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快来救我——”
阿卜那又策马紧跟了几步,遥声喊着,“思思,不要怕,拉紧马缰,拉紧——”
唐苏合思艰难地睁开眼睛,迎面的风吹得她泪水直流。
缰绳……
她慌慌张张地寻找缰绳,在飞扬的马鬃里,看到那粗粝的麻绳在风中晃荡,她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它,却不知是因为颤抖还是什么,三番两次都错手而去,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但她即刻甩了甩头,忍住心中的害怕,再次看准马缰,一把将它拉在手里。
“我拉住了!”她喊道。
这时,她庆幸地发现自己仍然坐在马背上,虽然马背一簸一簸,虽然她的两只小腿几乎夹不住马肚子。
“往回拉,使劲往回拉——”
阿塔还在后面指引她。
唐苏合思拉了一下,马头甩了甩,毫无影响。她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又猛地往后拉起来,小母马似乎有些抗拒,但步幅却明显减慢。唐苏合思却不敢松懈,依旧死死拽着马缰绳,拼命地拉住马匹。
母马终于暂时平静下来。
但是危机依旧没有解除,马匹的速度减慢,狼却跟了上来,阿卜那试图让唐苏合思操纵马匹逃回来,但是眼看着后面的狼几乎要追赶上去,他一时之间竟忘了突厥至高的祖训,挽起了手中的铁弓,瞄准那匹雪白的头狼,“嗖”地一声就把箭射了出去。
正中白狼。
狼受伤后呜咽了一声,放缓了步伐,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毛发。其他的狼已经捕杀了两头牛,他停歇一下,也只好放弃追捕,回到平静下来的狼群之中。
唐苏合思在马上仍然惊魂未定,直到看到阿塔像天神一样,挽着弓驾马过来,安心之下,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下子晕了过去。
小唐苏合思的八岁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又是一年初春。
阿尔巴从外面策马而归,一只手护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下马,单手把马拴在柱上。他几乎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期待的感情洋溢在脸上,一路奔往了部落里最大的牙帐。
七年过去,阿尔巴的个子蹿高了不少,眉眼间也少了几分少年的温顺和懵懂,多了几分热切的明朗。虽是才十六岁,常年帮着阿塔打理家务,举手投足也透出谨慎和稳重。不过这一切秉性当遇到美丽的唐苏合思的时候,因为心中的喜悦和激情总不免打一些折扣。
哥舒坤在帐内商议事务,唐苏合思坐在靠近帐门的地方,安静地仔细听着。
阿尔巴悄悄凑了过去,轻轻拽了拽唐苏合思的袖子,见她转过头来,就小声地叫她出来。
唐苏合思嘘了一声,叫他不要说话,又回过头去听帐内的交谈。阿尔巴被晾在外面,也不觉得难过,内心的期盼让他的脸颊涌起红色,他的右拳紧张得握了起来。时间一眨一眨地过去,初春的日头竟像火球一样,烫得人心头发炙,料峭的凉风又有如冰镇,他快要等不及了。
不知忍耐了多久,牙帐内的谈话终于结束,唐苏合思第一个出来,看到阿尔巴一脑门汗,不禁有些好笑,伸起袖子来帮他擦了擦。
“怎么了,有这么热吗?”
阿尔巴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趁别人还没注意,偷偷把她拉到了一边,小心地把外面的衣服打开,露出了捂了很久的一簇红团子。
唐苏合思“噢”了一声,凑过了脑袋,“这是什么?小红狐狸!”
阿尔巴点点头,“我在外面捡到的,送给你!”
他把小红狐搂出来,两手捧到唐苏合思的面前。
那狐狸才丁点儿大,一握就握住了,唐苏合思看着好玩,也不接过去,就看着它可怜巴巴地蜷在阿尔巴的手心里,接着伸出一只指头去摸了摸它软茸茸的红毛。
小红狐竖了竖耳朵,身体抖啊抖,不晓得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一动不动地,乖乖地任唐苏合思梳理毛发,后来唐苏合思看它这么配合,干脆四指齐上,在它脖子上挠起了痒痒。
小红狐这才伸出爪子来,扒住了唐苏合思的手指。唐苏合思愈发觉得好玩,便一下一下地逗着这只不谙世事的红狐崽子。
阿尔巴却盯着唐苏合思,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十五岁的少女正是青春的花苞,唐苏合思正是其中最娇嫩的一朵。她的眉毛像是遥遥的远山一样秀美,眼睛如同冰山雪水的明澈,她的肌肤像被羊脂沐浴过一般,红唇微启,是婉转的鸟鸣。
在她身上,永远能嗅到草原的清芳,太阳的温柔,还有……
唐苏合思忽然停止了抚弄的动作,眼光移向一边,不远处有几个男孩在打架。
他们大多在十五六岁之间,有着年青的力气和莽撞,以及无穷的争夺的**。他们之所以扬拳踢脚,搏斗扭打,无外乎展示武力,或者逞胜斗能,或者争夺喜好。
胜者为尊,败者颓逃。这是草原的法则。
唐苏合思先前还是笑着,这时候一下子板起了面孔,快步走了过去。阿尔巴还捧着小红狐,也只好暂时收了起来,跟上一步。
唐苏合思的到来并不能阻止二人的争斗,他们拳打脚踢,面红耳赤,显然是斗到了兴头上。他们打着打着就滚到地上,一个摁着另一个的肩膀,呲牙说“你下去吧”,另一个又掐着那个的脖子翻过身来,怒喊道,“你才下去”。唐苏合思狠狠跺了跺脚,把外套一脱一甩,跨步就上去,一只手扭住一个人的胳膊,猛地把他们俩人提了起来,一人一拳分到了两边。
“打你们两个羊羔子!闹什么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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