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有什么资格逼问本宫这些话，不是你说的你和本宫只是君臣之谊么？”
封成驭也被他问恼了，又气又笑。
“本宫说了，没有希望的感情本宫不强求，你受不了太子妃的身份和本宫情谊，本宫自然要放弃你找别人，你放心，在本宫与太子妃大婚之前，本宫一定也会把你和荣小姐的婚事办的妥妥当当的，虽然你身为臣子在主子前面大婚是很不妥，可是没关系，咱们主仆一场，又是表亲，这点颜面本宫不会和你计较。”
“殿下竟然这样冷面冷心，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白予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这样冷酷冷静的态度真的惹恼了他，他知道他的身份让他没有资格生气，可是他真的很气，很气很气。
“我不成亲，请殿下不要让皇上给臣赐婚！”
他难得这么无礼的冲撞他，这是十年来的第一次。
“何必呢，父皇不给你赐婚，你这门亲事也要办的，何必不承本宫的恩好好风光一回。”封成驭依旧躺在太妃椅上，半仰着的身子望着顶头繁华的雕梁。“你如今也十七了，本宫也快到弱冠，咱们同为男子，一起成家一起成亲不好么？”
“不好，完全不好。”白予镇见他放软了声音，心里也不由得一痛，“可是臣感觉殿下在抛弃臣，借着成亲一说，殿下要把臣抛弃了。”
“……”
抛弃。
封成驭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他静静的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好像在等着自己心软似得，但是下一秒他一把坐起身，挺直干净的背脊好像一座封闭的山一样立着。
“你说的没错，在本宫心里，你白予镇要么当本宫的人，要么当别人的人，只能如此，没有别的选择！”
他真的很狠，对自己狠，对真心实意跟了他十年的白予镇更狠，他说他接纳不了和他以夫妻的方式在一起，他偏偏要这么决然的逼着他做下决定。
“你自己想想吧，是与本宫以夫妻之名在东宫相处，还是以君臣之名从此各自成家形同陌路，你好好的想一想，若想好了再告诉本宫 ，可好？”
“殿下——”
不是白予镇感性，在这个时刻，他真的从殿下背着的背影上看到他肩头微微的抽动，虽然他极力在忍，可是他的声音骗不了人，他刻意藏着噎着的身影也骗不了人，白予镇鼻翼泛酸，脑中突然闪过十年来一幕幕殿下护他宠他的画面。
这是他的太子殿下啊，是只比他年长两岁，可是却处处为他着想替他考虑的太子殿下。为什么他这么舍不得让殿下难过，这几千个日子来，但凡这人有一时一刻把自己当成皇子把他当成奴才，他也不会这么舍不得他难过。
看他这么优雅温润的人颤抖，听他这么高傲尊贵的人压抑，他真的恨不能杀了自己。
内疚和心疼像是一味催情的毒药，催的白予镇刚刚才褪下的酒味好像又爬上了心头，他发颤的望着前方太妃椅上孤独坐立的人，头脑眩晕，大步上前，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般，拥紧他，把自己的身体和他密密的贴在一起。
“予镇错了，都是予镇不好，殿下，都是予镇不好——”
嘴里一连串的致歉在他喉咙溢出，他失神的抓住他孤寂的肩，紧抓他白皙的腕，在他的逼迫中，狼狈不堪的让步。
“我想明白了，我要和殿下在一起，以夫妻的形式，不是君臣，不是朋友，也不是表亲，是夫妻，是世间最寻常最寻常的夫妻！”
封成驭的决然赶走了他最后的理智和心房，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两个男子之间的爱情，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他的殿下已经够可怜的了，从小到大只有他才知道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他没有生母怜惜其实有多可怜，如果他都让他失望，那他这么多年对他所谓的忠诚还有什么意义。
“求您了殿下，别难过，您一难过，予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这就去和荣家说退亲，这门亲事本来就不是我要定的，殿下既然不准我成亲，我这辈子都不成了，殿下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么？”
好好的说着说着，心软的哄话又被他抛了出来。对封成驭而言，他要的不就是他的一辈子么。伸手抓紧他的佩剑，扬着眉眼挤出话来，“这是你说的，你会不会又骗我？”
白予镇几欲红眼，迎着他决然的眼神郑重摇头，“不会，此生此世我绝不会再骗您。”
“那好，本宫再信你一回，白予镇。”
封成驭想，这一刻，若成现实，他真的要此生无憾了。
……
白予镇是珍惜他与东宫这段情的，管他亲情、友情、君臣之情，他就是很珍惜，就是不愿意和封成驭分离。所以在第二日，他和自己弟弟商量一番，将自己应许了太子的话全都倒给弟弟听。
“就是这样，予澈，大哥言而无信抢了你的位置，对不起你。”
对弟弟，他确实感到万分抱歉。
“意料之中，并不意外。”白予澈却摇头，深吸口气反而觉得有些释怀，“大哥，你不必这么想，我虽然走不到太子身边，可是看到殿下能得到你真心的回应，我为殿下高兴，真的，我很高兴。既然你现在有了想法要退掉亲事一心陪伴太子，那你就要快，这种事越拖越不好办。”
“我知道你很难过，予澈，都是大哥不好。”
他又做错了什么了，白予镇很心痛自己的弟弟，但他也没有办法罢了。
“没你说的对，我不能再让殿下伤心了，我今日就去找荣小姐见面，虽然我和这荣小姐谈过婚事，但是当年毕竟是由爷爷父亲出面的，我和这小姐并无半分情谊，但是她退与不退，真不好说。”
白予澈鼓励他，“那人毕竟是荣家骨肉，不说你和殿下怎么样，就单单从她姓荣这一点，将来你和殿下都不好见面。”
“对，就算殿下不这样要求我，我选谁也不能选荣家人！”这正是白予镇害怕的地方，听了白予澈的提醒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那这事你先瞒着爹爹，等我见了荣小姐再亲自和爹爹请示。”
“去吧，希望我与太子，总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白予澈望着他离开的身影，遥遥相助，说不难过真的是假的，可是如果太子选择的那个人真的是他亲哥哥，那他也宁愿笑着祝福他们。
白予澈倒是抱着这一腔的真诚之心盼着这事能好，可是荣家小姐却不这么看。
在京中一处茶楼，白予镇隐藏身份第一次与荣小姐见面，只一眼他便发现这个女子正是回京那日冲撞殿下仪仗的人，他站起身迎她，只一眼就疑惑了，“是你。”
荣如纯还不知他是来向她退婚的，见他眼中疑虑不由大喜，“你总算记起我了！”
“那日在城中，小姐冒失了。”白予镇误会，以为她说的这一次碰面。“东宫殿下的仪驾，小姐不该胡来。”
“什么啊，还以为你说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荣如纯心里不满，今日的她既然出来会晤当然也没有穿女儿装，反而穿的是一袭公子的打扮，年纪轻轻，唇红齿白，她的风貌虽然不如她姑母荣皇后那样妖艳，但是却娇俏可人别有一番动人的滋味。
白予镇礼貌的邀她坐下，自己隔着一张桌子远远的陪着，她一笑，特别开心的问：“白公子邀我可是来说成亲之事？”
白予镇皱眉，眼神有些为难，“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说这种事这么大胆，不脸红么？”
荣如纯嗤笑，“脸红什么，窈窕君子，淑女也好逑啊，我荣如纯两年前就被你白家上门提亲这事，整个京城有谁不知，现在两年过去了，原本以为你已经和太子殿下一起死了，没想到你没死，当初家里爹爹总要我另择人家，可我知道你就是我的良配！”
她的笑声太过郎爽，郎爽到白予镇觉得自己在她面前都有些卑鄙。“姑娘……”
他心肠一软，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拒绝她。
“你何必如此执着，当日咱们的亲事并没有真的过聘定下来，只是去见了令尊一面，若你不想被耽搁，完全可以另择良缘。”
“我没被耽搁啊。”荣如纯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笑眯眯的回他：“我说了嘛，你就是我的良配！”
“……”这下白予镇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荣如纯也是一根筋，此刻觉得自己怎么看这个青年真是怎么喜欢，嘴一张她心满意足的调笑他。
“白公子，你知道么，其实以我荣家的根基，京城当中这两年来向我爹爹求亲的人也有很多，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再搭理别人，你知道是为什么么？按道理我知道，你们白家和我爷爷一直不对付，虽然我父亲和我姑母关系并不太好，但我毕竟是荣家人，我以荣家后人的身份嫁到你白家，在立场上可能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些我都懂，但我就是不管，你说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白予镇闻言苦笑，十分不解，“还请小姐明示。”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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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她太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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