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枫集团的新品发布会拟在新星广场举办,这是季瑾睿亲手设计的第一批集时尚与科技融合的新式服饰。为了让发布会吸引更多人关注,集团花大价钱造足了势。圈内圈外都翘首以盼,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场发布会上。
就当一切准备就绪时,承办方突然以“提供不了场地”为由,赔付了集团大量赔偿金,终止了集团占用其场地的合约。
临时更换场地,时间紧,要求多,还要重新制作宣传广告和邀请函,忙得集团营销部焦头烂额。等到终于敲定新场地后,在开发布会的前一天,新的承办方又毁约,并赔付了大量赔偿金。发布会不得不延期举行。
蒋昕蕊因迟迟等不到季瑾睿,索性到了他办公室门外等候,也无意间听到他和销售部经理的谈话。
“对方宁愿赔付巨额赔偿金,也不愿提供场地给我们,而且违约的时间点掐得很微妙,当时我就感觉蹊跷,有人故意针对我们,就私下打听。但对方口风严,不肯透露一点儿。我先怀疑是同行使绊子,去调查了一番没有证据。后来我就想到,这两个场地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经理靠近季瑾睿悄声说了一句,蒋昕蕊没听清。
室内良久的沉默。
半晌,才听到季瑾睿低哑深沉的声音,“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后来我喊下属朝这个方向去打听,说的确是有人背后指使,而且来头不小。能和咱们对着干的,还能是谁?”
季瑾睿又沉默了。
经理退出来的时候,蒋昕蕊从开合的大门中看到季瑾睿沉郁深思的侧脸。她走进去,季瑾睿抬了抬眉,瞬间的惊异后,立马换了副轻松愉快的神情,“你看我,忙得时间都忘了,你等急了吧!”他边说边拿起外套,“走,咱们吃饭去。”
蒋昕蕊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闷闷不乐,完全没有吃大餐的愉悦感。
“是我疏忽了,不该让你久等。”他道着歉,忐忑不安挨着她坐下。
“是蒋文旭搞的鬼吧!”
他惊讶,不知她在门口听到了多少。本着“不给人添堵”的做人原则,他没打算告诉她,更不想她因自己的事有丝毫烦恼。“不是,是底下人办事不牢。”
“蒋依依前几天来警告我,我就知道没好事。”她无奈地看着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当时蒋依依在半路上截停了她,说有重要的事谈谈。蒋昕蕊因父去世,心情一直不畅,懒得搭理她。刚要启动引擎,只听她说,“你这个克死父母的女人,难道还想克死季瑾睿吗?”
她看着她因为权势和怨恨变得阴厉的冷艳脸庞,不屑地丢下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克死你!”她转动方向盘,向她的车驶去。
蒋依依吓了一跳,忙打方向盘避开。两车仅有一毫米就撞上了,惊险又刺激。此举彻底惊怒了蒋依依,她跳下车,快步走到蒋昕蕊车窗前,指着她高声威胁,“我之前说过,我不会让你和季瑾睿好过!除非你求我,不然季家就完蛋了!”
她知道她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季瑾睿。
“以高家的名义作恶,你不怕翻船吗?”
蒋依依靠近她,用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娇嗲声说,“在背后搞搞小动作,又不伤天害理,又不会有多大损失,顶多给他平添点烦恼罢了,就算干爹知道了又奈我何?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跟我断绝关系吧?”她说完狡黠一笑,“你以为高家认亲是儿戏吗?都昭告天下了,哪能说变就变!”
蒋昕蕊当然没把这些细节告诉季瑾睿,只说兄妹俩要报复他俩了。
“真是群白眼狼!当初就不该帮他们!”季瑾睿一拳重重砸在茶几上。
“你也别怕,实在不行我去找高先生。他是个明事理的人。还有高老爷,他们对我都不错……”
他不愿她为自己操心忙碌,打断她说,“季家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底下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他们才入高家,脚跟都没站稳,不敢玩大的。”
话虽这么说,但她很清楚,现在正是冀枫集团产业转折期,也是季瑾睿升任总经理一职后的事业上升期。他主持的第一次新品发布会就夭折了,行业影响力势必减弱,也不是个好兆头,还耗时耗财不少,对集团对个人多少是有影响的。
但她没想到,仅不到半个月,两兄妹又如法炮制阻碍了冀枫集团的宣传展会。
高家地产几乎遍及A市每个角落,他们想在场地上做手脚太容易了。而且,高家从房地产衍生而出的产业不少,涉及面广而深,就算没涉及到的领域也有丰足的人脉资源,给季家这样刚起步腾飞的集团使绊子不是难事。
兄妹俩为这小小的胜利举杯同庆,想着此时蒋季二人焦头烂额、束手无策的模样欣喜不已。
“你要提防她给干妈告状!”
“这还用你说。”蒋依依一脸骄傲看着哥哥,“干妈此刻应该抵达英国了,我为她量身定制的欧洲游至少一个月才能回来,那时候…….哈哈哈……”
“我妹真聪明!”蒋文旭喝的有点多,晕乎乎的,“刚好干爹和爷爷到外省出差,你说这时间巧不巧吧,你说是不是就该他们倒霉吧,哈哈哈哈……”他模仿着季蒋二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样子,逗得妹妹捧腹大笑。
“啊!”的一声,蒋昕蕊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和后背沁出一层薄汗。这几夜她一闭眼就看见外婆和爸妈从不同的方向走来,有时笑,有时哭,有时招手呼喊她。虽然是亲人,但梦见死人总是不吉利的,何况那梦境并不温馨。
外婆去世那段时间她也总梦见她,但那是思念。而今父亲去世,更多的是不安和现实带来的焦躁。
季瑾睿虽然不言语,但从他日益忙碌的身影和愁眉不展的面容也可得知,兄妹俩不伤筋动骨的“小打小闹”确实棘手。不是商战但却能“拖后腿”,做得隐秘又有人顶包。这样卑劣的小伎俩不值得他大张旗鼓去讨伐,何况集团在发展期,树立声誉和威望很重要。他只能尽力去避免或减少损失。
蒋昕蕊试图找高家夫妇倾诉,还亲自去了趟高家庄园,才知道主事的都不在A市。
就在这时候,江妈打电话邀她去小院坐坐,说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讲。
天气转寒,江妈泡了一壶大红袍,拿了桃酥瓜子等小吃放在茶几上。蒋昕蕊落座,看着几步之遥的玻璃房发呆。那是季瑾睿为了学艺方便特意搭建的,搭好后也没来几次,里面的陈设一点没变,但此时看它的心境已经变了。
江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玻璃房上,“虽然你们不常来,我也经常打扫。少爷有时候过来,还进去坐坐,脸上总是带着笑,我从没看过他对女孩这么上心,他是真喜欢你。”
蒋昕蕊将落在鬓角的头发别在耳后,想象着他坐在里面的情景,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的私心,是希望你俩长长久久在一起,他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但眼下你们面临的困难不小,迈不迈得过就看你俩的决心了。”江妈话锋一转,聊起季如海当年打拼事业不易和他对两孩子的偏心,又说起季瑾睿被父亲嫌弃到回国后继承家业的曲折和努力。
“当初他决定和你在一起时,我就劝过他,说他羽翼未丰,不能护你周全,他说他能应付,我也相信他的能力。可他最近总是不顺,先有曲冬卷走资源,后有两兄妹使坏,他又怕连累到你,做事畏手畏脚的。”
蒋昕蕊猜想季瑾睿应该和江妈诉过苦,她早前听曹助理说,季瑾睿遇到困难都会来江妈这儿寻求安慰。她有些失落。
“蒋家两兄妹,我之前知道些内幕,提醒他要多个心眼。谁能料到他俩会做出这么恶心的事呢!哎,现在他身边可靠的人只有曹助理,其他的人,你也看到了,像曲冬这样有能力的都单飞了。所以,你们与其硬抗,不如避其锋芒。”
蒋昕蕊心里一惊,这是让她躲着蒋依依?“您跟他说了吗?”
江妈摇摇头,“他是个男人,他有责任护你,他肯定会迎难而上,所以我说了也白说。但你想想,对付那样的小人,折损自己多不划算啊!而且,他现在是事业上升期,任何损耗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这时候只能退,让敌人掉以轻心,再在合适时候沉重一击,比现在耗着强!”
蒋昕蕊茅塞顿开,蒋氏兄妹那副德行,进了高家这样规矩森严的豪门,用得着她出手吗?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她激动地握着江妈的手,连声感谢她为自己解了困惑。江妈拍了拍她的手,说,“我喊你来说这些,心里挺忐忑的。我一个常年忙家务的老太太,见识不多,就爱看看书听听戏,也是瞎琢磨。你回去好好想想,不妥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蒋昕蕊想了一夜,觉得既然要退,不如退得彻底。她把这想法告诉了外公,外公思考了很久,说,“在城里待久了,还真想念咱们的小镇呢!”
她很感激,每次外公都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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