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安国侯犯的可是大罪,不论哪一条拿出来,都能让他乌纱落地。”

沈锦咬紧牙关,双膝一弯就要往下跪,她也不知太子此举是否有意试探她。

就在即将落地时,她顿感被一只强劲有力的胳膊扼住手腕,不容置疑将她扶起来。

待人站稳后,陆牧玄深深盯了她一眼,随即叹气道。

“你无需跪孤。”

沈锦:“……”

陆牧玄:“你可还记得,八年前你曾救过孤一命?”

八年前?沈锦眼神中有一丝疑惑,眉头紧锁。

“不知”沈锦抬眸如实回道,但想了想她又接着道:“臣妾曾生过一场大病,自那以后,以前的事都记不清了。”

所以,关于陆牧玄所言八年前之事,她也就无从想起。

陆牧玄眉头微皱,随后很快松开,眸底划过一丝柔和。

“忘记也无妨,你只要记得,孤不会伤害你即可。”

他还记得醉酒时,她曾吐露出的心里之苦。

虽不知他话里真假,沈锦嘴角却不自觉往上扬,心里好似流过一抹暖流,温暖她的心扉。

有多久呢,自父亲离世后,她就再也没感受过这种温暖。

“殿下,谢谢你。”

沈锦是真心实意的向陆牧玄道谢。

“昔日你曾救孤一命,你有何想要的皆可提出,孤定当满足你。”

语罢,陆牧玄眼神若有似无的望向沈锦手心捏着的信,意思不言而喻。

太后寿宴当晚发生的事他早已差人调查清楚,只要她开口,他定能护她周全。

“……”

沉默许久,沈锦提了个陆牧玄意想不到的要求。

她捏紧手里的纸,深吸气,道:“殿下,臣妾想今夜留下这份罪证,明日定归还于你。”

不得不说,陆牧玄刚提出的那一瞬,沈锦有过心动,让太子帮她解决叔父救出母亲,可那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她不能把希望全然寄托于太子,谁也不知以后如何,权利财富面前,救命之恩不过尔尔。

如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她先稳住叔父,好为以后另作打算争取时机。

“?”陆牧玄抿唇,没想到她提出的要求会是这样。

“你可想好了?”他问。

“嗯。”

“……”陆牧玄眉头轻瞥,思索半晌,最终还是颔首答应她的要求,“可以,你带走吧。”

“多谢殿下。”沈锦心怀感激道。

这一刻,她对陆牧玄的印象可谓改观不少,虽然他表面看着冷漠不容靠近,却是守信讲礼的君子。

很快,沈锦离开,屋门顺带被她轻轻合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回到翠微宫,沈锦小心谨慎望了眼周围,借口沐浴将莲心支了出去。

“莲心,你先下去准备热水,一会儿本宫要沐浴。”

“是。”莲心不疑有他。

待屋里只剩下沈锦一人时,她悄悄取出藏在袖口里的纸,绕到案桌后,坐下。

从一旁取过干净的宣纸,沈锦将带回来的罪证誊抄一遍在上面,可却唯独遗漏掉最后的人员名单。

做好一切后,她小心将纸条叠好重新放回袖中。

晨曦初破,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柩射入,室内光线逐渐明亮起来。

沈锦撩起眼睫,她眸底睡意尚存,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许是积压心头许久的事得以解决,昨夜她睡得格外沉,刚睁开眼就到了天亮。

“娘娘,你醒了吗?”

恰巧此时莲心端着水盆在屋外敲门,她小声问道。

沈锦启唇:“醒了,你进来吧。”

“娘娘,你今日气色看上去真不错。”莲心弯唇笑道。

“是啊,莲心,你待会儿去打听一下,看殿下可还在宫内?”

“奴婢早时向宫门当差的小太监打听过,太子尚在宫内。”

“好”这下,沈锦放心了,昨晚她答应过太子今早就会将东西归还。

被沈锦念叨着的陆牧玄下了早朝后,用过早饭就往书房走。

“殿下,抓到一只信鸽。”回廊处,林影大掌捏住白鸽,踏着大步迎面而来。

“查清楚从何处而来,把人交给林寂处理。”

陆牧玄眯眸盯着林影手上的信鸽,脸色阴沉,好似风雨欲来。

“嗯……”突然,林影脸色变得奇怪起来,他默了半晌,挠头道:“太子妃也交给林寂处理吗?”

“……”

陆牧玄陡然愣住,刚刚的阴沉脸色瞬间消失。

他皱眉,扭头问:“你再说一遍?”

林影心“咯噔”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惹祸了。

他小心翼翼瞧着太子脸色,道:“信鸽是从太子妃宫殿出来的,属下已去调查属实。”

“这是从信鸽上搜到的信,殿下请看。”林影片刻不敢耽误,低头从白鸽脚上解开信筒递与太子。

陆牧玄接过,从小筒中取出信纸展开,不过一眼他就明了其中内容。

把信纸还给林影,陆牧玄负手望向檐外,道:“信件放回去,把白鸽放了,今日就当你什么也没瞧见。”

“!”林影猛得抬起头,震惊不已。

“殿下,这……不合规矩吧。”

“东宫,孤就是规矩。”

陆牧玄轻阖双目,面容藏匿于阴影处。林影一下呼吸屏住,轻易被他散发的冷寒气息压制住。

与此同时,有小太监悄悄靠近吴公公,弯腰附耳在他耳边低语着。

吴公公眯眸细听,不一会儿脸上露出笑意,挥挥手让小太监先离开。

随后他开口道:“殿下,太子妃已在寝宫等候多时。”

“嗯,回宫。”陆牧玄颔首,“把事解决好。”后一句他是对着林影道的。

沈锦自请安回来便直奔太子寝宫,瞧着没人她本想离开,却被一个小太监拦住。

小太监恭恭敬敬向沈锦行了礼,才道:“娘娘别急,殿下刚离开寝宫到书房不久,稍等片刻,奴才立马去请殿下。”

小太监名小柱子,是吴公公认下的干儿子,平日里就在太子寝宫当差。

听此,沈锦脚步微顿,想着她回去了终究还得再来一趟,遂接受了小柱子的建议。

“好,你去通报一声,若殿下有事,本宫便不多打扰。”

“是,奴才现在就去。”小柱子笑眯眯点头完,忙不迭的跑走。

“娘娘,你与太子殿下……”

莲心在一旁欲言又止道。

昨夜她们才来过太子寝宫,今早又来,她实在是没想通。

沈锦一看莲心那眼神就知她误会了,无奈叹气,道:“别多想,昨夜殿下有东西落在本宫这儿,物归原主罢了。”

莲心“哦”了一声,也不知信与不信,不过她也没再追问。

“太子殿下到。”殿外突然响起。

沈锦转身回头,今日陆牧玄身着月白锦袍,头束玉冠从屋外走近,眼神淡漠得好似掀不起一丝波澜。

待瞧见沈锦时,陆牧玄停下脚步,眼神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随后抬手让身后跟着的人都退下。

“莲心,你也去外面等着。”沈锦侧头道。

“好。”莲心道。

这下,屋内仅剩两人。沈锦从袖中取出昨夜被她带走的罪证,向前一步双手奉与太子。

“殿下,给。”

“嗯”陆牧玄下颌微垂,抬手将罪证接过,两人指尖无意间触碰,沈锦猛地手一抖,纸条掉落在半空中。

恰好一阵穿堂风吹过,纸条被带着飘向窗柩的位置。

“!”沈锦一惊,担心纸条被吹落到屋外,连忙大步追过去。

无意间踩到她自己的裙摆,左脚绊右脚,迎面就要往地上扑去,沈锦瞳孔皱缩。

陆牧玄眉心微动,身形一闪上前捞过她的柳腰,指尖扣紧将人扶到怀里,无奈启唇道:“别急。”

这一声“别急”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平日里并不常见的和煦。

不过沈锦可没空去分辨,她急急忙忙要从陆牧玄怀里退出来。

“多谢殿下帮忙,臣妾已无事。”

刚刚被抱住那一瞬,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心跳“砰砰”地跳个不停,脸上浮起一阵热浪。

陆牧玄不言,将手置于她面前,随即打开,刚刚沈锦急于去追的纸条正稳稳落在陆牧玄掌心。

沈锦往后退一步,道:“殿下既已拿到,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语毕,沈锦着急忙慌的快步离开。

陆牧玄将手收回,转身看着沈锦落荒而逃的背影,抿直的唇角有了一抹弧度。

“呼~”逃到殿外,沈锦才小松一口气。

莲心迎上前来,正好瞅见她家娘娘通红的脸颊,疑惑不解道。

“娘娘,你身体可有何不适,脸怎这般泛红?”

“嗯?”沈锦顺着莲心的话摸自己的脸,手心一阵烫意传来,猛然让她回想起刚刚那一幕。

说话也变得不自然起来,眼神乱转,“嗯,那个本宫没事,许是……许是屋里太热,闷得慌。”

“可今日这天也不热啊。”莲心瘪嘴一阵嘀咕道。

“好了好了。”沈锦不让莲心再问下去,拉着她要走,“事已办好,我们回去吧。”

“哎”莲心还想再问,却被沈锦推着往前走。

主仆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守在院里的吴公公脸上是遮不住的笑,眼角褶子清晰可见。

“以后啊,老奴可得小心伺候太子妃喽。”

皇宫御书房。

早朝散后,下面送来不少折子堆积成山,崇德帝忙到此刻都尚未用早饭。

“陛下,殿外贵妃娘娘求见。”张公公从殿外进来候在下方。

高台案桌前,崇德帝正襟危坐批着奏折,听闻张公公的话抬眸,微皱的眉心透着一丝不耐。

“让贵妃回宫好生歇息,朕有空再去看她。”

“可……”张公公也很为难,若能这般容易他也不会进来了,“贵妃娘娘说陛下若不见,她,她就在殿外等着。”

硬着头皮交代完,张公公立马垂下头不敢看陛下的眼神。

崇德帝微眯着眼,表情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随即扫下方垂着头的张公公一眼,启唇。

“宣贵妃。”

“是”张公公如获释放般松口气,担心陛下反悔,一刻不敢耽误往外跑。

贵妃早在殿外等得不耐烦,朝周围人撒气,宫女太监们忙在一旁劝她。

“娘娘,别气,兴许陛下正忙着,一会儿就让娘娘进去。”

“是啊,娘娘稍安勿躁。”

贵妃精致的眉眼染上烦躁,胸口因怒气剧烈起伏。她正想开口骂人时,御书房的屋门被打开,张公公从里面走出来。

“贵妃娘娘,你请。”张公公靠近,谄媚笑道。

这一个个都是惹不起的主,他谁也得罪不起啊。

贵妃的怒气这才消下去,她满意赏给张公公一个眼神,身后的宫女立马上前,悄悄递给张公公碎银。

“多谢娘娘赏赐。”

张公公没拒绝,笑眯眯接过银子放入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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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总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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