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悦之也只是突发奇想的揶揄一句,见两人面色依然,不动如山,也只感到自讨没趣,握着遥控器点开影片。
电影应该很好看,周围三人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的,后来都渐渐没了动静,看得专注,但项令娴没看进去。
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具体在想些什么,总之是在走神,等一部电影的时间结束,和悦之见她还未回神,伸手去推她。
中途和悦之跑去上洗手间,再回来时嫌麻烦,便没往里坐,直接靠在最边上,项令娴的身旁。
“喂?娴娴?你干嘛呢?娴娴?”和悦之也没用力,只是这么一推,项令娴一个没注意,直接脱力,倒进喻澍的怀里。
和悦之:??
项令娴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才猛地被惊醒,一扬脑袋,映在眼里的居然是喻澍的下颌,锐利精致。
时间过去三秒,她还是没从这个姿势起身,喻澍垂眼,声音透着些别样的意味,淡淡地说:“还不起来?难道睡着了?”
项令娴这才慌里慌张地从他怀里爬出来,似乎还不小心扶上到少年硬邦邦的胸膛,单薄的布料透出他的体温。
喻澍也顿时脸色一变。
只是这些小动作做的隐蔽,从那两位的视角实际上瞧不出来的,若是主动提起,跟自投罗网没有任何区别。
项令娴咬咬牙,有些堂皇,坐正后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纯属失误啊。”
说完还用胳膊轻怼了下她旁边这位罪魁祸首。
和悦之也委屈,她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呆子,几点了?”喻澍是在问看好戏中的尹成路,接着还瞥了他一眼。
“哦,我看看啊,”尹成路给电视调了一个有时间显示的频道,“十点四十,都这个时候了啊,这一天也过得太快了,还觉得什么都没干呢。”
喻澍伸出胳膊,开始收拾着满茶几的食物残骸:“别玩了,我也困了,睡觉吧,明天再说。”
尹成路一惊,从地毯上爬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还能睡啊?你可是睡了整整一下午。”
他哪能知道这位洗完澡后,瞅着窗户外面,在房间里绕了一下午,可是一分钟眼睛都没闭过。
喻澍神色自然,手里动作没停,不咸不淡地说:“那你有本事就通宵别睡,让我们见识见识你,年轻活力无极限。”
“错了,我这就上去睡。”尹成路一下就没了底气。
项令娴全程打量着他的表情,还有功夫跟兄弟闲扯,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没有在意她刚刚的唐突。
她也是,怎么就能一直发呆呢?直到现在她的耳朵还是红色。
想想她一碰上喻澍就容易没了分寸。
和悦之连忙叫住尹成路:“先别睡!咱们先商量商量明天去哪玩,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好像是个大晴天唉!”她晃晃手机。
尹成路兴奋道:“真的?终于能出去了,憋死我了!”
和悦之抱着胸在一旁补刀:“下午也不知道是谁,打游戏直接表演老僧入定……”
“去游乐场吗?”项令娴抱膝靠着沙发,忽然出声,新延小分队没来之前,她简单做了些功课,“去年开的一家,场地超级大,还有夜场表演,我没去过要不要去?”
和悦之眼睛都亮了亮:“去!娴娴你得借我一件漂亮的裙子!”
尹成路举双手表示赞同,接着三双眼睛看向了同一个人。
喻澍摊开手:“我没意见。”
四人一拍即合,项令娴总结道:“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点起床啊,八点之前必须起,那边离这有点远,现在就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几个人各自起身准备回房间,这栋别墅一共三层,项令娴和悦之住三楼两个房间,喻澍尹成路住二路两间卧室。
毕竟是孩子,折腾一天到这个点都已经熬不住了,尹成路和悦之两个人打了招呼就回了房间,客厅就留两人收拾残局。
喻澍还在擦桌子,项令娴刚关电视,见状有些不好意思:“我来吧,你回去睡。”
“不用。”
项令娴忍不住偏头多看了他一眼,好像那两人一走,他冷淡了些,是还在耿耿于怀刚才的意外吗?她也不敢问,只抱着剩下的零食走去厨房放好。
一步三回头的瞧着喻澍的反应。
可惜,没什么反应。
等她整个人完全消失在厨房的门后,喻澍压抑许久的那口热气才吐了出来。
脸颊下的红晕,是比打完一场篮球赛还更为热烈。
项令娴再出来,客厅已经看不到喻澍的身影了。
-
雨后夜风清凉,项令娴的卧室窗户留了个小缝,比开空调要舒服。
也就睡着半小时,无意中翻了个身,侧过脸压在了枕头上,一阵疼痛直接给她激醒,回来以后玩玩闹闹的,倒是把脸上这档子事忘的干净。
项令娴跳下了床,开灯走到镜子前检查一番,左边眼角下红的明显。
买来的药好像被她留在了一楼,还得下楼,麻烦。
她踩上拖鞋,蹑手蹑脚地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压着脚步走下楼。怕影响睡觉的人,她也没开灯,举着手机的手电筒,一路照着,下到一楼,找到下午塞药进去的柜子,把药盒掏了出来。
房间全黑,虽然楼上有人住着,还是阴森森的有些害怕,项令娴走进厨房,开了厨房灯,好歹是有了明亮的地方壮胆。
药店阿姨给她配了一盒消炎化瘀的口服药,一盒药膏,她穿着睡衣,随意地靠着大理石台面,仔细地读起说明书。
“你在干什么?”厨房外的一片漆黑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是喻澍。
他怎么忽然下来了?
项令娴当下想藏起身后的药盒,可是这四面都是墙,往哪藏去。
只得坦白:“没什么,身体不太舒服,下来找点水吃药,你呢,怎么下楼了?也是来找水喝?”很显然,她是想扯开话题。
“我认床,睡不熟,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还以为是进小偷了。”喻澍靠在门框边,很淡定地说。他也不会承认是因为项令娴住他楼上,才睡不着的。
身子还挺金贵,她家的床垫可不便宜,项令娴心里偷笑。
项令娴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温水,捧在手中:“那你也没拿防身武器啊?真有小偷的话,你的胜算不大,还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喻澍听进去了,扬起嘴角:“好,我知道了。”
“那没事的话赶紧回去睡吧,这都快一点了……”
“你脸怎么了?”
喻澍忽然打断她的话,径直朝她走了过来,停在她身边,居高临下。
项令娴这才反应过来,太过自然地聊天,让她顺手将散下来的头发撩在耳后,刚好露出她眼底的红肿。
大意了。
喻澍忍了忍没摸上她的脸,只是半俯下身,仔细观察着她的伤处,顺手还从她身后拿过她准备吃的药,杨娟在药房工作多年,有些知识多多少少他懂。
“在哪伤的?怎么不早说?”他的声音语气冷下来,眉间蹙得更紧。
靠的好近,比起脸,她更该管管这猛烈的心跳,会不会爆炸啊?
她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但这动作落在喻澍眼底,就品出了些不一样的滋味来。
他眼神暗了下去,也自觉向后撤了一步,给两人之间留下距离。
项令娴半天没吱声,喻澍苦涩一笑,声音低哑:“先吃药吧,还买了别的药吗?”
听他的话,项令娴从药板上扣下两颗,就了口水,一仰头药片顺着喉管滑下。
手背擦过唇角的水滴,她指了指另外一个小的盒子:“还有一个药膏。”
项令娴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激发出了她考试时都没激发出来的潜力。
“今天、今天下午我不是回家吗?没带钥匙等人开门,结果我家里前段时间换了一扇门,以前的门是朝里面推的,结果换的新门是朝外开的,我站的有些近,一开门,我脸就直接贴在门上,所以就负伤了。”项令娴大脑边组织着语言,嘴边说,差点两头的速度没能配合上。
说完,她抬眼一瞧喻澍的反应。
喻澍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信是没信,不管就算没信,她也咬死就是这么个原因。
她也不是要撒谎,只是在家庭和谐幸福的人面前坦露自己家庭的不幸,有种将自尊踩在脚下摩擦的感觉,很难堪。
“嗯,下次小心点,记得涂药,早点休息。”喻澍就留下这么一句,转身走进黑暗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夜有这么一出,隔天起床后,再见喻澍,他的目光直接就落在她的眼角,但一夜过去,竟然毫无痕迹。
自然不是她恢复的有多么好,而是她拍了好几层粉底。
三人在饭桌前吃着简单的早点,项令娴的手总是控制不住下意识地去确认眼角。
和悦之这时也换好了一件半身裙,从楼上下来:“都下来了?就剩我了?”
项令娴递给她一瓶酸奶:“是啊,所以赶紧吃,一会王叔就来接我们了。”
和悦之顺势坐在她身侧,惊呼道:“娴娴,你今天好不一样啊?化妆了?”
“是啊,简单化了化。”
和悦之把脸凑过来:“就是你这水平是不是有点,你看你这眼角,都卡粉了……”
喻澍的眼神悠悠瞧过来,项令娴心中一紧。
现在是在乎这种事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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