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薇当上了南辰皇后,手握冰凉重权。
她曾是侧妃又如何,之前太子妃还是个妹妹,心有所属了,太子就不怎么待见她。
那太子妃不过就是一个虚名,秦思薇自会用些手段,好强又强硬。
但秦思薇和之前不一样了,她收敛了以往的坏脾气,试着做一个真正母仪天下的皇后。
秦思薇替苏晴栩最后拿了李冰玉的性命,她以前就说不会让苏晴栩做一个坏人,苏晴栩有她这个朋友就好。
苏晴栩做雨香堂副掌门做得很好,在江湖越发出名。
许鹤陵乔装打扮,去雨香堂找到了她,一双凤眸亮亮的:“我原来打算追求你的,但被许洲白抢先一步了。”
苏晴栩觉得他朝三暮四很是可恶:“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不如多去关心一下秦思薇。在这世上,如今没有哪个人比秦思薇对你更好吧。”
苏晴栩认为他们并非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极力想撮合:“当然,我从不住在宫里,但我知道秦思薇的性子,她认准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的。如果你发现她搞小动作,那一定是你没有真的在意她。”
她知道秦思薇是真对他动了心。
许鹤陵敢承认对她的欢喜,也不会丢掉自己的底线原则:“你句句都在替她说话,值吗?她背后有东元人的强劲势力,对我来说永远都是一个明显的桃面陷阱。”
苏晴栩经过这些日子的兜兜转转明白了一些新的道理,然而她和秦思薇的姐妹情也不会轻易就破碎掉:“照你这话,我还是想说,她未必能帮东元帮到底。我们曾经不和过……但我相信她已经吃到苦头,有所改变了。”
许鹤陵面色淡淡,像是拢上了一层薄雾:“她能有你这样的好友,真是幸运啊。”
苏晴栩心想就算许鹤陵喜欢自己或后来的其他人,他也注定会辜负的,还不如于原位延续与秦思薇的天赐良缘:“我有时候站的地方也不讲究对错,而是输赢。在这朝代洪流下,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我们是人都会犯错,但是知错能改,也不失为一件利于成长的好事。”
“你为她也是煞费苦心了。”许鹤陵慢慢试探:“你认为你和她看起来性子相似,可在我眼里,你要明亮许多。”
苏晴栩摇摇头,当上副掌门的她依旧穿着鲜艳夺目的红衣,个性十足:“我不会因为一己私欲就跟你的,若和秦思薇共侍一夫,我是绝不接受的。而且,你这不过是对我的第一眼见色起意罢了。”
许鹤陵面色有些难看,意欲甩袖就走:“质疑我?你好胆量呢。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苏晴栩还在为秦思薇着想,她也觉得许鹤陵对自己就是一时兴起,所以对她来说把烫手山芋的麻烦扔给秦思薇这个对的人,是很有必要的:“秦思薇……她真的很需要你,身心都是。”
她难得腹黑一次。
许鹤陵听到了,行走中的高大身形忽地一顿,目光微凝,终究也没说什么。
不久,谢琨源毋庸置疑当上了东元国师,远近闻名。
苏晴栩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但是谢琨源并没有和她起正面重大冲突,他的性子比上一世还会隐藏。
她是不会信谢琨源的性子本来良善的,而他的经历也不允许他发什么善心。
但若要论她恨不恨谢琨源,那必然还是的,有时候夺走他的权利也有其他法子。
苏晴栩当然不觉自己能吸引谢琨源,甚至让他情动,她没那么大的魅力。
所以重生的一开始就是她有点慌,有点冲动。
原来的安排只得细水长流的来,可她没那么多耐心。
她现下一想到自己当初要用美人计达成目的,忽然就觉得这十分恶心。
南辰之前发生暴动,被查出原来是许洲白在兴风作浪。
刚好许鹤陵又使用威逼利诱的百般法子在江湖整治了一番,所以苏晴栩还能和许洲白见上最后一面。
许洲白带上一波人,开始了一场战乱。
苏晴栩浑水摸鱼,接近了许洲白,急忙道:“那些反贼逼宫不是你主使的,你为什么要认罪?”
许洲白嘴边慢慢有了笑意,感觉他这会儿把事看得很开了:“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你罕见的如此替我着想。”
后来许洲白眼里也带了星星点点笑意,却意图扒开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我认不认罪,有那么重要么?”
苏晴栩察觉到他身上已负伤,心中突然窒息:“是不是谢琨源?除了他,谁还和你有这么大的仇……”
许洲白捂住正在往外汩汩冒血的伤口,一身黑衣显得他沉浸在了一方黑暗里,难以自救:“你倒是说对了。谢琨源心狠手辣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局水很深,我不挣扎,也是为了南辰的百姓着想。”
“我真不明白,你明明是忠心一片为国效力,哪里就被想成是背叛了他们?”苏晴栩改为扶着他,然而支撑不了他的身体太久,于是他们一同倒在地上,她把他又抱在怀里,也是让他靠着,省点力气说话。
苏晴栩想起了前世一幕幕,忽然眼前就多了点雾气。
上一世,苏晴栩和敌国世子还是在“最相爱”的时候分开了。后来她拼命寻找,却在梁京陌生的街角与世子擦肩而过。
待他们再能相认时,苏晴栩的眼帘映着汹涌的潮雨,泥泞的地里开满了血色惑人的花。
来与他们作对的正是谢琨源的人。
当最阴暗的世界重见天光,苏晴栩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世子拿着经年已久的定情之物,倒在自己怀里,再也醒不过来。
苏晴栩又见悲剧重演,喉咙愈发紧了紧:“我这样说,只不过是不想看你枉死。”
她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却忍不住把脸贴在许洲白的额头上,微闭了闭眼。
周遭肃杀气氛阴森危险,她多想挽救他。
许洲白明白和她只能走到这一步,不能再多了,内心的不甘和悲伤混在一起直教他心痛:“反正我也活够了,你从来不属于我,我也是要尽早放你走的。如今看到你穿金戴银、情绪饱满,我由衷的为你开心。”
他们前所未有的贴得这么近,她记起来他在梨花苑对她所有的好。
可惜,再多让人愉悦的回忆也要戛然而止了。
苏晴栩重重拍打着他的肩,恨恨道:“许洲白,你在说什么浑话啊!”
许洲白目光游离,声音轻到几不可闻的地步:“我们之间的纠葛,也许是上辈子就开始了吧?”
许洲白缓缓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你既不说,我也就不问了。总之你可以借我的东西,徐徐图之,以除掉他。”
苏晴栩如鲠在喉,心情落到低谷处:“你怎么知道我没东西能拿来对付谢源?”
“我知道他本来是叫谢琨源,想来这种尊贵的身份,恐怕是他最不值一提的物什。”许洲白果然是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时候,他忽然就把自己放在了低位:“你单枪匹马如何杀出一片天?有时候,善于利用外力外物,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苏晴栩接过盒子,捏紧了盒子的边缘,这表明的并非是迟疑,而是决心:“尊贵?他就是从脏泥里爬起来的,我最不喜欢他。”
许洲白在她怀里调整到最能缓解疼痛的姿势,一声比一声重的喘息道:“拿好了,以后带着我的那一份,勇敢往前走,不要回头。”
许洲白似在解答她内心正想的疑惑:“谢琨源走的路比起那些真正意义上穷苦人走的来说,要敞亮许多。他本质与我而言是一个可敬的对手。”
许洲白叹息:“我是既对他侧目,又有些忌惮。”
许洲白发觉此刻的内心是最宁静的,她也总能给他这种“家”一样的感觉:“现下最后能死在你手上,我无怨无悔,也值了。”
许洲白似乎是在说“这离心蛊,是我最后能帮你的”神情。
……许洲白在咽气的前一刻,脑海里浮现起许多温暖美好的事物,一些和苏晴栩、梨花苑相关,一切琳琅他都走马观花看着。
他就这样沉溺在此,听着看着,逐渐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一月后,东元国,苏晴栩扮作国师府的一个婢女。
给谢琨源下离心蛊这种事,她交给别人去做,并不放心。
当她入了国师府,说话做事也需要仔细思量一番。
谢琨源的爱好性子并不展露于人前许多,就像个冷淡无情的万年铁树。
苏晴栩行礼后,将冒着热气的鱼羹端了上去,然后乖顺站在一旁。
谢琨源静静喝着鱼羹竟也有一种世家子的贵气优雅,想来是皮相实在一流,加了不少分。
“今日的鱼羹做得很好。”谢琨源食欲大增,没一会儿就将鱼羹吃完了。
苏晴栩眼观鼻,鼻观心道:“承蒙大人抬爱,我做吃食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大人!”苏晴栩见谢琨源起身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惊叫一声。
谢琨源握着的力道让她挣脱不开,一字一顿道:“你知道的,就算你给我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苏晴栩内心很是鄙夷,他也是饿了,她易容成这么普通的样子也能激起他的兴致?
苏晴栩缩了缩脖颈,后面靠着的是一墙书卷,扑面而来的是极为清冽又侵占性极强的男子气息。
她灵机一动,装作娇柔软弱,腿颤了颤:“大人,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谢琨源容色卓绝,一眼不错盯着她,似乎在看什么爱而不得的梦中情人:“你人既想在我府上,就该料想到有天你自己或许能勾住我。”
“我何德何能。”苏晴栩垂眸,再偏过头。
不料谢琨源竟不管不顾咬上她的耳垂,似是发泄。
苏晴栩面色涨红,忙想护住自己耳垂,却抗拒不得。
她一时绝望至极:“大人,我有心上人了!”
“哦。”不一会儿,谢琨源就不再折腾她,但是身子紧紧压着她,场景顿时活色生香。
他在她头顶上呼吸微乱,却又像克制了许多年,直至光景璀璨:“在你眼里,我就是沉迷美人色相的恶官吧。”
谢琨源疯癫很了的大笑起来:“那又如何呢,我盼你盼了好久,你懂不懂?芙蕖!芙蕖。”
他看起来望眼欲穿,害了相思病,其中滋味苦若莲子。
苏晴栩不想再听他胡诌下去,勉强信以为真,使出吃奶的劲将力气聚在掌上,把他往外推动了:“你个衣冠禽兽!我才不是芙蕖!”
谢琨源踉跄几大步,终于一只手扶着墙,形状绝美的薄唇瞬间变得惨白。
苏晴栩不解,仔细观察他一会儿,说:“谢琨源,你怎会受这么严重的内伤?”
谢琨源再也不看她,嘲讽意味太浓:“你来火上浇油的?”
她明明在费劲周旋,他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实在难缠。
好在这时他莫名愿意给了一个台阶……苏晴栩立刻离开:“……大人息怒,我这就走。”
她的背影,如此避之不及……谢琨源如是想着,心下更是阵痛难忍。
“前面的女人,站住。”厉意致正要去汇报情况,看着背影好生熟悉的一女子从走廊飞身到院中墙壁,眼中顷刻间厉意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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