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环视四周,眯着眼和人谈笑风生的二皇子,专心聆听国学院祭酒教诲的三皇子……亦或者,正与人推杯换盏的逸王。

但看起来,似乎并无异样。

宁闲英转头正要说什么,就对上宁寻平淡无波的眼睛。

宁寻:“?”

宁闲英:“……”算了,跟一个不问世事的和尚有啥好讨论的。

再看向另一侧,对上宁问时略显清澈的眼眸。

“……”这货离京多年,还不如宁寻呢。

宁闲英果断放弃,探出头,越过他看向唯一在朝中任职的大哥宁泽。

“大哥!”

宁泽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侧过头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宁闲英朝他使了个眼色,又飞快地瞥了一眼正在给大皇子斟酒的宫女,随即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用银簪轻轻拨弄着盘中的葡萄。

宁泽瞬间捕捉到她眼神中的示意,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那宫女,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沉思片刻后,他放下酒杯,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水晶肘子放到宁闲英碗里,声音压得极低:“食不言。”

宁闲英撇撇嘴,知道他已会意,便不再多言。

好了,大皇子那边没她的事儿了,大哥自有分寸。

想是这么想的,可实在耐不住自己好奇。

宁闲英悄悄抬眼,再次看向大皇子,只见他正与身旁的几位大臣相谈甚欢,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而那名宫女已经斟完酒,垂首退到了阴影处,与另一名宫女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好家伙,怎么还有一个?

宁闲英原本还在感慨背后之人的神通广大,买通的人真不少。

接着,就眼睁睁看着这名宫女在各种走位之下,越来越靠近自己。

“???”

几个意思?怎么还有她的事儿?她竟然也是目标之一吗?

那宫女端着的托盘之上是装得满满当当的酒壶,壶嘴微微倾斜。

不过宁闲英那么多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这不是明摆着要“不小心”泼她一身酒嘛!后面的桥段就是,引她去换衣服,这个换衣服的房间里有野男人。

而这个野男人要么是专门找的来玷污她清白的,要么就是被下了药的。

再结合当下的情况,保不齐那个人就是大皇子了。

哎,这种低劣的把戏,连话本里都嫌老套,居然还用这招,真没意思。

宁闲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凳子,同时假装伸手去够远处的一碟杏仁酥,身子微微一侧,恰好避开了宫女刻意撞来的方向。

那宫女扑了个空,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的酒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溅湿了她自己的裙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突发状况上。

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帝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有些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挥挥手道:“罢了,下去吧。”

宁闲英睁着一双无辜的双眼,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她甚至还配合地露出几分受惊的模样,小手轻轻拍着胸口。

那宫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大皇子依旧闷头喝酒,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他毫无关系。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笑容。

三皇子则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逸王,他正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宁闲英心中一凛,逸王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朝逸王举了举杯。

逸王挑了挑眉,也举杯回应,随即仰头饮尽杯中酒。

宁闲英意思意思抿了一点点,也就让唇被酒液沾湿了而已。

正当她准备放下酒杯时,眼角余光瞥见方才那名被赶走的宫女并未真正离开,而是躲在殿柱后偷偷观察着她的动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来她不走这一遭是不行了。

她故意将手中的酒杯往桌沿一碰,酒液溅出少许,正好落在裙摆上,随即露出懊恼的神色,起身对身后的侍女道:“去将我马车里的衣衫取来。”

侍女领命退下,宁闲英提着裙摆正要往外走。

“阿英。”

宁泽拉住了她的手腕,眸中满是担忧。

宁闲英拍拍他的手,柔声安慰:“放心。”

某些人若是非要算计她,算计宁国公府,躲是躲不过去的。

“贵人,奴带您去偏殿更衣。”

一个身着青色宫装的内侍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

宁闲挑眉,微微颔首:“有劳公公。”

随着内侍穿过回廊,周遭的宫人渐渐稀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与方才殿内的酒气截然不同。

她悄悄攥紧袖中防身的银簪,眼角余光瞥见廊后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脚步不由放慢了半分。

“贵人?”

“无事,一时走神。”

转过月洞门,眼前是一处僻静的偏殿,殿前种着几株玉兰,此刻虽无花,枝叶却也繁茂。

内侍引着她走到殿门前,伸手推开虚掩的殿门:“贵人请进,奴这就去将取衣的侍女带过来。”

“嗯。”

宁闲英点点头,但并未立刻进去,只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快速扫视了一眼殿内。

殿中陈设简单,一张梳妆台,一把绣凳,角落里还放着一个一人高的木柜,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她的目光在木柜上停留片刻,那柜子的门缝似乎比寻常家具要宽上些许,隐约能看到内里并非空荡。

宁闲英心头一紧,在踏入殿门的瞬间,故意手滑将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帕子的同时,眼角余光飞快扫过木柜——柜门的缝隙里,赫然露出一截月白色锦袍的衣角,布料上绣着的云纹,是皇子才能绣的。

果然是你,三皇子。

“三皇子殿下这是打算演哪一出?”

宁闲英直起身,目光直直望向那木柜。

柜子里的人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缝隙里的衣角猛地一颤,随即再无动静,仿佛里面只是一堆寻常衣物。

她嗤笑一声,缓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台上的螺钿梳子把玩着:“殿下既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倒失了皇家气度。”

话音刚落,木柜“吱呀”一声被推开。

三皇子一身月白锦袍,发髻微乱,显然在里面待得并不舒坦。

“宁姑娘当真聪慧。”

三皇子从柜中走出,脸上不见丝毫被撞破的窘迫,反而带着几分探究的笑意:“不过既已知此处有人,为何还要踏进来?”

“当然是来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算计我这宁国公府的嫡女。”

宁闲英将梳子放回妆台,转身直面三皇子,眸光清亮如星:“三皇子殿下深藏柜中,是想效仿那话本里的私会桥段,还是觉得这般鬼祟行径,能让我乖乖就范?”

三皇子被她直白的话语噎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宁姑娘说笑了。”

“哦?”宁闲英挑眉,步步紧逼。

“是我说笑吗?我这人素来不喜绕弯子,三皇子殿下不妨直说。您若坦诚相告,或许我还能考虑给您指条明路,总好过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比如往大皇子酒杯里动手脚什么的?”

三皇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你看见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宁闲英语气冷了下来:“三皇子殿下,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宁国公府也从未参与过夺嫡之争,你何苦将我拖入这浑水之中?”

“更何况,你明知以你的身份,哪怕有宁国公府相助也必不可能成事。”

“身份?哈……”

三皇子的笑容骤然消失,眼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似有不甘,又似有隐恨。

他上前一步,周身的温雅气度荡然无存,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

“明明大家都是父皇的养子,凭什么大皇兄、二皇兄就能站在阳光下争夺储位,我却要被视作无足轻重的影子?就因为我生母出身低微,我便连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吗?”

宁闲英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断。

她知道皇室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不甘与挣扎,血脉与出身如同无形的枷锁,困住了太多人。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胸中的郁气尽数吐出,语气却又恢复了几分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宁姑娘,你是个聪明人。宁国公府手握兵权,却始终保持中立,父皇对宁国公既倚重又忌惮。你说,若是宁国公府的嫡女与我……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父皇会如何?大皇兄和二皇兄又会如何?”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到那时,宁国公府便再无中立可言,只能与我绑在一条船上。有了宁国公府的助力,我未必没有胜算。”

“你明知,从始至终你都没有任何机会,还想宁国公府给你当垫背?”

宁闲英气笑了。

三皇子的生母已经不是身份低微的问题了,她可是青楼女子。

在辰国律法中,此类出身的女子所生之子别说继承大统,就连普通世家都不会让这一类子女继承家业。

三皇子这根本是在做白日梦。

宁闲英看着他眼中那近乎疯狂的执念,心中忽然了然,这三皇子怕是早已被那虚无缥缈的储位迷了心窍,连最基本的权衡利弊都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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