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她还是安心吃自己的饭吧。
吃过晚饭,沈锦正绞尽脑汁想着找什么理由留下来时,陆牧玄主动开口留她。
“可会下棋?”
“!”沈锦抬眸望去,她是越发看不懂太子的行径,抿唇道,“臣妾略知一二。”
其实,她也就只知这棋桌规矩罢了,皮毛尚且谈不上。可为了留下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嗯,陪孤下几局。”
两人移步到内室,吴公公早已将棋局铺好。
陆牧玄手执红棋,示意沈锦,“你先。”
沈锦没有怀疑,将兵往前挪动一步。
你来我往间,陆牧玄作似无意的问道:“近年来,安国侯待你如何?”
“叔父愿意接纳母亲与臣妾,自然是极好的。”
沈锦不知陆牧玄此番问话何意,只得小心应对。
听闻“极好”二字,陆牧玄落棋动作一滞,低垂的眼帘撩起瞧她,眉头轻蹙。
“此番嫁入东宫,你作何感想?”
“臣妾甚悦。”
“若孤予你自由之身,你可愿意?”
“!!!”
沈锦猛然抬起头,眸色倏紧,有一瞬吃惊。
随即恢复正常,她扯唇笑道:“殿下,你在说笑吧。”
“嗒”红棋落在棋盘上,沈锦的兵被陆牧玄的马吃掉。
他幽幽抬眸,“孤从不说笑。”
“是,臣妾僭越了。”
接下来,两人相顾无言,一局棋盘结束,出乎预料的沈锦赢了。
“……”沈锦再傻也看出来是太子故意让着她的。
“殿下,可要再来一局?”沈锦主动提议道。
“好。”陆牧玄颔首,一旁伺候的吴公公会意,立马上前整理棋盘。
天色随着两人一局接着一句的渐渐变浓,沈锦转头朝窗外望去,黑云遮住的月亮已初显轮廓。
沈锦心头开始着急起来,这样继续下去她也找不到机会去寻东西。
就在沈锦毫无头绪时,殿外传话的侍卫帮了她大忙。
“殿下,五皇子求见。”
正好一局棋局结束,陆牧玄朝吴公公点头,吴公公退了下去。
陆牧玄看了眼沈锦,微拧眉,询问的语气问她,“你可要去见见五弟?”
“不必不必”沈锦忙不迭摇头,体贴道:“殿下有事可先去忙,臣妾等着殿下回来。”
别说她与五皇子压根不识,好不容易等来太子离开,她可得抓紧这个机会。
“孤去去就来。”
交代一句,陆牧玄匆匆离开。
转眼间,屋内就只剩沈锦一人,她小心往窗外瞧了眼,吴公公也跟着太子离开,不用担心会有人突然进来。
沈锦将门合上,开始在屋里寻找,首先是太子平日里办公的案桌,其次是就寝的内室,不放过一个角落仔细搜寻。
案桌没有,榻上也找不到……
东西到底会被陆牧玄藏在哪儿呢?
沈锦苦思冥想。
“娘娘”
屋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沈锦思绪,她心下一惊,故作镇定道。
“何事?”
“殿下离开前吩咐给娘娘送糕点过来,还烦请娘娘开一下门。”
“本宫不饿,端下去吧。”
“可是……”宫女面露难色。
沈锦眉间隆起一道小峰,不想多耽误时间,疾步过去把门拉开,“你进来吧。”
“多谢娘娘”宫女轻呼一口气,连忙道谢,“奴婢送完糕点马上离开,绝不打扰娘娘。”
把糕点放在桌上,宫女没多看一眼立马退出去,还贴心的替沈锦关上门。
“哎~”无奈叹气,沈锦坐在凳子上,实在是想不到太子还会把东西放在何处。
书房那边。
五皇子早早的就在书房里等待,听见声音,他眸底一亮二话不说跑过去。
陆牧玄皱眉,身形一闪,躲开五皇子的拥抱。
“呜呜呜,二哥,你不疼我了。”
约莫十五六岁的五皇子差点摔地上去,他稳住身形扭头,瘪嘴作似要哭。
“再闹明日孤就禀明父皇,将你送入军营中历练几月。”
“不要”五皇子想也不想道。
他换脸之快,上一秒还是要哭的模样,现下就变成喜笑颜开的笑容。
“又在宫里惹了什么祸事?”
陆牧玄眯眸盯着他,他这弟弟向来贪玩,深夜来找他无非有求于他。
“嘿嘿”五皇子邪恶一笑,靠近过来。
随即义正言辞道:“二哥,这次可不是我闹事,而是我母妃她无理取闹。”
“你说啊,我这才多大年纪,既没及冠也没个封号,我母妃她就忙着替我张罗王妃一事,还定下了人选,你说她是不是无理取闹啊?”
“谁?”陆牧玄眼神一时间捉摸不透。
“还能是谁,丞相府嫡女赵清婉喽,她年纪还要大上我几岁,真搞不懂我母妃怎么想的。”
五皇子的语气很无奈。
陆牧玄乌黑的眸子顿时泛着寒光,嘴角绷紧。
贵妃还真是打得好算盘,眼见他娶了个毫无帮助的太子妃进门,就急不可耐的替自己儿子选妃,选的还是朝中极具威信的丞相府嫡女赵清婉。
她的这份算计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余光瞥见他二哥黑透的脸色,五皇子以为他生气了,连忙开口保证道:“二哥,但你放心,我是绝不会娶她的。”
“无需孤放心,你要娶谁想明白,娶了就是。”
陆牧玄并不在意五皇子娶谁做五皇子妃,他厌恶的是贵妃的这份算计。
“哦,可二哥我是真不想娶她啊,你帮帮我嘛。”
五皇子可怜巴巴的苦着脸道。
那赵清婉他不是没见过,整日一副高高在上的贵女模样,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是闲着无事才会去给自己找罪受。
可他母妃向来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他真怕她明日就去找父皇说起这事,以防万一他先来找二哥帮忙。
“你一个人不愿意没用,你先去探探她的口风,若你二人皆不愿,父皇就是想要强求也得多加考虑。”
这个“她”不言而喻指的就是赵清婉,五皇子本来绷紧的心一下就松懈下来。
他耸肩,摇摇头道:“这都无需本皇子去问她,她那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嫡女可看不上我一个小皇子。”
“既然你明了你二人皆是不愿,那又有何可惧。”
“对啊”五皇子一拍手,他怎么没想到呢,父皇向来宠他,若他和赵清婉皆不愿,他母妃再闹也无济于事啊。
“二哥,那我回去了,不打扰你和二嫂了哈。”
五皇子来时,就听说他二哥正和二嫂在比斗棋艺,若不是着急他也不愿深夜打扰。
“殿下”五皇子离开后,吴公公迎上前来。
“她如何了?”
“启禀殿下,太子妃一直待在屋内,未曾出去过。”
“嗯。”
陆牧玄挥离跟在身后的一众人等,独自回到院中。
与他离开时不同,门被轻轻合上,却是没落锁。
陆牧玄不急不缓靠近,借着烛光,他能隐约瞧见里面忙碌到处走动的沈锦。
看她那模样,大概是在寻什么东西。
一时间,陆牧玄也不急着进去了,他驻足在院中盯着那道忙碌的身影。
不知道过去多久,沈锦累的坐在凳子上歇息,陆牧玄才抬脚过去推门。
沈锦抬眸,行礼道:“殿下!”还好他是她坐下的时候回来。
要是刚刚她翻箱倒柜的模样被他瞧见,她还真是解释不清了。
“嗯”陆牧玄颔首,在她对面的凳子坐下,慢条斯理倒了杯茶,不过不是给他自己,而是推到沈锦手边,“喝口茶。”
“多谢殿下。”
沈锦没拒绝,忙活了许久,此刻她才觉着自己唇干口燥。
盯着她将茶水喝下,陆牧玄幽幽望过去,问她:“东西找到了吗?”
“咳咳咳……”沈锦未吞咽下肚的茶水因震惊猛然呛住,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
手心已经微微出汗,沈锦极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但她的心早已乱作一团,毫无头绪。
怎么回事,陆牧玄刚刚的话是何意,难道他发现她的目的了?
不可能,沈锦不敢深想下去。
“臣,臣妾听不懂殿下的意思。”
“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只见陆牧玄才衣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完好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黑色小字。
“殿下,这是何物?”沈锦还在装傻。
即便她已经猜出这就是她要找的证据,但她不能承认,不然于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陆牧玄也没想着沈锦会当场承认,他轻描淡写开口道:“安国侯贪赃枉法的罪证。”
随后将纸条递到沈锦面前让她看,也不担心她会销毁。
指尖轻颤,沈锦战战兢兢将纸条接过来,不敢去看陆牧玄的眼神。
“慢慢看,不急。”
陆牧玄看出沈锦的心慌,也不催促她,把纸条递给她后,陆牧玄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着。
呼吸一窒,此刻,沈锦感觉自己心跳快到她的嗓子眼了。她慢慢把纸条展开,密密麻麻的黑字清晰映入她眼帘。
中途,陆牧玄抬眸看了眼沈锦,瞧着她的神情从紧张慢慢变成皱眉,直至恢复正常。
“如何?”
陆牧玄适时打断沈锦的深思。
沈锦:“……”她也不知该如何办。
纸条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他叔父是如何贪污朝廷粮饷;克扣灾地救济粮;罔顾朝廷律法,纵容亲戚欺压残害百姓。
不仅如此,还有他这些年来勾结党员的罪证,以及所涉人员名单。
在此之前,沈锦只知她叔父让她来偷取太子用来扳倒他的证据,虽知不会是好事,却也没想到竟如此让她大开眼界。
可母亲性命还握在叔父手里,她也不能……
一时间,沈锦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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