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何南南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
挑了个休息的中午，把徐雷的朋友圈全部点了赞。
没什么意义。
就是想做。
周日，何北北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何南南的房子，还有些新奇在：“哇，好好看啊。一个月多少钱？”
“两千多。”
“好贵。”何北北咋舌，客厅里有饭桌，可她还是很亲热地主动坐到了□□床铺边坐下，因为望过去很柔软：“姐，我谈恋爱了。”
何南南坐在她对面。
“就是你上次看到的男生，个不高的那个。”
何南南印象的并不是个不高，倒是有点青春痘，面容很和善，还乖巧殷勤地叫自己“姐姐”。
“我就是想试试。”何北北双手撑着床边说。
何北北都十九岁，谈恋爱不是什么稀奇事，何南南也不会反对：“这没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何北北很开心，目光望向远处，突然间“诶”了声，走到阳台：“那是不是徐雷哥的电竞俱乐部？”
“是。”何南南走过去。
“那我们一块儿过去看看吧。”何北北眨眨眼，将亲姐姐勾过来，“我还想撮合你们复合呢。”
何北北不适合当媒婆。
不过何南南想去。
两姐妹一块儿走去俱乐部，刚进门就碰到了老何，他主动跟何南南说：“学生家长闹事，徐雷在楼上会议室解决。”
何南南说：“不是。我们是来参观的。”
这次联赛LSH拿了季军，名气不小，所以专门通知了几天开放日，让粉丝还有有兴趣玩电竞的人参观。老何大手一挥，“小朱带带她们。”
前台女孩走过来：“你好，两位，跟我来。”
不过老何说的，还是往何南南心里去，她抬头望天花板：徐雷现在也会去给别人解决争端？
小朱先带他们参观了工位，也就是环形结构最中间，这些选手们训练比赛的场所。
接着是露天花园休息区。
这是何南南上次到过的地方，也是她熟悉的地方。以前俱乐部就是前面训练，中间休息，后面宿舍。
现在，后方是健身房、图书室，甚至还有个游泳馆。
二楼是食堂和会议室。
三楼往上是宿舍。因为有外面的人来，全是锁了的，所以也没什么好参观的。
小朱似乎只打算让她们看一眼就走。
何南南问：“徐雷的宿舍在哪？”
小朱带她过去。
别的选手都是正经的房间，徐雷的房间却满是玻璃，连门都是双开的，只是从里面涂了层料阻挡视线。
小朱说：“这是间会议室，因为选手太多，宿舍不够用。所以徐教练主动把他的房间让出来，住在会议室里。也有了两三年了吧。”
何南南点点头：她很想进去看看，只不过徐雷不在，她肯定也不能进。
只是……会议室？条件甚至还没徐雷初高中那会儿好。
三个人刚打算下去，撞到徐雷在楼梯口对一个男孩训话：
“为什么要打架？”
“他说我女朋友丑。”
“无论如何你不能冲动。手是电竞选手的生命。你弄伤了手，现在起码有半个月不能上场。”
男孩没吭声。
徐雷：“这半个月，你就坐在电脑前，把你参加过的所有比赛对阵视频全部看一遍。”
“啊？”男生语气在跟徐雷对视的几秒渐渐变成了，“……哦。”
何南南还记得，以前徐雷刚到俱乐部那会儿还因为自己跟别人打过架，现在，已经是轮到他来教训别人了。
徐雷望见她们。
大约上次是不欢而散，徐雷语气冷淡到极致：“我没空招呼你们。”
小朱带她们参观完，要去忙工作。何南南何北北暂时还不想走，在楼下的露天花园处坐着聊天。
“姐，你觉得我以后来这里做一个生活辅导员怎么样？”
“你有自己的专业，为什么想这么做？”
“因为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好清闲。每天也就是做些杂事，接触的都是十几岁的孩子。”
现在的这一代大学生确实跟何南南那一代不一样，他们那时候都想着怎么赚钱。
踌躇两秒，何北北轻声，露出凝重的表情：“姐，我还有件事告诉你。其实徐阿姨给我买了套房子，已经转移到我的名下了，我还不知道该不该要。”
何北北继续说：“徐阿姨说送给我的，不收她会不开心。”
“那你就收吧。”
听到何北北这样说，何南南立刻开心起来，狠狠点头：“虽然我以后工作赚不了什么钱，但是我真的发誓，肯定会好好孝敬徐妈妈。”
何南南笑，想必徐阿姨听到这番话会很开心。
同样生活在徐家，徐阿姨送给北北一套房子，却不会让何南南心理不平衡，因为她知道，就算徐阿姨给自己，自己也不会要。
相比于徐阿姨送的房子，她更宁愿努力攒钱买一个哪怕五十多平的小居室。
低头，有时连何南南也觉得自己别扭，不知道徐雷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她是有点儿伪装人格在的，大学时始终没有说破，就是怕徐雷喜欢的，仅是她为了讨好他伪装出来的那一面。
坐了不多久，何北北要回学校，两个人在俱乐部门口分道扬镳。
何南南却没有立刻走，而是坐在离俱乐部不远的长椅上，听见动静就回头，不过徐雷一直没有出来。
她享受等他，不需要他真正出来。
待到六点，何南南回去。
今天太阳很好，她在阳台晒了被子。
这会儿还有几块夕阳的余晖，像金黄豆腐被切块一样落在枕头上。
何南南双手搁在上面，被面温热，感受了会儿，才将被子掳起来放回屋里。
-
何南南大学毕业也跟何北北似的，有点理想和天真在，想做一名记者。
不是那种采访新闻的记者，而是采访人物，给人写专访。
实习可以给她试错的机会，于是就进了一家报社。那会儿传统报社确实已经日薄西山，好在他们也开始运营起了自媒体，人物专栏可以直接在线上发布，阅读量也不少。
实习工资一个月两千，离学校又很远，何南南只能租了个800元的隔断房，都快接近地下室，房间里只要不开灯就是漆黑的，连隔壁洗澡的动静都能听见。
这是她第一次来带徐雷过来。
徐雷进来后的第一句话：“这破地方也能住人？”
何南南微微有点不开心，压住了。
也不是有意要带他来，而是赶着要回家把一篇采访稿修改润色完后发给领导，放下包就在床边开笔记本，没空回答他：“你等我一会儿。”
床垫是放在地上。
所谓桌子就比普通凳子宽一些，放了个笔记本电脑，一个鼠标，人是直接坐在床垫上办公。
腰都得弯着。
徐雷跟着坐下来，习惯从口袋里掏出烟，何南南余光注意到，立刻回头：“不许抽。”
“只是偶尔抽一抽。”徐雷笑着将烟收回去，他答应过何南南不变坏。
二十分钟后，何南南终于将稿件润色发出去，合上笔记本：“好了。”
就在这时，徐雷直接用身体的重力将她压在床上，视线自上而下。
“何南南，我们结婚吧？”
“为什么？”
“这样你就可以待在徐家，不需要出来工作。”
何南南好不容易自立，怎么还可能回到以前那种境况去，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你这么早结婚，不怕影响你的名气吗？”
徐雷嗤笑一声，仿佛毫不在意。
他吻她。
他总是很容易就吻她。
间隙里，何南南摸着他后脑勺蓬松的发，轻声说：“再亲会儿咱们就出去。”已经成年，共处一室太久，是真的有点**，但何南南刚出来工作，怕不小心怀孕。
徐雷也懂，喉头喑哑：“嗯。”
仔细想想，那时候确实容易被pua，两千块钱付完房租和水电，到手九百多，还打鸡血似的天天免费加班。
有天领导布置何南南一个任务，让她去采访一个电竞选手。不是徐雷。是另一个俱乐部二十五岁的男性。
第一次担当重任，何南南很慎重，查阅了三四天资料，所有都准备得很足。
对方是个拥有三百多万粉丝的电竞网红，
点开评论又全是喊老公。
何南南真的不明白，为何仅仅是游戏打得好，就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追随。
采访前，何南南满怀着激动，原以为听到的会是他对电竞这行业的想法，对职业生涯的回顾，但真正听到的是，是一对一采访中，每七八句都会刻意盯着她的，黄色玩笑。
以前何南南在LSH听到的都是花边新闻，是第一次知道可以有这么脏的人。
这件事何南南没说。
隔了天，徐雷却突然知道了。
他在她租房的小区面前等她，八点多，正是下班高峰期，夜色中他很生气：“你想找人采访我随时能帮你，袁大飞是什么东西？发誓每天都要睡一个女粉，你跑去找他干什么？！”
“这是我的工作。”何南南平静地说。
“所以你被性骚扰也不吭声？”
“是开了一些黄色玩笑。我没受到实质性伤害。“
徐雷气急反笑：“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何南南，你他妈是不是傻了？！”
这还是第一次徐雷对她说脏话。
回到家，何南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傻了，只知道自己这几天很郁闷，这种郁闷正是从采访那天开始。
那会儿她真的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自己的头份工作，需要证明自己，对方是被采访对象，又是名人，不能得罪，也不能让对方生气拒绝采访。
可后来回报社一遍一遍听录音写初稿时，只觉得恶心。
是的，何南南已经意识到，自己应该反抗的，哪怕只是在最开始义正言辞地说一句“请你不要说这种话”，也比现在好得多，对方未必真的会拂袖而去。
脑海中闪过小时候只要妈妈不听话爸爸就会打她的画面。
何南南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不能什么事情都推给原生家庭。
她是被徐雷说中了才会生气的。
已经到了十点半，何南南曲着腿坐在床边，在台灯下摸出手机，给徐雷发微信：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生气。我当时就应该骂他的。
徐雷：没事。我已经替你打过他了。
何南南抱着被褥走进卧室，开始铺床：
有人相信她爱徐雷吗？
经历过就知道，她一定爱徐雷。
如果恋爱是相向而行，徐雷是明眼可见的大步朝她走过来。
何南南却是个装在套子里的人，每伸出一点手，都会在她内心经过百折千回。
徐雷走过来一步，她才会跟出下一步。
相信爱情和回来复合是她人生中用过最大的勇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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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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