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为我买的?”喻澍垂着眼,细细摩挲着那块发亮的宝石。
项令娴挂着他的脖子,视线也不由地落在那块石头上,做戒指的这个想法,还是源自喻澍送自己的耳饰,一个是圈住了手指,而另一个是挂住了耳朵,都有种镣铐般的羁绊感。
隔了许久她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好在是送给了想送的那个人。
“我当时跑保险的老板,他家夫人是做彩宝生意的,我是无意中刷她的朋友圈,在上面瞧见她拍的照片,然后联系她买下的,她还说给我是员工优惠价呢。”说到着项令娴还不自觉地想笑。
喻澍挑挑眉,带着些莫名:“所以不是优惠价吗?”
项令娴轻笑着,懒懒散散地靠在他的怀里,越想越觉得好笑:“后来虞承拿给懂行的朋友看,这块成色不好,根本就不止那些钱,她当时给我报价八千,说原价要一万多,但后来人家说这也就值个四千多,血赚我一半。”
身下的男人忽地把她搂紧了些,眼神耐人寻味,轻声问:“那你就没去找她?”
问题是,她也想啊。
“我那会儿业绩爆差,买完这块石头的当月就被开掉了,所以我感觉是他们夫妇联合起来,诈骗我这个小姑娘,”项令娴一本正经的,半晌后却又笑说,“不过我还就喜欢这块,骗就骗了吧。”
那会儿她大三下学期,上课的时候听见前排女生兴高采烈地跟朋友讨论,说要给即将毕业的男朋友送毕业礼物,项令娴就这么鬼迷心窍,脑海中也有些念头蠢蠢欲动着,因为喻澍似乎也是在那个时候毕业。
“所以你就一下子为我花了八千块?”喻澍压着声音,呼吸微微滞住,带着戒指的手很轻地捏了下她的脸颊,几乎是没什么肉存在,这两个月她似乎更瘦了,像个纸片。
对那时工作不久的他来说,也不是随便能拿出八千块的程度,更何况她还在还债——
项令娴却不怎么在意这些了,扭头很轻地啄了他一下,插科打诨:“所以,你应该感到自豪,是能让姐豪掷千块的男人。”
喻澍似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项令娴,你别瞒我。”
人类一旦被叫大名,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威慑力笼罩着,项令娴下意识扬起脑袋去寻他的表情,却发现他在出神地望着自己,透过他的双眸被那股压制的热意轰炸理智。
她手戳了戳他蹙着的眉心,却暗自感慨着身旁这位的敏锐度。
“好啦,其实也就困难了一阵而已,主要是当时正好是疫情嘛,学校老是时不时的封校,我少了很多赚钱机会,不过等放暑假,我这个兼职小公主又重新站起来啦。”
项令娴故作轻快地说完,脑后却被人伸手压过去,喻澍又一次覆上她的唇,往常接吻她总是下意识地闭住眼,似乎是种被动反应,可这一回项令娴却睁开了眼,喻澍明明是垂下眼皮,可她莫名从这突如其来的缠绵里,品出了一丝心疼。
像是在无声低语,为了他值得这么做吗?
眼泪是情绪满溢的产物,她的胸腔微微颤动,尽力压制着这涌上喉间的酸涩感,可呼吸不由自主地紊乱,喻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眼,就直直对上了项令娴滑落脸颊的泪珠。
眼前的人顿时慌了,伸手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眼泪:“怎么了?怎么哭了?”
“就是,觉得我真的是胆小鬼,我一个人的逃避,让我们之间走了这么多弯路,”她有些控制不住地吸吸鼻子,“要是以后死了,地府评选,咱俩绝对能凭这些年走过弯路的步数获个什么双人奖。”
喻澍失笑,轻敲着她的额头:“不许胡说。”
“所以,即便是为了我们曾经错过的那些时间,能不能跟我在一起啊,我不想没有你。”项令娴一边抽泣着一边告白,可心里却想的是——我设想的不是这样的啊!
喻澍原本温和的眸子忽然涌上墨色,一个翻身,项令娴就被压在了身下,感受着他忽深忽浅的气息。
“所以,你觉得我们这几天都不算在一起吗?那算什么?”喻澍低下头凑到她的耳畔,低沉地说,项令娴总觉得他的话里,咬牙切齿的感觉很重。
可是,当时他们本来就没说清楚要在一起啊。
顶多算、算,荷尔蒙爆炸后的行为?
项令娴眯起眼来,不太有勇气地狡辩:“算,成年男女之间意外的擦枪走火?算,临时实习期?”
“那天我明明问过你……”
“问过什么?”
她是真的不记得,半梦半醒的话,谁能记在脑子里去。
“所以你跟别人也可能发生这种成年男女之间的擦枪走火?”喻澍俯下身,在她露出的颈间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项令娴无奈着,这吃的哪门子飞醋,请问一下?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双眼直看着他,认真说:“只因为是你而已。”
所以不可能是别人,也不可能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
“工作室的兼职暂时辞了吧,我这两天让陆贺原再招个新的。”猝不及防地,喻澍忽然开口说道,手还不老实地玩着她的头发。
项令娴不解:“为什么?”
喻澍视线落在她骨感的身子上,她穿着短袖,手臂都似乎只有细细的一圈,脸上更是一点多余的都不剩,他心里格外的不自在,哪有让他越养越瘦的道理。
有次去咖啡店陪她,听虞承随口说的,他们之前会每周调出一天两天的休息,可自从做了这兼职,她都是一周七天连轴地转,周末下班后还会接着到店里帮忙。
“你瞧瞧,你身上还剩肉吗?”项令娴感觉自己的腰被掐了一把,但确实是没什么肉。
但其实这段时间姜月珠在她家帮着做饭,她已经稍微胖了一些。
她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这些年一贯如此。
“好,其实我本来也在犹豫要不要辞掉的,”项令娴又说,“原本找兼职就是为了多挣钱,好让我妈觉得我现在很有钱,如今也不需要啦。”
咖啡店不断打出名气,走向正轨,她也不需要像从前那么拼了。
项令娴:“不过在招到新人前,我还是会接着工作的。”
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不断敲击着玻璃,喻澍还撑在她的身上,项令娴勾起唇角:“请问一下,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男朋友?”
“可以睡觉。”喻澍轻眯起眼,一把人搂进怀里,两人就这么滚在床上,“不过,我觉得女朋友可以跟我一起。”
脑海中瞬间像有人点了把火,项令娴脸颊霎时间发起烫来,她可还没忘,前两天还差那临门一脚——
喻澍瞧她是想入非非了,把她又往怀里埋了埋,把另一只手把一旁的棉被扯过来,盖在他们身上。
“盖棉被,纯睡觉,少想有的没的。”他轻佻的笑声从项令娴的头顶传来。
因为羞耻,她的脸更红了:“哦。”
啧,还是得想办法把脑袋里那些脏东西洗洗干净。
-
第二天上午,别墅的一群人就收拾好各自离开,只是在临出发前,瞧见项令娴被喻澍死死地牵住手,十指紧扣,还是忍不住传出起哄声。
当然是不包括和悦之虞柚,这两人的眼神幽怨又无语,项令娴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
早上一回自己房间,她就已经瞧见了,小群里疯狂@她的消息直到半夜两点多,这也实在不能怪她,昨晚去喻澍房间,她没带手机啊。
而且,就算她带着手机,也估计是没啥心情回消息。
昨晚上一开始是没做什么,就是关灯之后,她嘴贱地凑上去,结果莫名其妙亲来亲去的,啥也没干就亲到半夜,最后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着。
她是睡得挺不错,就是听见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还挺助眠的。
算了,等开车回去以后,再跟他们讲故事吧。
一共就开来了三辆车,几个人分一分,就这么一起开回了市区。
项令娴是这辆车上第一个下车的,车上还载着和悦之夫妇,临下车的时候,和悦之不满地留下一句。
“微信见。”
“好啦,不会鸽你们的。”
进家门时,姜月珠正在开着电视给房间进行大扫除,见她回来,还有些吃惊。
“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你得明天呢。”姜月珠问着,手还在擦着玻璃。
项令娴放下手里的包,走出厨房到了杯水:“大家都忙。”
刚她一进门就闻见了,满屋飘香的卤牛肉的香味,果然煤气灶上,高压锅正在奋力运作着。
项令娴扬声:“妈,炖牛肉了?”
“再有二十分钟就好了。”
项令娴放下水杯,却踌躇着,没立即走出厨房,指尖暗自搓着,半晌,她长叹了口气,慢慢走出厨房。
“妈,我想跟说个事。”她径直走沙发,坐下后开口说着。
姜月珠在卫生间拧着抹布:“你想说什么直说呗,在这遮遮掩掩干嘛。”
项令娴轻咳一声,搓搓鼻尖,然后看看姜女士的脸色:“那什么,我跟喻澍在一起啦,跟你说一下。”
肉眼可见地,姜月珠清洗抹布的手一顿,水龙头的水不停止地留着,水珠飞溅地到处都是,而很快的,她伸手拧住了开关。
“哦,知道了。”姜月珠用力把抹布拧干,平平淡淡地回。
项令娴靠在沙发上,有些错愕,怎么反应这么淡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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