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一次早膳。
苏晴栩和谢琨源还挺能吃到一块去的,喜欢的口味差不多,今日不同往日,暗卫也能上桌吃香喝辣的。
苏晴栩沉寂了几天,忍不住开始尝试恶心他:“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名分,我也没真心要跟你,我和你最好能好聚好散。我也不会当面跟你发生争执,因为我对你毫无好感。”
凡是不利于她的人或物,她都决定弃之如敝履。
谢琨源依旧慢条斯理优雅进食,薄薄的眼皮微掀:“你想多了。”
苏晴栩心中嘲笑他心口不一,故意说起其他男人:“你当初为何要逼许洲白?你明明可以袖手旁观的。”
她就想挑战他的底线:“他罪不至死,我也恨他,但我不想让他死。”
什么时候,许洲白也能被拉出来遛遛了。
他要是还在,恐怕要气得从坟里爬起来。
谢琨源一派气定神闲,像是很容易就看穿了她的把戏:“谁让你当时不来求我?不过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他已经死了,即使南辰国君妥善为他善后。这世间有眼无珠、不识真心的人有一大把。”
谢琨源知道:苏晴栩不是很会演,但是的确和许洲白有故事。
纵然想到这里,他的心上也毫无波澜。
苏晴栩有些郁闷,她和许洲白的事一码归一码,她也没想再回忆了。
这次提是带了对谢琨源的试探。这也是最后提了。
谢琨源心中却划过一个念头:许洲白已是死人,在苏晴栩脑海留下的位置注定是无法替代的。
他也不得不承认,苏晴栩是对许洲白动过真感情。
因为他毕竟以前陪过她,知道她的习惯。
苏晴栩:“就连萧辙也愿意跟着你,你好手段啊?我觉得我一直都挺安分守己的,你其实没必要介入。”
谢琨源对于她在自己面前不停提其他男人,心也早就坚若磐石。他一向很会潜伏,在感情上也是如此。
谢琨源心情还好,还不是为了留她找了个理由:“我不想把你困在国师府,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不纯粹了?以至于我给你点好处你才肯对我露出一个笑脸。”
他也不执着于把她关在府里是什么原因,大概是给她解蛊她必须给的回报吧。
很多事情,不经想的。
苏晴栩又故意将拿着的勺子在碗里叮叮咚咚撞来撞去,成功看到他面色稍变后挑眉道:“那难为你日日看我这臭嘴脸了,可我还是没达到目的。”
苏禾在谢琨源走后,眉头微蹙,斟酌道:“慕家的大小姐就要嫁给那人了,小姐早做打算吧。”
苏晴栩言语间抑扬顿挫,个人情绪实在丰富:“为什么是我要做出打算?慕、妍,我和她从来都是狭路相逢的对手。慕家是秦泽容上位后开始发扬的,就算我与她素未谋面,她也必准备各种手段在等着我傻傻撞上。”
苏禾见她兴致盎然、自信满满的明媚模样,望着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佩服:“姑娘,我担心她可能会对我下手,以来……影响你。”
苏晴栩的手指一下没一下敲着旁边的小桌,轻笑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不会牺牲你,她也一点都别想得逞。”
苏禾忙应和:“嗯,我也会加倍小心的。”
国师府,大婚。
苏晴栩悄悄从门外感受谢琨源娶亲的热闹,忍不住绞紧手里的帕子。
上一世,苏晴栩一直想逃,终于等来解脱——被谢琨源的正室娘子逼落山崖。
苏晴栩终于认清了面前这个人的阴险:“慕妍,你原擅长的是笑里藏刀啊。”
慕妍满脸不屑:“都怪你是个胸大无脑的人,妄想和我争,你早就没资格了。”
“因为你父亲,南辰差点就要攻占东元的重要城池,理州了。”
这一句无疑是戳苏晴栩心窝子的痛。
苏晴栩忽然又做出一派以往风光无限的娇贵架子:“你又是从哪个泥堆里爬起来的?我生来尊贵无双,永不仰人鼻息。”
慕妍笑得肆意:“哈哈,天大的笑话!没有了苏家的大小将军,你算哪根葱?”
苏晴栩反而淡定些许:“说到底,现在世间女子口口声声的荣耀都来自宗室里的男子,若偏要将女子摘出来,她们又互相为难,岂不是很可悲?”
慕妍眼中划过一抹急切与自己阴暗面的灰败:“所以,我更想把那个从来都不看我的人,长久玩弄于掌心里。”
苏晴栩看着她半梦半醒的样子,也只是点到即止:“你真的爱他吗?应该是吧,不然你不会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渴望。”
慕妍眯了眯眼,山崖的风很大,大到吹起来她心湖上的涟漪:“应该是、吧?我虽然比你晚几年遇见谢琨源,但他的习惯秉性变化我都在时刻关注着。”
苏晴栩想先退一步:“那是他没眼光。我劝你,把无名的战火不要延续在我们各自身上好吗?”
慕妍却以为她是在以退为进,美目凄怆:“我有时候真的疯魔了,但是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不能在他身边。”
……苏晴栩急速向下坠落时,才明白国师夫人表面活得风光,内里备受谢琨源冷落。
苏晴栩觉得自己遇见一个可怕的女人就算了,不可能以后还要倒霉。
后来她又活了,也不愿谢琨源能找到自己,便躲了六年。
“阿栩,你若肯乖乖回来,我定会对你温柔,对你好。”殊不知姗姗来迟的谢琨源默念,他一遭失去她,没多久就发疯、入魔般地想要找到她。
他们的大婚之夜,谢琨源却到了她这里。
苏晴栩察觉黑暗里多了一丝异样而好闻的气息,刚想坐起来唤外面的婢女,瞬间却被榻边的男子捂住口鼻。
于是她模模糊糊说:“你干嘛?”
谢琨源把她像当娃娃一样当个摆设,抱着她也能心无旁骛:“不干嘛,纯抱着你睡觉。”
地上散落的是他大红色喜服,亦是慕妍那个房间里燃着的猩红烛火。
苏晴栩小声嘀咕:“慕妍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还真是配一脸。”
谢琨源的磁沉声音不辨喜怒,甚至还暗藏着期待:“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对她下定义?”
“怎么,心疼她?”苏晴栩翻了个身,一把扯过被子,把他露在外面。
苏晴栩知道他不听她把话说出来就还要折腾,忙道:“我吃醋,好吧!”
谢琨源果然不一会儿就低低笑起:“你很少这样不抗拒我。也罢,你想遮掩着,就任你自由发挥好了。”
他的手臂还是很倔强的横在她身前,让她很是纳闷: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过了一日,慕妍来找苏晴栩交谈,带了点自己做的点心和一些新鲜的、外邦产出的珍稀瓜果。
慕妍虽然心术不正,但是出手一向大方。
从某种意义上讲,逼她走山穷水尽的一步棋的人,才是最可悲的。
苏晴栩皮笑肉不笑收了这些东西,坐在她旁边算是好声好气:“慕妍,我就长话短说了。第一,我不会跟你争谢琨源,无论你是否相信。”
“第二,我迟早要离开国师府,好的坏的手段我都会用上,对我来说,离开越快越好。”
“第三,你不用去郊外一处山崖细心筹谋,我知道这会成为你的杀手锏。”
慕妍心中突生波澜,却很快被她掩盖住,面上还是和善:“苏姑娘,我们曾经见过面吗?我觉得你好像特别了解我。”
可惜,慕妍根本就不会在意她的承诺,因为听上去就很难做到、很假。
慕妍想:是不是苏晴栩这样连名带姓的指出那人,等同于在炫耀?
苏晴栩的语气和话里头的意思恰恰相反:“我们迟早都要互相了解的,如果我没清楚你的为人,也不会这么快就和你交底。”
苏晴栩看着慕妍装得辛苦……她倒忘了,慕妍此时还是个看似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单纯姑娘呢。
苏晴栩在上一世处处找慕妍麻烦,慕妍都没有怨言,到底是什么,会让她最后本性毕露?
“夫人是在为了整个谢府经营而好心教训你,你难道不明白吗?”慕妍的粉衣婢女听出了话外音,眼梢微微挑起,怒不可遏。
“小照。”慕妍依旧端庄大气的喊住了心腹婢女,然后带着微微歉意说:“苏姑娘大可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苏晴栩在反讽她,抛开心腹婢女的反唇相讥,她本来又何尝听不出?
慕妍眼眸似乎有着露水的倒影,是双含情眼。她正襟危坐,声音秀雅:“我们先各自给对方点面子,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会更好。”
苏晴栩怎么感觉,慕妍变得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慕妍的举动理由想起来很复杂。
慕妍拿出一个做工很精致的物件:“苏姑娘,这是我绣的一个海棠香囊,现在送给你。”
苏晴栩不打算伸手去接,直接拒绝:“我以前喜欢海棠花,现在不喜欢了。”
慕妍明眸善睐,面色寻常:“那我送的不巧了。”
小照也在暗自观察苏晴栩的神色:“据说这府里的海棠花是国师大人亲手种的,就是想让夫人嫁过来赏花怡情。”
其实谢琨源知道苏晴栩因为一些原因讨厌起海棠花,他这样做无非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当他在爱情里成为劣势的一方,那么最普通的手段都显得笨拙。
苏晴栩很是敷衍说:“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慕妍则笑得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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