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着的人确实是叶姨娘没错,叶姨娘披头散发,若是在夜间,或许就是一个令人害怕的女鬼。
她挣扎得很厉害,两个男人用了些力才没让她挣脱开。
见实在是没法挣脱开,叶姨娘放弃挣扎,瞪着秦苑夕,“你好狠的心啊,你把我的兰儿还给我!”
秦苑夕一头雾水,担心叶姨娘会口不择言将柳今秋的事说出来,她看向夜昭,笑问:“我可以和她单独谈谈吗?”
夜昭瞥她一眼,无情拒绝说:“不可以。”
秦苑夕眉眼跳了跳,耐心商量说:“只是说一会儿话,很快的。”
“你是担心她和我说什么吗?”
“当然不是,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就是瞒也瞒不住,我们女人之间的事,太子听不太好而已。”秦苑夕认真说,眼底清澈,看不出半点说谎的痕迹。
夜昭定定看她,看得秦苑夕浑身发毛,以为被看出什么的时候,他收回视线,吩咐侍卫,“看好她,太子妃有点闪失,你们不用来见我了。”
夜昭进去后,芙蓉和明月也跟着进去,绿芜欲言又止。
秦苑夕看绿芜,轻声说:“你要是累了就先进去。”
绿芜想了想,摇头说:“我还是和小姐待在一起好了。”
有两个侍卫在这里了,左右她们说了什么都会被夜昭知道,秦苑夕也不在乎绿芜在不在这里,她低头看着叶姨娘,“兰儿是谁?”
“你还装傻充愣!你怎么……”
“闭嘴,”秦苑夕突然冷下脸,没好气说,“不想好好说话就闭嘴,我没空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
见她冷着脸,似乎要走,叶姨娘慌了,“你别走,我、我好好说话。”
秦苑夕淡声说:“回答问题。”
叶姨娘愣了一下才想起秦苑夕说的是她前面的问题,“兰儿是我女儿,是你妹妹啊。”
秦苑夕懒得纠正叶姨娘那兰儿不是她妹妹的事实,只是问:“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好帮她找个夫婿,但夫婿哪是那么好找的,还是她随便一个都可以?”
“你不是毁约了?”叶姨娘迟疑问。
秦苑夕迷茫反问:“我什么时候毁约了?”
“不是你把兰儿带走的?”
两人看着对方,皆是了然,兰儿不见了,叶姨娘以为是秦苑夕做的,才会疯疯癫癫不顾形象跑出林府来太子府找她。
夏天的空气还带着热度,秦苑夕抬手擦汗,无语说:“我若是真的要毁约,也该将你一起解决,留着你做什么?留着你通风报信?毁我清誉?”
叶姨娘被秦苑夕说得无地自容,在发现林婉兰不见时,她六神无主,几乎没有思考就认定了是秦苑夕做的,只因叶姨娘最近接触过的人只有秦苑夕,一时间就将罪安在了秦苑夕身上。
可……如果不是秦苑夕做的,那会是谁?
“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最近她有没有和谁走得近?”
叶姨娘焦急摇头,“今天一早就没见到人,”她挣扎了一下,奈何身后两人压着她纹丝不动,她直直望着秦苑夕,哀求说,“求你一定帮我找到兰儿。”
秦苑夕不打包票,不容置疑说:“人可以帮你找,但结果如何我不保证。”
叶姨娘咬牙,犹豫片刻,不得不点头,除了妥协,她没有其他办法。
秦苑夕想找到林婉兰,没有什么过多的原因,只是想堵住叶姨娘的嘴,夜昭看似对她的话没有怀疑,但流言蜚语听多了,难免会起疑心,若是夜昭派人去查原主的过往,那她就完了。
为避免节外生枝,最好的办法是让叶姨娘闭嘴,她们若是有共同利益,就算出事了,叶姨娘也不会立马乱说,起码会考虑是否值当。
如今想要有共同利益……
秦苑夕笑了一下,她如今正好有一个很好的主意,不过还是得找到林婉兰再说。
她对侍卫说:“放她走。”
说完也不看叶姨娘是什么表情,带着绿芜进了太子府。
绿芜看了一眼叶姨娘,跟在秦苑夕身后,不解问:“小姐,您为什么要帮她?”
“我没有帮她,我是在帮自己。”
绿芜一头雾水,秦苑夕没打算和她解释,知道柳今秋事情的人越少越好。
回到院子没一会儿,明月就请秦苑夕去用膳,秦苑夕问:“夜昭吃吗?”
明月感动说:“太子妃,您终于学会关心太子殿下了。”
秦苑夕面无表情说:“不,我只是不想和他一起吃饭而已。”
明月:“……”
明月失望说:“太子不在,太子妃您可以放心了。”
秦苑夕欢天喜地,立马跑去吃饭,吃饱喝足,洗漱完毕,秦苑夕开始做正事。
先是让绿芜去找些人帮忙寻找林婉兰,接着把林府和太子府的事理了理。
林府历代都是朝廷重臣,直到秦苑夕这一代,林府嫡子林青玉不像能成大事的人,成天到处游玩,活像一个纨绔,嫡女虽说有才,但奈何是女子,入不得朝廷,庶女林婉兰更不用说了,在林府根本没人敢提起这个人。
是以,林府在大多人眼里是开始走下坡路的,连嫡女和太子的联姻都不被人看好,或者是被人加以恶意揣测。
朝廷主要分为两派,一派觉得和林府联姻,是夜昭想利用林府最后一点力量和当今圣上抗衡,一派觉得这联姻,是皇后促成的,意在绝了夜昭的支持者,从而只能任由她摆布。
夜昭并非皇后所出,夜昭的娘亲是难产而死,圣上因此对夜昭心怀芥蒂,认为是夜昭害死了他最宠的妃子。
后来立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后,不光不顾一定要过继夜昭到自己名下,圣上还因此很长时间没和皇后说过话。
直至如今,也没人明白皇后为什么要过继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皇子,连夜昭也不知道皇后在想什么。
众人渐渐将皇后的行为归根为她心善,直到皇后后来诞下公主,她肉眼可见和夜昭疏远起来,并且有了敌意,这令众人越发疑惑,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对夜昭好是真的,但公主到底是亲生的,夜昭怎么比得上皇后辛苦怀胎十月的公主?
秦苑夕坐在书案边,手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夜景,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大概就是这些,秦苑夕却觉得奇怪,且不说皇后为何要过继夜昭,圣上的态度就够人琢磨了。
后宫妃子多,但子嗣很少,平安成年的就夜昭和那个小公主,按照律法,这皇位非夜昭莫属,可圣上不曾透露过半点要将皇位传给夜昭的消息,导致这些年来夜昭备受质疑,越来越多人怀疑皇位不会给夜昭。
有人猜测皇位或许会落在哪个王爷身上,毕竟支持夜昭的人少之又少,他又年轻,背后也没有势力,更没有母族可以帮他。
这猜测在京城流传,还曾经传出过夜昭不过是一个草包太子,空有其名。
秦苑夕长长叹出一口气,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既然没人看好夜昭,想必皇位之争里他不会有太多危险,但难以保证有些人不放心,不把夜昭放在眼里的同时会对他动手。
“太子妃又在赏月?”
身后突然出现声音,秦苑夕一惊,思绪被打断,起身看向身后人,“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夜昭换了身衣裳,此时穿着一件深色袍子,黑发松松束在脑后,腰间的白色腰封是唯一个别色,他像是泼墨而成,自画中走出一般,温润如玉,气质无双。
当然,如果他不说话的话,那这一定是绝美的画面,可惜夜昭偏偏不如秦苑夕所愿,他勾唇,眼里却毫无笑意,幽幽说:“从你自言自语开始。”
“自言自语?”秦苑夕惊恐瞪着眼,“我有自言自语吗?”
夜昭只是盯着她看,一言不发。
秦苑夕若是身上有毛的话,此时应该已经炸得老高了,她吸了口气,强行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发现最多就是说了太子被众人嫌弃之类的话。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讨好说:“其实你也很厉害了,不用管别人的看法。”
夜昭问她:“你觉得我厉害?”
秦苑夕认真点头,“当然厉害啊,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太子,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夜昭眼睛微眯,若有所思打量她,“生下来是太子,也是实力?”
“是啊,”秦苑夕一点也不避讳身世,语重心长说,“且不说你身份尊贵,大多人见了你都得弯腰,你身体也健康,想去哪里都能去,不像那些身体不好的人,出门都困难。”
秦苑夕想了想补充说:“况且你这位置危险,能活到现在也很不容易了。”
夜昭一时分不清秦苑夕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拐着弯嘲讽他,不过他显然没有打算深究,他奇怪问:“你很在意身体健康与否?”
秦苑夕迟疑说:“健康是最重要的,我在意很奇怪吗?”
“不,”夜昭表情稍微缓和,看上去不再是一脸不爽,轻声说,“一点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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