微侧了一点过去，挡住了后面跟着的人的视线。
直到肆月将殷常玉另外一边的胳膊也拉开时，后边的丫鬟才发现，忙上来将两人隔开，一人帮着殷常玉理好衣衫，一人站在肆月面前，“常玉小姐身子娇贵，七小姐还是注意些分寸才好。”
礼节丝毫不出差错，就是这说出来的话却不大动听。
肆月含笑，正要回答，殷常玉已是先挣脱了另外几个丫鬟的束缚，冲到了肆月面前，张着两只胳膊像是老鹰护小鸡一样护住了肆月，抬头瞪着那丫鬟，“不准欺负阿月姐姐！”
那丫鬟似是也没想到殷常玉如此敏感，脸上尴尬了一瞬，解释道，“常玉小姐，奴婢只是同七小姐说几句话而已。”
殷常玉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让肆月想起了上次卫姝锦来找茬时，殷常玉也是这样冲了过来。
没有由来和利益交换的维护可真是让人难办。
看看日头，应是过不了多久她和竹婉就要一起回去了。
肆月瞧着殷常玉，也没了把时间再浪费在那丫鬟身上的心思，弯腰扶着殷常玉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摸了摸殷常玉的头顶，“想不想吃糖？”
“想！”
两人又继续在端王府中逛了逛，几个丫鬟因为先前的事，两人盯着肆月，剩下几人则时刻将目光放在殷常玉身上，这么明显肆月自是不可能忽略过去。
她回想了上次端王妃牵着殷常玉的情景，当时端王妃神色也不似作假，可以看得出来对殷常玉应是用了真心的，既然如此，总不能是殷常玉身边的丫鬟欺下瞒上，私自对殷常玉动了手脚吧？
可方才这丫鬟眼中虽有惊慌，却明显没有恐惧，若时她做的，应是会怕旁人知晓才对。
殷常玉见肆月看她，仰着头露出一个带着些讨好的笑来，“阿月姐姐，你还生气么？”
肆月心中叹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我没生气的。”
殷常玉明显不信的模样，却不知碍于什么，只鼓了鼓脸颊，没有再问。
肆月预料的也没错，果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竹婉那边便让人来喊她了。
殷常玉虽拉着肆月的手有些不舍，但是却忍住了胡闹，由着丫鬟陪着，冲肆月挥了挥了手。
端王妃虽看在秦家的面子上对肆府中不会太过于看低，但是对于竹婉一个继室，明显也不会花太多心思应付，肆月一瞧竹婉刚上了马车便止不住掩口打了个哈欠的模样，就知晓中途端王妃应是直接出去了，留下竹婉一人干坐。
见肆月神采不错，竹婉猜测她应是和殷常玉相处得不错，似真似假地抱怨了句，“这端王妃宠爱侄女，倒是让我跟着受累。”
肆月心中还琢磨着殷常玉身上的伤如何来的，闻言正要开口，忽然从身上摸到了个不是自己的东西。
应是殷常玉趁自己不注意放到自己这里的。
是一块小小的扁圆形玉石，仅有四分之一手掌心大小，上面缀着一根红绳，一面刻着枚胖乎乎的桃子，另一面刻着“平安喜悦”四字。
肆月将玉石在手中摸索了几下，殷常玉和她提起过这枚玉石，说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端王府中，殷常玉直到肆月的身影不见了眼泪才忍不住落不下来。
她喜欢这阿月姐姐，不想在阿月姐姐面前哭，表哥同她说过，爱哭的小孩不会有人喜欢的。
丫鬟上前将她的眼泪擦干，蹲着身子哄道，“常玉小姐别难过，奴婢陪您去荡秋千好不好？”
方才殷常玉便想要拉着肆月一起去荡秋千的，只是见竹婉来喊，殷常玉才主动说了不想玩了。
殷常玉抿抿唇，正要摇头，旁边忽有人快步走了过来，“常玉小姐，您怎么在这儿？世子让奴婢接您过去呢！”
来人是世子陈兆麟身边的大丫鬟百诗，见殷常玉不吱声，直接牵了殷常玉的手就要将人带走。
殷常玉的服侍丫鬟星儿见状想要将人拦住，百诗不紧不慢看了一眼过去，不用开口，星儿就低了头，主动让到了一边去。
见人走了，殷常玉的另一个丫鬟月牙才抬起头来，瞪了一眼星儿，“你刚刚多管闲事什么！”
星儿眼神挣扎了下，月牙又是几句堵了过来，“你若是想惹麻烦，可千万别牵连到我。”
这边，殷常玉以为又要像以前那样去表哥的院子里。
想到最近几日表哥的院子里都是酒味，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殷常玉低着头有些不想过去，脚下磨蹭着试图走慢点。
百诗察觉到了，脚下步子却不肯放慢，将殷常玉带得有些趔趄，边走边温柔道，“常玉小姐，世子可在那边等你呢。”
殷常玉一愣，抬头看去，前方凉亭里，自己表哥正在其中坐着，石桌上还摆着一潭子酒。
似是听到这边的声音了，眼中含着醉意向这边看来，目光落在殷常玉身上，摇摇晃晃招了招手，“常玉，过来。”
殷常玉没忍住瑟缩了下，脚下艰难地向前迈步，到了凉亭里，小声喊了句，“表哥。”
陈兆麟伸手直接将人拉到自己跟前来，弹了下殷常玉的额头，呢喃道，“怎么，不喜欢表哥了么？”
他声音很轻，但两人贴得太近，酒气扑来，殷常玉下意识想要向后退，下一瞬，陈兆麟猛得冷了声音，“今天不乖了。”
殷常玉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再动。
直到感到陈兆麟的手落在自己脸颊上时，才如梦初醒般地突然抬头，“我不要！”
她说着不要，但身子却仍是未敢后退一步。
陈兆麟托着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追问了遍，“不要什么？”
殷常玉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却不敢眨眼，良久，方鼓起勇气道，“我，我不要在这里。”
陈兆麟冷笑一声，手下径直加大了力气，十二三的女孩的脸颊最是柔嫩光滑，被他掌心的力道压处一片胀红来，陈兆麟盯着这片红，一股满足却也不满足的欲、望涌上来，手掌下滑擦过殷常玉脖颈，继续向下落，“常玉，背首诗给表哥听，就被上次新教你的那首，若是背错了，表哥可要罚你了。”
外边，百诗低着头守在一边，似是对凉亭内的动静半点也未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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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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