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如纯咧嘴轻笑,“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啊,按理说你也是宰相府的大公子,又是主母嫡出的长房长孙,是什么令你在这样繁华的身世里还能养成这样沉稳谦卑的性格。我们早早就见过面了,那日在街上那个掉了钱袋的女子,你还记得么,那是我,你不记得了对不?”
“那也是你!”白予镇惊愕,“很抱歉,白某确实没认出来。”
“所以啊,那日我是来看看你是个什么人的,特意邀你试你,你若是爽快跟我去酒楼喝酒了,我还不会欣赏你,可是你这个人木头似得,竟对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家不动心不说,竟然嘴一张还谆谆告诫她不要和陌生人喝酒,哈哈,像你这样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公子,世间确实还有,可是在京城是已经少有了的,试问日后我若嫁给了你,将来后半辈子又岂会过的太差呢。”
“荣小姐,你——”这些都是在东宫时殿下教他的啊,白予镇心里微酸,真的不知该和她说什么好。“你真的对白某错爱了。”
“我没错爱,我一定要嫁你!”难得荣如纯这么语气坚定,就是不肯让步,“你说如纯痴也好,傻也好,呆也好,笨也好,我是女儿家,可女儿家也有选择自己幸福生活的权力,这一世能嫁公子这样的人,我死而无憾了。”
“你——”
白予镇再度心悸纠结。
荣如纯更加刚烈,“我知道你今日前来找我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可是我不管,我就告诉你吧,当日你既然随你父亲来招惹了荣家,那么如今你必须速速准备,下聘娶我过门,如果今生我荣如纯喝不上你白家的茶,那我宁可一死,绝不多活!”
“……”
白予镇心底无奈,左右为难,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女子,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从小太子殿下就教他身为男儿要有男儿的责任感和担当,那现在呢,一边是他视如生命的殿下,一边是他爷爷做主惹上的女孩。辜负殿下,他是万万不肯的,可是辜负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子,甚至不惜害了她的性命,她又算什么大丈夫。
匆匆从茶楼离开,白予镇在外间游荡了很久,惊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所以这才过了一晚上,你去见了人家荣小姐一面后又有点犹豫不决了,这就是你刚刚给我讲的答案?”
在自己的侍郎府,白予澈望着一脸痛苦不已拉着自己喝酒的人,真恨不能亲自打他一顿。
“大哥,你之前因为这事欺骗过殿下,殿下气一阵没跟你计较,你是不是上瘾觉得殿下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昨天才答应殿下什么,现在又反悔,连我都不能容你!这事岂是儿戏,背后还有皇上和爹爹在的。”
白予镇闻言也很挣扎,“予澈,你没看到人家荣小姐,耽误两年,她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她说的对,当日是咱白家去她家荣家招惹人的,现在我一走两年生死不明,她一心一意等我两年,结果我一回来又要和她退亲,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么?她也跟我说了,若要退亲,她只有一死,我怎么能做得出这样的事看她去死。”
“所以你就顾虑人家荣小姐的死,就完全不顾虑自己主动答应过殿下什么。殿下好不容易对你敞开心扉,他也想过让你和荣小姐成亲不再纠缠这事,是你自己选择拒绝的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白予澈没忍住还是给了他一拳,将他从桌上打到桌下。
“大哥,我和你说过了,如果有一天你让殿下伤心,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白予镇一抹嘴角,渐渐溢出了鲜血,“予澈,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殿下,我没想过殿下会选择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他辜负一个坚贞单纯的女子,他真的下不了手。
“你没见那荣小姐,若你见了她,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喜欢人家娇滴滴的女子,你只是从骨子里就不愿意和殿下在一起罢了。”白予澈冷笑,冷眼看他,“我喜不喜欢那女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正式见了她一面,你喜欢上她了?”
“怎么可能……”他一身狼狈,语言颤抖,“实在是那荣小姐没有过错,我若是狠心对她,此后今生心中着实有愧……”
“可殿下也没强迫你,是你自己要两边都挑着的……”
“那我还能怎么做,难道大哥真能娶了荣小姐再不和殿下来往?我们在一起十年了,我哪知道殿下会这么狠心……”
“别说了,借口,都是借口。我就不信若你真的去退亲,那荣小姐真能刚烈到一头碰死的地步。殿下一直待你不薄,你只是习惯了殿下对你的宠爱和纵容,你不愿意两人各自成亲后形同陌路,不是因为你舍不得殿下,你只是害怕殿下若是真和别人在一起了,你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真心对你的主子了,是不是大哥?”
白予澈不心疼他,反而言语尖锐的撕开他虚伪的面纱,恨其不争,怒其不幸。
“你太残忍了,大哥,枉殿下那么看重你,难道你想殿下和别的小姐同时伴你左右,你要享齐人之福?你把殿下当成什么了。我不会同情你的,摇摆不定拖泥带水,这不是咱们白家人的行事作风!本来荣家这门亲事当年又没真的说定,只是爷爷当初让父亲带着你上门去坐了会儿罢了,问了一下人家姑娘,这荣小姐就一厢情愿揪着要嫁你等你,你们是请了媒人还是排了八字?或者是下聘了,还是拜堂了?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予澈,别这样,人家毕竟是姑娘,一个那样娇俏的姑娘家,我狠不下心伤害她……”
白予镇算是怕了,吃吃向他告饶。
白予澈凌厉一笑,毫不动摇:“姑娘怎么了,凡事讲究个礼节程序,问一下就是定亲了,那我现在也要去问问这位小姐,她是不是也定给了我!凭什么就这样以死赖你,他荣家的女儿是没人要了么。古往今来婚配之事严谨是没错,可你当日只说和爹爹去荣家坐坐,并没有点名道姓要娶他哪个姑娘,后来两年,父亲也上门赔礼说了此事无法再谈,是那位小姐自己代入自己是白家儿媳妇的身份死活不肯依,她这样上赶着要嫁你,我看不是图女子的贞洁,分明是她自己看上了你,所以抓住你仁慈的特点在要挟你要你娶定她罢了,这你也容她。”
“别说了,别说了,予澈,人家荣小姐并没有做错什么,总之当初爷爷就不该起这个念头,我说了我还不想娶亲的,他偏不听……”
白予镇只觉得自己刚刚喝下去所有的酒,都变成了苦涩的难以下咽的毒。
“我真的很为难,我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也要这样逼我,难道像以前一样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相处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扯上感情……”
“你还很烦恼,你不知道你命有多好罢了,有一个那么傻的殿下把你当个宝,护你宠你,也并没有逼你,是你自己拿不起放不下,不珍惜就算了,现在碰到丁点事情还一肚子怨气。走,别来烦我!”
白予澈命人将他扔了出去,终于一扫桌上所有东西,久久难以平息心里的愤怒。他这是做错了什么,喜欢着太子,可现在竟还要当他大哥与太子之间的桥梁,千方百计劝诫他的哥哥不要辜负太子,这是人干的事?
越想越气,这一夜白予澈也是辗转难眠,连同天上的月亮都阴阴的,藏在漆黑的云彩里。
白予镇觉得很难堪,摇摇晃晃出了弟弟的府邸,他万念俱灰,想起弟弟说他的那句话,你只是喜欢娇滴滴的女子罢了。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莫非他真的只是因为殿下是男子,所以总是选择轻易的去伤害他,对荣小姐却万分不忍心?
脚下好像自有自己的意识罢了,他满腹心酸的走到一间花楼前,恨望许久,还是木着脸走了进去。
花间楼,回想两年前第一次踏足来此,还是殿下带他来的。这一次,他的模样不再像当初那样紧张和陌生。
殿下——
想到这个人,他既无奈,又难受,他想试一试是不是他真的接受不了任何男子,是不是他看着荣小姐是个女儿家,于是就不自觉的认为自己可以再次辜负太子也不可以辜负这样一个女孩。
抱着这样极端的念头,他摇摇晃晃的走进里面,一挥手为自己真的找来一个比女人还要美的小馆。
“你,过来。”
他本不是这样游戏人间的富贵公子,从小太子将他教的好,培养的一身正气,也心有抱负,所以当他面对这妖里妖气的小馆时,他虽然很努力做出很自然的模样,但是这小馆还是看出他是生客,在风月这条路上,他并不熟练的。
“公子——”
见他衣着不菲,气宇轩昂,小馆知道这是出身不俗的人,于是连忙抓住机会将自己缠在他腰上,听他的话,头一伸就要吻他。
“奴这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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